康商瀾給遞了顆煙，宋清歌看見煙，更是緬懷從前，眸上浮了層水霧。

接過煙來，借著康商瀾遞來的火機點著，吐了口煙圈。

康商瀾問:“兒，你后悔了嗎？”

兒，兒時知己才知道的名，宋清歌咧一笑，“你那時候太不求上進，該是你后悔才對。”

“小鈴鐺的事，我盡力幫你查，我要是有消息，讓葛自崇給你。”

宋清歌搖頭:“等有機會你親口告訴我，這事兒別讓旁人知曉，葛自崇和徐紹亭倆人沆瀣一氣，信不得了。”

是人非，早已不再是從前那些兒時的玩伴。

“不能吧，”康商瀾在噴泉邊上坐下，給自己點煙，“他可是追了靈歌多年，不是這輩子發誓非靈歌不娶嗎？”

“年氣盛的玩笑話而已，還有，揚州也同我說過，靈歌神不正常，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見過揚州了？”

宋清歌點頭，“跑了一次，沒半個小時就被逮回去了，人前他跟我扮深，實則我就像他豢養的寵，高興了就牽我出來溜溜，不高興了就關著，后悔有什麼用，這就是眼瞎的代價。”

康商瀾不接這番自貶的話，“我同你說小鈴鐺之事，許多事我也不清楚，鈴鐺的脾氣你也知曉，同樣吃不了虧，你前腳剛獄，就去找徐紹亭鬧了，那時宋家走下坡路，鈴鐺也不再是人人尊貴的小公主，那天徐紹亭在琳瑯軒，鈴鐺進去之后，被送進戒毒所關了三個月，再之后，徐紹亭再沒放出過關于的消息。”

“戒毒所？”

“可能就是這個原因，揚州和徐紹亭都不敢敢告訴你。”

宋清歌手里的香煙燃盡，塞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到底還是我低估了徐紹亭的狠決程度，怎麼敢背著我靈歌。”

將煙頭扔進垃圾桶，宋清歌沖他笑了笑，“書會告訴他今日你我面的事，怕是要連累你了，先給你道個歉。”

“可別廢話了，我不得你連累，兒，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也，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宋清歌笑了笑，抬手給了他的肩膀一拳，“難為你肚子里那點筆墨，能說出這番話來，我先走遠點，免得徐紹亭難為你。”

二樓臺的男人微微瞇眼瞧著下面這一幕，宋清歌指尖夾著香煙，吞云吐霧間態十足，今日穿的是不夠出眾，可這一舉一間都過分引人側目。

徐紹亭甚至都不知道，會吸煙。

段宥在一旁提醒:“今日怕是有在，要下去阻止太太嗎？”

徐紹亭擺手，“不必，讓再自在兩分鐘。”

伯特先生拿著紅酒杯走過來，順著徐紹亭的目看過去，用蹩腳的中文道:“真是個漂亮的人。”

熱烈又張揚，乖張不做作。

“那是我太太。”

“哦？原來是徐太太。”

“伯特先生，我先告辭，我太太還在樓下等我，改日，我做東。”

伯特先生看著徐紹亭離開的背影，稱贊道:“不愧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商人。”

徐紹亭下樓時，宋清歌早已回到廳堂，在沙發坐著，吃著一小盤水果。

裝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知道被發現了也有恃無恐。

徐紹亭坐在旁邊的位置，虛虛的攬著的腰，問:“知道剛才跟他煙，被拍到了會有什麼影響嗎？”

“怎麼，徐氏的公關這麼不中用了嗎？”宋清歌吃了塊哈瓜，很甜，也很清新，放下叉子，語氣有點不耐煩，“你應酬完了嗎，商量個事。”

“你說。”

“上周你說公司缺個副總，我同意了。”

“好，我后天要出差，先讓傅鄴帶你一段時間。”

宋清歌沒多問，不得他出差，去的越久越好，“提個要求，你找一下寧程越，問問他能不能回來給我當助理，他有這個能力。”

“寧程越不行，我把段宥給你怎麼樣？”

“就要寧程越，不行算了。”

“行，就寧程越。”

徐紹亭再次服。

商業酒會，酒是躲不掉的，徐紹亭喝了幾杯，無傷大雅，回徐公館時，開著車窗吹著風保持清醒。

宋清歌又咳了兩聲。

徐紹亭將車窗升上，著宋清歌的手指擺弄著玩:“歌兒現在怎麼跟溫室里的話花一樣？”

宋清歌白了他一眼，沒接話。

車子行至徐公館半山腰的警衛廳時，路燈下站著位清瘦的子，宋清歌看清是誰后，呵了聲，“這才是溫室里的花朵。”

姜雨彤很明顯哭過，看到徐紹亭的車子回來，攔在道路中間，將車停。

車子停下后，姜雨彤趴在車窗上，聲淚俱下的求著徐紹亭:“紹亭哥哥，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求求你看在星若姐姐的面子上幫幫我好不好？”

“姜雨彤！”

一個多年的名字被提及，徐紹亭不免震怒。

“你若今日想活著離開這里，立馬給我滾蛋！我最恨別人來威脅我，你有這個膽子，就要承擔這個代價！”

回徐公館后，徐紹亭一句話沒說。

宋清歌倒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態度整的莫名其妙。

仿佛是因為姜雨彤提到的星若姐姐，而到了徐紹亭的逆鱗。

晚上天有些涼，徐紹亭進了書房沒再出來，宋清歌從柜子里拿出來一床厚被子，將原本的薄毯換掉。

晚上忘記拉窗簾，清晨的灑進來，將宋清歌暖醒。

而與此同時，徐紹亭的車子也抵達愈康療養院。

清晨的宋靈歌，難得理智清醒，沒有被關著，站在月季花前，在仔細的打量花上爬的一只螞蟻。

懷孕六個月的肚子已經凸的明顯，而且昨日的產檢報告來看，宋靈歌懷的是雙胞胎，因為神問題，胎兒并不怎麼健康。

宋靈歌面孱弱，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江城小公主，見到徐紹亭來，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最后確定結果:“徐先生。”

因神問題被長期被錮，不見天日，宋靈歌渾上下著病態的無力。

徐紹亭點了點頭，拉開石桌旁的椅子坐下:“他們說你要見我？”

“我想知道，我姐姐，出獄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