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亭剛一進院，小空就迎了上來。

眼睛亮晶晶的瞅著網兜。

“給你！”方新亭塞給小空一個桃子。

小空接過桃子，高興的翻了個跟頭，跑進臥室。

剛準備咬桃尖尖，想了一想，把桃子遞給簡思齊。

“小空真乖，我不吃，你吃吧。”簡思齊又把桃子推了回去。

見到簡思齊不吃，小空歡歡喜喜地先把桃尖尖吃掉。

方新亭削了一個水桃，放進茶缸里倒上水，給簡思齊端了進去。

小寶寶醒著，吭哧吭哧地把腳趾頭往里塞。

一塞，方新亭就把的腳趾頭給拽開：“好閨，這個不能吃。”

如此反復了幾次，小寶寶氣得不能行。

癟癟就要哭，嚇得方新亭急忙把腳趾頭又還了過去。

小寶寶有了玩，立馬忘了哭。

方新亭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咦了一聲，“孩子怎麼不包襁褓了？”

“這麼熱的天，包啥襁褓呀？”江彩云走進屋，“孩子上全是痱子，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包，白天讓我大外孫松散松散。”

小寶寶終于咬到了腳趾頭，咯咯地笑了起來。

方新亭重生后，還是第一次聽到兒的笑聲。

不笑了。

江彩云說起了那個經手弟弟妹妹的人：“要五千塊錢，才肯說你弟弟妹妹的下落。”

經手弟弟妹妹的那個人，和張雙蘭沾親帶故。

方新亭頓時明白了，這個人知道命不久矣，臨死前想賺一筆狠的。

他一個月工資只有68塊錢，一年才八百塊錢。

八九十年代，萬元戶都能上新聞，可想而知，五千塊錢是多大的一筆巨款。

而且，方新亭懷疑，他就是真把錢湊夠了，人拿了錢，也未必會說真話。

反正要死了，誰又能把怎麼樣？

既然這個人這里行不通，就得另外想辦法。

現在且先忍著。

報仇最好的時間段，在九月中旬和十月初。

前世，一個很有名的歌手，因為男關系被抓進去。

在84年5月，以流氓罪被判四年。

……

張雙蘭領著兩個孩子回到家，走到方保國面前哭了起來：“他爹啊！我被方新亭打了。”

“我把他養大費了不知多心，竟然敢打我？”

“他大了，翅膀了，就不把我這個大伯娘放在眼里了。”

方保國的眉頭皺了起來：“新亭真打你了？”

“嗯，打了！”張雙蘭一邊哭一邊點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方保國蹭的一下站起來，然大怒：“我去找他！”

到了方新亭院外，見到門關著，方保國拍門：“新亭在嗎？”

方新亭打開院門，冷冷地看著方保國：“大堂伯，有事？”

“進院說！”方保國想進院，卻被方新亭堵在門口。.七

“我老婆坐著月子，不能見風不能見外人，大堂伯有話就在外面說好了。”方新亭聲音冰冷。

老婆坐月子不能見外人？我是外人嗎？方保國有些惱了：

“聽說你今天對你大伯娘手了？不是我說你，年輕人怎麼可以對長輩手呢？”

方保國一輩子裝老好人，總是把張雙蘭推到臺前。

張雙蘭是明著壞。

但方保國的壞，是悶在心底。

方新亭冷冷淡淡地，“幾時挨我的打？我怎麼不知道我手了？你要是沒有其他事，我還得侍候思齊坐月子，不說了。”

說完之后，當著方保國的面，砰的一聲關了院門。

眼見門關了，方保國一臉震驚：“新亭？你怎麼能這樣？”

他轉頭看向不遠乘涼的鄰居們：“你們說說，他這樣不孝，還配當個人嗎？”

張大娘和幾個鄰居低聲議論今天從江彩云那里聽到的第一手消息：

“你們聽說了嗎？當年經手新亭弟弟妹妹的那個人，向新亭要五千塊錢。”

一聽到五千塊錢，鄰居們先是震驚，接著義憤填膺。

“狗東西不得好死，要這麼多錢？是急等著給自己修個大墳躺進去嗎？”

“新亭太可憐了！”隔壁張大娘嘆了口氣，“以前被大堂伯一家欺負得腦子糊涂了，現在好不容易想明白要去找弟弟妹妹了，卻……”

“他大堂伯一家就是欺負他！”

“說啥賣弟弟弟妹妹是為了養新亭，結果養著養著，把新亭家的房子給搶跑了，錢也給搶跑了。”

“新亭他爹是泥瓦匠，屬相也好，是屬龍的，可吃香了！蓋房子都得請屬龍和屬虎的上大梁。那鴨魚可著勁的往家拿。”

“方保國一家就是眼氣新亭爹媽日子過得好。”

“說不定新亭爹媽就是被張雙蘭給咒死的。”

他們低聲議論著，發表著自己的憤慨，把方保國給晾到一邊。

方保國說了好幾句，沒人接他的話，只得訕訕地往回走。

他沒做錯事！

當年如果不賣方新亭的弟弟妹妹，方新亭吃什麼喝什麼？

方新亭父母留下來的院子這麼大，如果長久不住人，會荒蕪的。

至于打？老話不都說了，棒底下出孝子？

方新亭有現在的出息，不都是他打出來的？

他替方新亭考慮，卻這樣對他。

他想不明白。

不僅方保國想不明白，劉老師也同樣想不明白。

他本來是去校長家告狀的，結果校長卻把他給罵了。

“方新亭去輔導數學小隊，是我做的決定！”校長沈縱皺眉頭，“你是有什麼不滿嗎？”

劉老師愣住了：“可他以前是語文老師！本不懂數學。”

“他上大學時的績和獲得的榮譽在檔案里寫著，我比你清楚！”沈校長瞪著劉老師，“還有什麼事沒有？”

劉老師哪怕再遲鈍，這會也聽出沈校長是執意要讓方新亭留下來。

他攥拳頭：“方新亭在一天，我是不會回到數學小隊的。”

輔導學生們數學又不另外給工資，憑什麼占用他的放假時間？

見到劉老師走了，校長夫人從里屋走出來：“方新亭老師到底行不行？”

沈校長哼了一聲：“今天大章找到我，說劉老師不許學生上廁所。你說說，這劉老師在搞什麼？他別以為桂老師不在了，以后學校里他就是數學第一人了。”

顧大章，是沈校長的妹夫。

顧大章的兒子名顧向遠，也參加了數學小隊。

“不許學生上廁所？”校長夫人愣住了，“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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