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水中來》第12章 江楚眉
?這時候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薄西服的中年人,他就是鎮長,這天氣穿西服,不是領導干不出這事兒。二嬸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連忙陪著笑臉,熱邀請鎮長回家吃晚飯。
我低頭從車子邊上經過,江楚眉從車窗出頭,笑著對我說:「水生,去我家吃飯啊!」
「你個死丫頭,吃什麼吃啊?」二嬸擰著江楚眉的胳膊,痛得直咧,二嬸拍了拍開車的司機,著急地說:「司機大哥,走吧,進村!」
我並沒有理,江楚眉從小就聽母親說我的壞話,所以也是怕我的,看到我就跑,還不如熊芳呢。現在無事獻殷,無非就是想在鎮長面前表現下親民而已。
晚飯熱了剩菜,喝了三瓶酒,即便這樣還是睡不好,那條大魚的眼睛總是出現在我腦海里,還有他的皮,黃黑相間,比我背部鱗甲淺很多,但也是一塊一塊的,不知道這之間是否有淵源。還有江楚眉,想不通一個重點大學的本科生,為啥要回來當村,還敢主跟我說話。
剛要迷迷糊糊地睡著,外面就響起敲門聲,接著一個姑娘大聲喊道:「快開門!」很急促的樣子。
「誰啊?」我問。
「我啊,楚眉,有人在追我,快開門,快開門……」很慌張,氣聲我在裏面都能聽到。
我雖然有點驚訝,但還是連忙打開門,快速鑽進來,我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哪有人跟蹤。
「沒人啊!」我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電筒照了照,樹林里,草地里,十分安靜,鬼都沒看到一個。
「肯定有,我剛從樹林里走過來,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臉蒼白,用手背了下額頭上的汗珠,我覺得不會在說謊。「搞不好是熊老六。」
「他為什麼跟蹤你?」
「剛鎮長找他談話,他發火了,說我肯定干不到一個月就跑了。」江楚眉了紙巾,了臉上和脖子的香汗。
「你來幹嘛?」我不解地問,剛要睡著,又被打擾了。
「鎮長要找村裏人開個會,你也去。」說。
「我去幹嘛?」
「我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為你平反。」
「平什麼反?我又不是竇娥。」
「必須允許你進村啊,以後不準說你是災星,鬼種啊之類的。」
「你小時候好像也說過吧?」我盯著問。
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時候小,老被媽媽的迷信話洗腦,你別介意,現在我讀書了,覺對你有所愧疚,所以才答應做這個村長的。」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你回去吧!」那時候就是因為一句鬼種,我跪著求劉叔用刀割我背後鱗甲,也不可能為了我才回來做這個村長,我跟並不。
「你去啊,大家等著你呢,外面來的那些人也在,還要商討找人的事,風水集團說了,只要我們配合打撈,將來準備在這裏投資建個旅遊村,說不定你還能找個事做呢。」
「這鬼地方誰會來旅遊?」我問。
「關鍵是迷信害得大家不敢來嘛,風水集團說了,假設斷頭山下面真有什麼的,到時候就把斷頭峽口截流,讓出來,這樣大家就可以參觀,就算不能讓溶出來,將來還可以搞潛水游,你可能不知道,長江包括支流,像積水潭那麼清澈的水域很見。」江楚眉信心十足,真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
「我不去,你回去吧!」我對的雄心壯志沒興趣,可能不知道積水潭原名積潭,讓人下去潛水,觀賞嗎?
「你不去開會,也要送我回去吧,不然萬一真有人跟蹤我咋辦,我這麼好看,你不擔心人家想那個什麼我。」說的很認真,我有些不解,難道跟媽媽一樣奔放?不過現在的穿著很好看,白T恤前有個米奇圖,下是時尚的牛仔,還有幾個小,腳穿白球鞋,不像當歸村人,倒像個城裏人。
現在的確是村花了,熊芳也比不上,當歸村重男輕之風盛行,但偏偏盛衰,孩都很強,幾個大學生全是孩,我是唯一一個有機會考上好大學的,但卻沒機會上大學,這裏有一堆老,有人打主意倒不是不可能,男人再老,也喜歡漂亮姑娘啊。
據說二十多年前還發生過老漢猥十歲小孩的事,後來被人舉報,才知道他侮辱了好幾個,被抓住判了無期,這個人就是熊老六的父親熊九,至今還在牢裏待著。萬一熊老六傳了他爹的惡習,江楚眉可就危險了。
還是送送算了,墳崗就在山頭,就算沒人追也很嚇人,一個姑娘家單獨跑過來,也算夠有誠意的了。自我暗示不要迷信很容易,真一個人走夜路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況且這裏還是山上,到是麻麻的樹林,蛇蟻樹蟲多不勝數,還有各種小晚上四瞎跑,我晚上就很出去,其實我也怕的。
我們走進樹林里,四張了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蟲子吱吱喳喳地,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我則打著手電筒走在後面,手裏拽著斧頭壯膽。
「所以並沒有人追你,你只是擔心我不去,才讓我送你的吧?」我問。
「誰說的,真有腳步聲。」停下來跟我說,我走到跟前,照了照四周黑漆漆的樹林,向證明啥都沒有,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怕了,如果你三更半夜沒事,跑到樹林用手電筒瞎幾把掃,你就知道是什麼覺了,沒東西也覺得有什麼東西。只是咱是男人,得裝一點,怎麼說曾經是我暗的姑娘。
「就算是我因為張,而導致的錯覺,你也應該送我,我一個生,你這點風度都沒有。」說。
「我小時候,你們可沒跟我講過風度。」我回道。
「對不起啊,水生,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我確實過分了。」說著便牽著我的手,靠,第一次跟孩親接呢,的手很啊,手很不錯啊。「你看,現在我敢你了。」
「你不過是想證明你不信迷信罷了。」我說。
「對啊,只要不迷信了,大家就不會咒罵你,排你。而且你績好,也讀過高中,將來可以輔助我治理好當歸村,帶領大家過上好日子。」很天真地說。
「當歸村的人,至咱們上一輩是沒救了。但你有這個心,倒是可以努力試試,也許等你老了,就能看到一個新的當歸村。」我回道。
「嗯,不試試怎麼知道,萬一功了呢。再說你還要輔助我,所以應該是等我們老了,將會看到一個現代化的新農村。」
「別套近乎,我活不了那麼久。」我沒好氣地說,高一的時候,做夢都想跟我說句話,現在我倒是裝起來了。
「呸……呸……,別瞎說。」
「你既然不信迷信,瞎說又有什麼關係?」我反駁道。
愣了一下,好像我的邏輯沒錯,「好,好,說不過你,你到底送不送?」問,開始撒了。
我點點頭,撒這一招我從來沒接過,看來我無法抵抗。小時候一直都在冷冰冰的世界裏長大,特別有朋友。也鬆開我的手,我讓在前面走著,我則在後面替打電筒。這時候右側樹林里突然傳來樹斷裂的聲音,好像有人踩在干樹枝上了,江楚眉嚇得臉蒼白,連忙轉躲在我左邊,拽著我的手臂。
我他媽也怕啊,但這個時候咱能慫嗎?握斧頭,手電筒突然掃過去,吼道:「誰?」
沒人回答,只看到遠一片小樹葉晃晃悠悠,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吹的。
「別鬼鬼祟祟的,有種的出來單挑。」我明明手心出汗,語氣卻十分剛。
「走,我們快走!」江楚眉死死拽著我的手,我們一路狂跑,用氣聲麻痹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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