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詭案錄之九霄鼓》第三章:蟲卵
“他應該是見過我的父親。”顧長明大步走到老裘面前,“三尸,等你大展手。等到案子告破,我請你好好吃一頓。”
“你不是他,他不會這樣和人說話,他永遠是用鼻孔對著我。”老裘把臉湊上來,“我都老的快進棺材了,他不可能還這麼年輕。”
“你認識的人是顧武鐸,我的父親。”顧長明的手指搭在老裘的手腕上,“這雙手要是廢在曲縣,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我是被打斷,不是手。”老裘把另一只手高舉起來,連帶著油花差點沒一把抹在顧長明的臉上。
戴果子在旁邊暗暗給使勁,抹上去,最好抹花貓一樣。否則這人看起來就是各種的不順眼。
老裘哪里有這個膽子,顧武鐸的兒子一樣不能得罪:“話是你說的,案子破了請我吃一頓好的,館子我來選。”
顧長明角輕挑道:“行,館子你來選。”
老裘把骨隨手一扔,正巧落在孫友祥的服上。孫友祥的雙眉之間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心里頭反復念叨,查案要,先把尸和這位長明公子一起打發走了才好。
“我記得裘仵作有一手絕活,一直想著哪天能親眼見見,今天算是如愿了。”顧長明居然這麼會說話,把老裘哄得眉開眼笑的。
“不是我老頭子吹牛說大話,絕活還在,這些年也沒有耽誤過。”老裘一瘸一瘸往前走,顧長明特意放慢步子在等著他,“說是三尸,我今天就一手。”
老裘做事有自己的規矩,進了停尸房,把所有人都關在外面。
戴果子想著他剛才還在啃呢,這會兒進去驗尸了,那尸上也是一層油,對這個老裘極其不信任,轉頭問主簿:“大人,他真的能看出什麼?”
“他能查出很多。”顧長明替孫友祥回答了。
“我沒問你。”戴果子覺得就這人一來,把霉運帶到了曲縣。太平日子過得好好的,說死人就死人,他心里頭各種不痛快。
顧長明被他明面這沖了一句,微微發怔,倒是沒有生氣。主要戴果子那長相,娃娃臉,桃花眼,一般人還真氣不起來,就當是個孩子氣的。
“果子怎麼和長明公子說話的,他是來幫忙的。”隨著顧長明的出現,孫友祥心里頭的舊事像開了閘一樣,關都關不住。
話雖然不能明著說,他心里想的和戴果子往一去,這顧長明早不來晚不來的,似乎有些蹊蹺。
“幫忙談不上,正好上而已。”顧長明是個善于察言觀的,早看出兩人的心思。他本不為了曲縣而來,索落落大方道,“孫主簿,我到這里是為了等一個人。我的同門師兄給我留個口信,說是要重要的事,讓我務必到曲縣來等他。”
“這位師兄現在何,要不要我派人去打探打探?”孫友祥果然松了口氣的樣子,顧長明為私事而來,總好過其他。
顧長明有意無意的把左手往后掩:“他也沒有說在哪里面。我想著曲縣的地方不大,以為很容易就能見面,過來才知道地方雖小,要找個人還是和大海撈針一樣。”
“等這個案子穩定了,我找衙役去找。你說得一點不錯,曲縣就是個彈丸之地,只要你的師兄不是刻意躲藏起來,很快能找到的。”孫友祥再看停尸房的門,老裘咳嗽著出來了。
戴果子死死盯著他的手,好像比進去的時候還干凈了點,那些油水都尸服上了?他突然有些同那三貌如花的尸了。
老裘順著他的眼神,朝著他咧笑道:“小果子想著小時候吃的那些零,饞了是吧。”
戴果子的臉都漲紅了臉,像是當著眾人的面吃了死人一樣:“我哪里吃過什麼零,你老糊涂了。”Μ.166xs.cc
“小果子一晃眼都長這麼大了。”老裘還想要閑,被孫友祥一個干瞪眼,趕順回正題上,“大人,尸都查驗清楚。死了五個半時辰,尸上沒有任何致命外傷,也不是中毒而死。死相沒有毫痛苦之,按照我的經驗,屬于非正常死,死因未明。”
“你這說了和沒說一樣!”戴果子心驚的是,老裘說的死亡時間和顧長明說的一致,這小子看起來有些能耐。
“裘仵作還有沒說完的,我準備洗耳恭聽。”顧長明多看老裘一眼,老裘想都沒想,直接往孫友祥后躲。
雖然知道這人不是顧武鐸,看著那張神似的臉,他心里頭還是會發。老子不好應付,這個小子估計也不是善茬。顧家人都是先禮后兵,別看這會兒客氣,翻臉不認人的事絕對沒做。
“你說話就說話,別盯著我看。”老裘這話一出口,戴果子嗤的就笑開了,這老頭還自作多的。
“小果子,你別笑。等你哪天在姓顧的手里吃了虧,就知道我為什麼要躲著他們了。”老裘咽了口口水道,“姓顧的眼睛尖,心思縝,斗不過他們。本來想等會兒和大人說的,既然都問了,我也不能藏著掖著。三尸有個共同之。”
老裘的手一一翻,掌心倒是非常干凈:“你們看。”
戴果子眼睛,這手里什麼都沒有啊,讓他們看什麼呢?
顧長明眼睛更尖,先一步看出端倪來:“蟲卵?”
戴果子就差把鼻子眼睛都在老裘手心,才算是見到了,細小的,黑褐的小點點。要不是聽到顧長明說的,還以為是灰。
“三個人上都有相似的蟲卵,而且出現的位置都一樣。”老裘把耳朵一拉,“耳孔中,眼瞼下。我也沒本事分辨出是什麼蟲的,顧家小子見多識廣,你認不認得?”
顧長明對顧家小子這個稱呼有些新奇,普通人便是不知道他的份,見他著打扮也是客氣喊一聲公子的,還真沒人這樣不拿他當回事。
裘仵作的年紀擺在那里,要是真算算出道的輩分,估計要比他的師父都早。小子就小子吧,不算難聽的話。
他搖了下頭道:“我沒有見過這種蟲卵。或許可以嘗試孵化一下?”
“這些蟲卵都死了,孵化不出來了。”老裘一本正經的問道,“要是大人應允的話,我想開膛破肚,看看們的五臟六腑里面還能不能看出什麼。”
戴果子嚇得差點出來,見左右兩邊的都一臉鎮定。原來說老裘有本事,就是有這個本事,還能把人給用刀剖開來研究。
“這個暫且不急,先查出他們的份來。”孫友祥也有顧慮。尸份不明朗之前,要是解剖開來。回頭萬一是有頭有臉的背景,估計知道真相能把縣衙都翻個底朝天。
“那也行,我先搬回來住。等大人的決定。”老裘拿得起放得下,回頭就問顧長明,“說好請我下館子的呢?”
“等我和孫大人說兩句就去。”顧長明畢竟不是場的人,幫忙可以,不能替孫友祥做決定。
“我立時派人前往上游,從今天的水流速度上來算,五個半時辰的位置是哪里?”孫友祥的問題先把自己給難住了。
“那個渡船的想來是知道的。”顧長明及時從旁提點道。
“渡船阿六。通天河上的事,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的。果子立時去找他,問他清楚,從上游飄下來五個半時辰的準位置。”孫友祥見戴果子不說話,就是一臉為難的樣子。方才想起來,渡船阿六已經被嚇得失心瘋了。
老裘在旁邊問了是怎麼回事:“這個不難,就是暫時被嚇迷了心,我有辦法。”
戴果子想問問清楚,到底有什麼辦法,千萬別說把阿六的腦袋也給破開來,說不害怕那是為了壯膽。
顧長明卻一個字不問,直接跟著就去了。
孫友祥給他使了個眼:“還不過去盯著點。盯著那個顧長明。”
戴果子馬上心領神會,大人原來對這個顧長明不太信任,他一下子心好了不。就說嘛,好歹是他的干爹,他看不過眼的人,干爹怎麼會放在心里。
要他說,沒準顧長明知道三尸的事兒,刻意在這里等著的。
等他再見到阿六的時候,吃驚不已。這才多久的功夫,阿六簡直像是變了個人。雖然被關在牢中,雙手卻抓住了欄桿,眼神兇殘狂暴,要是放出來能見人就咬。
“不是說失心瘋?”老裘剛才走得近,差點被阿六拽過去,扣住脖頸。顧長明眼明手快把他拉扯回來,袖卻被拉扯掉一長條。
阿六低頭看看破料,咧開沖著他們了舌頭,牙齒都快要齜出來了。
“不對勁,這不像是失心瘋啊。”老裘捂住胳膊,真是好險。剛才要是慢一點,直接見了。
“是失心瘋,不過是另外一種。”顧長明不退而進,站在了牢門的正面,雙眸蘊看著阿六,“你要是不變著法兒,我還大意沒看出來,你從頭到尾就是裝瘋。”
阿六明顯愣了一下,被戴果子全看在眼里。他暗暗冷笑,人命案雖然沒遇到過,這種裝瘋賣傻的可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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