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雖然付和煦喜聞樂見看到席新霽追妻火葬場，但為哥們，還是不免要給對方一些安。

畢竟，這車開得跟火箭似的，付和煦怕自己的小命要斷送在高架上。

想他付和煦這一生還有很多歡樂的事沒有完，不甘心命喪于此。

“慢點，慢點呀！”

付和煦抓著車頂前扶手，一面屁牢牢坐在位置上。

席新霽卻不管不顧，目標直接往國際機場機場去。

從席氏大廈到機場，一般況下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眼下，像席新霽這種速度，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席新霽這個上說不在意的人，其實比誰都在意。

付和煦看在眼里，安著：“慢點開啊，都說是晚上的飛機呢，這會兒天才剛黑。

慢點慢點，前面有警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吐了！吐你車上我不管啊啊啊啊！”

終于，在即將抵達目標地點時，席新霽把速度放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若是不說，真沒人相信這位爺剛才把車當火箭開。

而副駕駛上的付和煦早已經暈頭轉向，“嘔！”

惡心干嘔。

席新霽瞥一眼付和煦，還不忘毒舌一句：“沒用。”

付和煦忍不住咆哮：“我沒用！有本事你坐副駕駛試試看！你有用！你有用你別開那麼快啊！”

車停在機場廣場的停車場里，席新霽了眼不遠的黃昏。

他這一年繁忙，似乎很久沒有停下來欣賞過路邊的風景。

偶有幾次看看夕，都是蘇眷拉著他一起看的。

蘇眷家的位置很好，觀看夕的角度絕佳。

每每蘇眷總喜歡在晴朗日子的時候著腳跑到臺，指著天邊朝席新霽大喊：“快看，好啊！”

而無一例外的，席新霽總會一把將蘇眷抱起來，避免那雙小腳凍。

他們一起看夕，說說心的話。

付和煦還在旁邊不甘心道：“說我沒用，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棒，我看你能不能把蘇眷追回來。”

席新霽看著天邊那與夕一同出現的彎月，推開車門下來。

倒不是急著去機場逮人，而是點了煙。

想到那些往事，席新霽的心里難免，甚至也開始自責自己是否做得不對。

氣憤只是一時的，心里雖然埋怨蘇眷的不信任，卻從沒有想過要把蘇眷從自己的邊推開。

傍晚起了風，席新霽點燃一煙，晚風將他的煙吹得縹緲。

付和煦從副駕駛上下來，一把奪了席新霽手上的煙放在自己里猛了一口，平穩呼吸。

付和煦不忘再下一劑猛藥：“老實說，小小蘇這這次一走了之，連手機都沒帶，擺明了是不想讓你找到的。”

果不其然，席新霽的臉更差：“是麼？”

縱使想過很多，但席新霽從未想過蘇眷會真的要徹底離開。

他并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在一起這一年，他和從來不吵架，要什麼他都依著。

明明兩個人之間的相一直和諧，為什麼說走就走？

看著席新霽這副憋屈的樣子，付和煦沒由來心大好：“我說啊，你就該嘗嘗苦頭，才知道什麼是失去后才珍惜。”

席新霽輕哼一聲。

他懶得反駁付和煦，事實上，什麼是失去，他早在十歲的那年就已經嘗過。

那種被棄、被拋棄、被忘記的覺，讓他仿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多余。

看著父親和繼母一家人其樂融融，而他則獨自躲在書房里，著一室的清冷。

這就是席新霽烙印在心里最直觀的，他矛盾痛苦被。

蘇眷在他生日那天離去，深深讓席新霽又嘗了一遍那種痛苦滋味。

總是這樣的，沒有人會在意他的。

風吹起席新霽的角，四月初的南州市，突然襲來一冷空氣。

付和煦在一旁跺著腳，其實也不忍心席新霽這副樣子，于是拍拍席新霽的肩膀：“太子爺，別憂郁了，趕追上小小蘇，把話說清楚就對了。”

在這件事上，席新霽才剛剛門呢。

時間還早，不過才六點。

蘇眷慢慢悠悠吃了晚餐，還拉著侯燦燦在商場里逛了一圈，說：“給你買點禮。”

侯燦燦一臉不屑：“我不需要禮，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啊，我就送人禮。”

一旁的卓子石見針：“姐姐，還有我。”

蘇眷看一眼卓子石，點點頭：“ok，no問題。”

怕侯燦燦還擔心，蘇眷挽著侯燦燦的手：“我已經想明白啦，所以不用為我擔心。”

剛才把那一千萬捐給慈善機構的時候，蘇眷順道看了眼那些殘缺不全的孩子們。

說真的，心里非常難。

真的，有過對比，蘇眷才覺得自己已經有多幸運了。

出生在一個好的家庭，從小就是一個公主，沒有吃過半點虧。

也就是在席新霽那里嘗了點苦頭而已。

這麼一對比，這點苦頭算什麼啊。

至有胳膊有，能聽得見看得見，去做點什麼不好非要在這里自怨自艾？

“我算是看開了，做狗的結果無非是兩種，一種是到最后一無所有，就像我這樣。

一種是到最后應有盡有，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在我上的。”

蘇眷說。

侯燦燦站在蘇眷旁，想到付和煦給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心里總有什麼堵得慌。

挑選好禮，再從商場出發，在去機場的路上蘇眷把禮遞給侯燦燦和卓子石。

想到等會兒就見到親的弟弟，蘇眷心里還興，對侯燦燦說：“其實我還真的想過把我弟弟介紹給你的。”

“謝謝，不用。”

侯燦燦自認高攀不起，打從大學時期見過周淅陸后，侯燦燦心里就很明白，那是一個得不到的男人。

蘇眷哈哈大笑：“說真的，我弟弟心里一直有人，放在心里十幾年的那種。”

“那麼癡？”

蘇眷挑眉：“可不是，我們周家的男人可能都那麼長吧。”

“牛批。”

侯燦燦心里始終有句話堵著，終于還是忍不住對蘇眷說：“如果，我說如果。”

“如果什麼？”

侯燦燦道：“如果你看到的關于席新霽和于曼凝的那些東西都是假的，你會原諒他嗎？”

蘇眷反問侯燦燦：“會有這種可能嗎？”

“沒準是有這種可能的……”

“沒可能。”

蘇眷靠在椅背上，轉頭看著窗外。

侯燦燦還想說什麼，被蘇眷攔住：“好啦，別說了，我好不容易不去想那個人，你現在又一通瞎扯，非要給我心里添堵是不是？”

見蘇眷神嚴肅，侯燦燦也不敢吱聲了。

一旁的卓子石剛拆了蘇眷給他買的禮，是一個奢侈品牌的男士手表。

這麼一只表能抵得上一個工薪階級好幾年的工資了，真不是一般人眼皮不眨直接買下的。

不是說蘇眷是農村出來的野丫頭麼？

不是說蘇眷現在連信用卡都還不上？

卓子石聯想起剛才蘇眷把那一千萬捐給慈善機構，又想到侯燦燦所說的蘇眷不缺錢，心里難免疑。

這出手和做派完全不像是一個野丫頭。

倒是很像卓子石接過的那些名媛，一個個視金錢如糞土。

但那些所謂的名媛都沒有蘇眷上的這氣質，一種渾然天的豪門貴族氣質。

侯燦燦輕嘆一口氣。

低頭看了眼手機。

不久前給付和煦發了那通短信，現在很忐忑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知道現在席新霽有沒有來機場，如果席新霽沒來，那是不是代表發這通短信完全是錯誤的？

侯燦燦的本意是想讓席新霽自己和蘇眷解釋清楚，沒道理這個閨在里面傳話還里外不是人，這是席新霽作為一個男人最基本的擔當。

如果席新霽在意蘇眷的話，他就應該有這個自覺。

這麼一想，侯燦燦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到達機場，時間剛好八點。

蘇眷正好聽到大廳響起的廣播：“迎接旅客的各位請注意，由紐約飛來本站的XXXX次航班，已經于北京時間20：00到達……LadiesandGentlemen，m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

他來了他來了，親的老弟馬上就來了。

想想，蘇眷的鼻子突然有點發酸。

等了沒多久，蘇眷在接機口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大的影。

周淅陸只一人，著一件白襯衫黑西，他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在人群中尤其顯眼。

同樣的，他也一眼看到了蘇眷。

只一眼，周淅陸便發覺蘇眷神的不同。

相較于姐弟兩人以往見面時蘇眷的歡快撒潑不同，這一次蘇眷臉上的笑意都很勉強。

因為蘇眷的臉，周淅陸的臉也冷了冷。

還不等周淅陸走到接機口，蘇眷就二話不說直接跑了過去。

重力撞擊到周淅陸的上，他勉強穩住子，下意識手護住這位躁躁的老姐。

高一米八九的周淅陸，高出了蘇眷將近三十厘米。

他手環住蘇眷的腰，神里難得染上對自己姐姐的心疼。

“臭弟弟。”

蘇眷的眼淚忽然一下子就出來了，完全不由自主。

“不準哭。”

周淅陸聲音也是冷冷，他最見不得自己家里的人哭。

從小到大，蘇眷但凡有什麼事要求周淅陸，總是要裝模作樣出幾滴眼里。

假的眼淚周淅陸都心，更何況還是真的哭。

蘇眷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著周淅陸：“我就要哭，我就要哭。”

周淅陸無奈看著蘇眷，“行行行，你想哭就哭。

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是為了別的男人哭。”

機場里，一男一抱在一起，經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男人長得高大英俊，人長得小秀氣，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尤其眼前的場景里人抱著男人嗚嗚嗚地哭著，明顯是兩人久別重逢。

一旁侯燦燦和卓子石靠在欄桿上著這姐弟兩人，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面前這對是呢。

“那個男人是蘇眷的弟弟？”

卓子石好奇問。

侯燦燦點點頭：“嗯啊，老弟，周淅陸。”

“周淅陸？

他們兩個人不同姓？”

卓子石又是一臉好奇。

“嗯啊，一個跟弟弟跟爸爸姓，姐姐跟媽媽姓。”

“哦，是麼。”

卓子石再看一眼對面的人，“不過，弟弟看起來倒是比較像哥哥。”

“嗯啊，他們本來就只差一歲，而且弟弟長得那麼高大，看起來反倒像是哥哥。”

不怪卓子石會意外，侯燦燦第一次見的時候也以為蘇眷是妹妹的。

哪有當姐姐的人是這樣的？

怪只能怪蘇眷從小被寵的無法無天。

看到周淅陸之后，卓子石似乎更加證實了自己心里想法。

或許，蘇眷這個人真的不如他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突然，卓子石覺旁有異樣的氣場，他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了傳說中的席新霽。

席新霽就站在卓子石的旁，而他的視線落在不遠的那對姐弟上。

與此同時，抱著蘇眷的周淅陸也注意到了席新霽的目。

席新霽并不知道抱著蘇眷的是的親弟弟周淅陸，相反，席新霽甚至清楚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男人，就連場景也似曾相識。

那天校園的午后，蘇眷興地跳到這個男人上，作無比親昵，儼然像是一對。

兩個男人的目在空中較量著，周淅陸按著蘇眷準備轉頭的腦袋：“別看。”

而席新霽則咬著牙關，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吃醋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