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意媽媽塞了張名片給枕全，笑：“說起來你和盧意爸爸還是同事呢。”

枕全低頭一看那名片，忙拿起服招呼全家人出門，里嚷嚷著：“哪能讓盧總請客，今天這頓飯我請。”

然后悄悄地了林慧：“多帶點錢，老公是我直屬領導的領導。”

兩家人找了家環境不錯的餐館，盧意爸爸堅持讓枕溪點菜，說：“今天兩孩子是主角，隨著們高興吧。”

枕全尷尬地笑著應和。

“你們家也太低調了，孩子考第一都不去看榜。100的數學和98的語文寫在大紅紙上真是風，第二名，也就是饒廠長家的公子和你們家枕溪總分差了有十分呢。公告欄那麻麻都是人，都在打聽枕溪是誰家的孩子。”盧意爸爸拍著枕全的肩膀，說：“老枕啊，我真是羨慕。”

“我都不知道姐姐學習那麼好，不是說村子里就一個老師胡教嗎姐姐怎麼連這個也要騙我”

枕琀嘟看著枕溪，一副枕溪瞞著天大事的樣子。

林慧瞪了一眼，覺得枕琀這話不合時宜。

“這樣啊”盧意媽媽小小驚呼了一聲，說：“七中的學考試很難得，為了這次考試我們家盧意可是整個暑假都在補課呢，請得還全都是七中的老師。丹丹這樣了還能考第一名，那肯定是平時就努力再加上有個聰明的小腦袋瓜。”

盧意媽媽拉著枕溪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丹丹啊，我們家盧意笨得很，以后你們倆是同學又是好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但我們家盧意這個惹禍你也得多多包容了。”

盧意整個人纏在枕溪上，和臉著臉，說：“你之前跟我媽說你小名丹丹，你為什麼丹丹啊”

“因為我媽喜歡畫畫。你呢，小名為什麼阿檸”

盧意嘟了嘟，說：“因為我媽喜歡吃檸檬。”

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然后齜牙咧地笑了出來。

枕溪很羨慕盧意，像這樣善良天真又可的子，肯定是特別溫馨有的家庭才養得出來的。

如果媽媽還活著

枕溪忍不住地想，但又不敢想。

林征快速吃完飯就找借口離場了，枕琀也想走，被林慧死死按在了座位上。這頓飯吃到很晚，到后來，枕全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盧意爸爸說：“老枕這是高興啊。”

枕溪心里倒是清楚得很，枕全這是在借酒澆愁，他和林慧之前打得所有算盤，落空了。

回到家，枕溪說要休息，林慧住，開門見山地說：“雖然你考上了實驗班，但家里還是拿不出錢給你讀書。”

枕溪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這事你和我爸商量吧，要還是堅持讓我輟學去打工，那我就去吧。”

第二天枕全一早去了廠里，到了晚上才回來，林慧這才能跟他聊枕溪讀書的事。

“怎麼可能讓輟學你知道今天廠里人見到我都在說什麼都在恭喜我生了一個會讀書的兒。我這會兒說讓別讀書了，去打工，別人知道了會說什麼我在這里還混不混了”

林慧板著臉一攤手，說：“那讀書的錢從哪里來”

枕全一嘆氣，哼哼道：“那只能勒腰帶過日子了，不是說有補助嗎學習好的話獎學金也應該有的。”

“勒腰帶過日子”林慧譏諷地笑著說：“枕全，我跟著你不是為了跟你過苦日子的。就算我能忍，那琀琀怎麼辦林征怎麼辦他們做錯了什麼要因為枕溪過苦日子”

枕全摟著林慧，說：“琀琀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麼舍得讓過苦日子，從小要什麼給什麼，我從來沒有委屈過。至于林征，我對他很不錯了，你看他對枕溪又打又踹我也沒怎麼樣啊。”

“反正這個錢我們家不能出。”林慧堅決道。

“那怎麼辦”

“你去找外婆要。就說家里拿不出錢給枕溪讀書。不是一直盼著枕溪讀書上大學嗎這錢你跟要一定會給。”

“又沒有退休工資，哪里來得錢”

“不是說還有點地嗎，賣了就有錢了，雖然值不得多。”

枕溪一整晚心神難安，雖然眼下最大的問題，讀書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總覺得了什麼。距離正式的開學還有一個星期，枕溪想了又想，打算趁還有時間回去看看外婆。

枕全知道要回去，特意來跟說：“你跟你外婆說你讀書需要一大筆錢，看看那能不能湊一點出來。”

枕溪大驚失，問道：“一大筆是多需要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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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先拿一萬塊吧。”

枕溪捂著腦袋，說：“爸，現在學費免了，聽說我考了第一學校還有獎勵，書費也不用出，你找我外婆要的這一萬塊錢要花在哪里”

枕全的角向下撇著，說：“什麼我找你外婆要，那是給你讀書的錢，本來就該大家平攤。雖然不出學費，可你平時的生活費呢這些不是錢”

枕全不耐煩地擺手，說：“你別管那麼多，你就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你外婆聽，能明白的。”

枕溪看了他許久，問：“這是您的意思還是林慧的意思”

枕全嘩啦一下子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說：“什麼林慧不林慧，那是你媽，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

枕溪扯著角無言地笑了笑，用最短的時間收拾行李坐上了回村的車。

幾個小時顛簸的疲憊，在看見悉的房子悉的人時才一掃而空。

外婆事先不知道要回來，一時間看見高興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枕溪只說自己這次考了第一名，對于在那個家的狀況，一直都顧左右而言他。

外婆一看，就全都明白了。

“你只管好好讀書，其他的事不用理會，我聽說有些城里的學校能住宿，你們學校要是能住宿的話你就去住，省得整天呆家里看他們的眼。”

枕溪想了想，七中的確有住校條件，不過好像只提供給初二以上的學生。要是能去住校就好了，只要是能遠離那個家，哪怕只有一天，的壽命都能多長一年。

在鄉下呆了五天，枕溪就該回去了。

臨走前，問外婆：

“我爸之前是不是管咱家借了兩萬塊”

記憶里是有這麼回事。

“你怎麼知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媽和你外公都還活著，他說借錢去做生意，后來就賠了，我們都說算了，是你媽一點點又還上了。”

“借條還在嗎”

“在。”

“您把借條給我吧。”

“你要那個做什麼”外婆這樣說著，還是把借條給找了出來。

枕溪一看，確實是枕全的字跡，寫了借錢的金額和五年歸還的限期，上面蓋著他的手印，還有他份證的復印件。”

簡直是借條的樣本，在法律效率上沒有差錯。

枕全和林慧不是找要一萬塊嗎得，現在還有得找呢。

枕溪在路上把這份借條復印了幾份，將原件藏到了徐姨家，然后回了家。

全家人都在，枕全不等把行李放下來就問：“你把話給你外婆說了沒有給你錢了嗎”

“給了。”枕溪說著，就彎腰在行李包里找東西。

林慧頻繁地給枕全使眼，眼里的笑意簡直藏不住。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枕溪掏出了一張白紙放在枕全面前，說：

“我外婆說現在沒錢，不過您要是把這錢還上就有了，到時候拿出一萬塊給我讀書還能剩下一萬塊再蓋間屋子。爸，你看，這錢你什麼時候還”

林慧一把搶過借條，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錢不是早就還上了嗎”枕全皺著眉。

枕溪一臉不解道：“錢還上了怎麼借條還在”

枕全解釋不清，這事在他記憶里早就不存在了。

“事不是這樣的，錢早就還了，當初你媽”

“怎麼又說起我媽來了”枕溪打斷他的話：“我看這借條上的歸還期限是五年啊，我媽死了都快有10年了。”

枕全嘩啦啦把那張借條撕得碎，生氣道：“這借條早就不算數了。”

“怎麼就不算數了”枕溪無奈道：“這復印件您撕了就撕了吧，我外婆說了，這錢您早些還上，不然鬧到法院不好看。”

“嘩啦”枕全一掌把水杯揮到地上，大聲嚷道：“還能去告我不這借條早就不算數了。”

“爸，現在是法制社會，您不是和你們廠法律部那書關系好嗎趕明您去問問他，看這借條是不是真的作廢了。”枕溪又掏出一張復印件給他，心想自己還是得去住校，再跟這家人呆下去自己能被活活惡心死。

到了，枕全有沒有拿著那張借條去問人枕溪也不知道，反正自那之后，他再也沒有提過要枕溪管外婆要錢的事。

倒是臨近開學，又有一件煩人的事需要枕溪自己去解決

上學的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