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來了兩人。

打頭那個白襯衫黑西的正是眭，他后頭跟了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孩兒，枕溪猜測就是錢蓉。

那孩兒著眼睛坐在了窗邊空著的座位上，眭則晃著步子到了最后一排，枕溪的座位前。

“做人明磊落一點，對我有意見就明著來，往我朋友桌子里塞小紙條是什麼齷齪的勾當”上頭的人看上去十分生氣了。

這下子枕溪明白了，正在講話的這個年就是眭掛在邊的李明庭。

枕溪看看他，又抬頭看看站在前面，擋住了大部分視線的眭。

他把頭發剪短染回了黑，正好介乎于年的英氣和男人的間，有點曖昧的氣質。

“你還真在我們班上晚自習啊”

枕溪點點頭，小聲地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眭拉開旁邊的空椅子坐下來，環著手看著上方，“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做你的功課去。”

“不說是吧不說我自己去查，要是查出來你也就別在七中呆了”上頭的人笑容滿面地看著下方，但眼里的警告意味特別明顯。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嗎關別人什麼事”

他的朋友，那個錢蓉的姑娘突然開口，語氣帶著抖的哭腔。

“我做什麼事了我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地來這麼一出，你幾個意思”

兩人突然就吵了起來，周圍同學的眼睛不斷地在兩人之間來回，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候響起的下課鈴，無疑緩和了這種張的氣氛。

李明庭拍了拍桌子，說：“耽誤大家一會兒，先別急著走。”

大家收書的作一滯，枕溪也僵在一旁。

全班只有眭一個人有作，他拎起了枕溪的書包，把桌子上的東西嘩啦啦地全掃了進去，推了一把，“走吧，小孩兒”

然后拉開門就把枕溪給推了出去。

后來的事，枕溪是聽回寢室的學姐說的。

李明庭一直堅持錢蓉書桌里的字條是班里人放得，一直在追問，但是沒人承認。

關于字條的容誰也不清楚，但們猜測是跟今天出事的孩兒有關，因為之前就一直有傳言說那個孩兒在倒追李明庭。

然后話題毫無疑問地就延到了，那個孩兒肚子里的孩子跟李明庭有沒有關系。

們會做這樣的猜測，別人也會。

事發酵了一天，越傳越烈，最后說什麼的人都有，難聽至極。突然間，李明庭的籃球男神形象一下子就跌落了渣男。

班里的同學都在扼腕嘆息，說怎麼也沒想到李明庭會是這種人，然后又有別的同學替他辯解，說：“先別急著蓋棺定論，說不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呢。”

果然

盧意一臉震驚地跑來，拽著枕溪的胳膊就往外拉，上說：“你哥出事了”

枕溪隨著到了公告欄前，那里麻麻圍滿了人，正頭接耳說著什麼，枕溪能從那氣氛中察覺到大家對于什麼東西的期待。

枕溪蹦跶了幾次，也沒看見里頭到底有什麼。

“前幾天出事那個生，就是初三的那個學姐。”盧意著氣跟說：“被出來是你哥，也就是林征的男朋友。”

“那又怎麼樣這事不是很多人知道嗎”

這件事一出，林征第一個就接了學校的調查，后來不知道怎的，這風刮到了李明庭上，林征自然就被無視了。

“不是，公告欄里了很多照片，都是他們倆在一起的照片。”盧意著急地說道。

“那又怎麼樣”枕溪還是那句話，雖然說早是被止的，但也沒違法不是。

“不是哎呀，你要我怎麼跟你說。”盧意急得直跺腳，“那些照片是你哥和那個生抱在一起的。”

盧意急得臉紅，小聲地說了句：“赤的。”

嚯鐵證如山。

這會兒學校的老師也趕了過來，驅散了圍觀的學生，然后迅速消滅了公告欄里的那些東西。

到了，枕溪也沒看見那些勁的照片長什麼樣。

盧意挽著往回走，問：“這事要是落實了，你哥會怎麼樣”

“估計會被開除吧。”

“啊這麼嚴重嗎”

“嚴重嗎”枕溪反問了一句：“聽說輸卵管破裂，那個孩子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毀了人家一輩子，只落了一個開除，算是便宜了。何況，他也不喜歡讀書。”

晚上枕溪去上晚自習，難得的，整個教室滿滿當當，一個人沒。

剛坐下，眭就走了過來，敲著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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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跟我出去”

瞬間，好像全班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了的上。枕溪著頭皮合上了書，跟在眭后出了教室。

一時間，又回到了上次那樣的況，眭在前頭快速大步地走著，小跑著跟在后。

眭打開了學生會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枕溪站在門口，沒往里踏。

“要我請你”

他在沙發上坐下，沒開燈，屋子里僅有的亮是窗簾里進的一抹月，模模糊糊地灑在了眭半個上。

枕溪朝著他走去。

“關門”

“咔嗒”

“枕溪，你想死嗎”

門剛闔上，枕溪就聽到他說了這麼一句。

枕溪攥起了手，小心翼翼地開口：

“哥哥”

“事是你做的吧”黑暗里，枕溪只得聽到對方的聲音，充滿了尖銳的棱棱角角。

“錢蓉桌子里的紙條是你放的吧。”

枕溪的心臟像是被人拿錘子釘了一下，掐著手，極力保持冷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教室里有監控。”眭打斷了的話，把一個什麼東西丟在了枕溪腳邊。

完全看不清，但知道那應該是個u盤。

“嗯，我做的，你去告訴李明庭吧。”

突然地，枕溪也不張了。

“呵”對方笑出聲來，說：“你還真是堂堂正正坦坦啊。”

“你還知道把報紙上的字裁下來拼，要不是教室里有監控，誰都不會想到這事是你做的吧，初一的小屁孩。”

“為什麼”眭問：“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枕溪沉默著，不說話。

“你不說我就把監控資料給李明庭，他說得話你應該還記著。”

查出來是誰就別在七中呆了

“我很討厭林征。”枕溪開口。

“你討厭林征為什麼要算計李明庭”

“我沒算計李明庭。”枕溪急切地說了一句，“我知道林征的朋友懷孕了，我原本只是想把這件事抖出來。”

“但是你沒想到塞了紙條的第二天那孩兒就暈倒在場，事就這樣暴在了太底下。”

確實沒想到，上輩子這事發生的時間還要往后推一個多星期，原本只是想讓這個謠言發酵一下。

“我以為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錢蓉姐姐，私下會去查的。我的目的只是想把林征抖出來。”

“你沒想到事發生地特別湊巧，錢蓉還沒來得及調查，就選擇相信紙條上的容跟李明庭大吵一架然后分手。”

“我不想這樣的，我之前沒想過事會變這樣。”

“但事還是照你預想的那樣發展了。李明庭因為被誣陷很生氣，原本應該由錢蓉究的事由他來接手完了。”

眭撐著子看，“李明庭手比錢蓉來得更果決迅速，那些照他不到一晚上就找到了，甚至他還準備了林征的dna做鑒定。這下子林征說什麼都解釋不清了。”

這樣最好，雖然事的發展跟預想的有了差異，但確實往更好的地方發展了，得罪了李明庭，比引來錢蓉的猜忌更加讓林征死無葬之地。

“現在告訴我，這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那天你告訴我，追過李明庭，但李明庭有個朋友。”

“你連我都算計進去了。”眭說話的聲音是笑著的，但語氣讓枕溪寒。

“對不起”

“李明庭和他家里人都對這次的事很生氣，因為這個，林征就算完了。怎麼樣，你高興嗎”

“高興。”枕溪語氣無波無瀾。

“為什麼就因為上次林征綁架你不想讓你考試還是因為他打了你一掌”

“我不想說，可以嗎”

眭站起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說：“那你去跟李明庭解釋吧。初三9班的陳欣怡懷孕了，的況去問問你男朋友吧。李明庭現在提起這字條就恨不得生吃了那人。”

說著，繞過枕溪就往門口走。

“林征和我沒有緣關系”枕溪泄氣地帶著憤怒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是我繼母帶回來的兒子，我是我爸死去的前妻生的孩子。我以前跟我外婆生活在鄉下，這次為了讀書，才來跟他們生活。”

枕溪深吸了一口氣，“我繼母厭惡我，我父親也不喜歡我，我來這個家的第一天，睡得是冰涼的被褥。而他們居然告訴我，不要讀書了，去鄰鎮打工吧，賺的錢繼續供哥哥和妹妹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