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有一等人特別辣，不著老天爺歡喜，不是說老天爺專門跟他對著干，只是這等人說出的話，往往打臉極快。譬如某人說自己長到五十歲從未生過病連咳嗽都沒有一聲，那很有可能接下來一場風寒就要了他半條命。高遠就很有這樣的特。他早上惦記著放假放假，到了中午卻被徐臻了過去。

徐臻在書房見的他們倆。

“上次先生說不可辜負了你們辛苦練就的武藝，有意送你們去軍中歷練，我這里恰知道有兩地方缺人，你們倆拿下去看看吧。”

高遠喜滋滋的上前，他接到手里才發現高寒的不對勁，于是塞了一封給他，自己便看了起來。

看完然后又自顧自的從高寒的手里互換了一下。

徐臻上午同妹妹們挑明日熬粥的豆米，累的不想說話，此時看著他們倆，挑了挑。

“姑娘，這屬下不能跟高寒在一當差麼”

“若是軍伍之中，從最小的兵卒做起，那麼你們倆很有可能在一起。”

至于從軍中校尉之中安人，還是一下倆，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高遠高寒都做到太子的護衛了，自是看不上底層的兵卒，更何況從底層拼殺，一不留神功勞就被將領們領走了，若是反抗太過，不得落個不服管教的名聲，將來晉的路也給封死了。

再者，徐臻給出的這兩個位子說起來已然是十分用心，而且這十分里有九分半是看在文先生的面子上。雖然還不明白文先生的意圖，但并不妨礙依言行事。

高遠看看手里的這個，再長腦袋看看高寒手里的那個，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倆職位做的出彩了都極有前途，高寒手里的那個在西北，而他手里的這個在京郊大營，西北那個說起來可算得上是從五品了，京郊大營的是個六品，不過高遠自己說，當然還是京郊大營更好些離家近，風險低。

“姑娘，就不能將我倆都安在京郊大營嗎”

徐臻算是確認了，高遠這智商實在算不得高，當然，或許這樣的人才能將武功練好，想的了，更容易心無旁騖吧。

相比之下高寒更聰明，他已經跪地道：“屬下多謝姑娘知遇之恩，屬下愿往西北。”

口中稱謝，可聽口氣，徐臻還真覺不到謝意。

“那高遠就去京郊吧。以后你二人能不能聚首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對了，京郊那個需要后日之前報道，過年也沒法回家，高遠你要是想趁機回家看看，就趕去吧。”

高遠一聽這個，高興的都將高寒忘了，等他出門想起來，想回去來著，可又覺得自己那樣去而復返實在沒臉，索厚著臉皮走了。

高寒跪地不語，徐臻等了一陣沒有等到他說話，只好自己先開口。

“你不愿意去西北”西北其實升職更快，雖然京郊大營的待遇好，也安逸，可高寒這個年紀，還不到安逸的時候，正經該立些功勞，以后才好立。

“還是你覺得昭武校尉這個職有些低了”

高寒還是不說話。

徐臻心底的煩躁都起了：“最煩你們這些心里有話上不說偏要人猜的人了”的手一拍桌子，上頭的茶碗都嚇得顛簸了一下，高寒卻沒彈，仿佛耳朵聾了一樣。

看在高寒救過自己一命的恩上，了火氣，耐住子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不說，那就直接滾蛋好了。

殊不知聽在高寒的耳朵里頭，這意思就是有今日沒明日了。

既然早晚都是個死，高寒也起了心：“屬下冒犯姑娘，自知該死。”所以您就省省心，不必將我打發到西北，然后再找人弄死我

徐臻張了張，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高寒一張冷臉。

說起來還是不對，對待救命恩人，竟然也沒給個座位，當然先前想的是，高寒救了，但那是提早安排好了的，功勞跟恩還是應該記在自己上，可沒想到高寒幫一回竟然留下心理影，誤會會殺了他，這可真是，沒法說理了，要是真辣那樣，這會兒估計都能拉著太子的手登基了。

走到他跟前，蹲下手扶了一下他的下，使得兩個人目相對。

“你覺得我會殺你”

高寒看了一眼，然后面竟然有些發紅。

徐臻雖然蓋特不到他臉紅的原因，不過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存了死志，要是真那樣自殺死了，他冤枉，更冤枉，豈不是無端背負一條人命。

想到這里就覺得怪委屈，一向懶得說話的人沒等對面回答就繼續追問：“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殺你”

皺眉一想，覺得自己這次已經猜到他七八的想法，無非是名節。

“我要是個男人，你幫了我，還會不會覺得我會殺你”

高寒：“這，不一定。”

徐臻：“”沒想過他會回答，他偏回答了。不過也很顯然，兩個人將天聊死了。因為他這回答讓一時都忘了接下來自己要問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的道：“昨日的事，我有錯麼”

看見他遲疑的搖了下頭，下心中不滿，這特麼的還用遲疑好歹的正事當前，這才按下打他一頓的沖，繼續追問：“那麼你有錯麼如果你不做，換了其他人，你覺得我今日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

高寒：“姑娘無所不能”

徐臻忍不住“噗”一聲，松了手坐在地上：“別胡拍我馬屁。”

高寒其實沒有拍，他在太子的護衛隊里，自然是聽說過太子這位紅知己的事跡，說徐臻無所不能雖然略有夸張，可其實在護衛們眼中也是足夠厲害，世間男子多有不及了。

“如果你是為了昨日的事才擔憂，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看重那個東西。就算將來嫁人，若是嫁的不合我意，也”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只是眼意味深長的又看了他一眼。

直到這一刻，高寒才明白徐臻骨子里頭的囂張。然后，他的臉又紅了。

徐臻：所以你臉紅到底是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