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新希小學

眼看五月末了，天氣一天熱過一天，李明這些天一直沒有出去。

隔壁吳的孫吳去了大姨家，也沒人來找李明玩了。

另一邊的鄰居林四叔家的二胖子倒是與李明同年，可一般男孩沒什麼共同好，很一起玩，而二胖子倒是常常跟著他哥哥大軍的後頭轉，雖然常常被無甩掉。

至於家那倆龍胎，一般跟前院老羅家三個小子玩的多些，羅大小子比龍胎大一年，依次每個小子小兩歲，可羅氏三兄弟太生猛，龍胎總吃虧，被欺負那是經常的，所以小時候老媽常常嚴令止雙胞胎跟羅氏三兄弟近距離接，以防發生危險。

現在李明就想了，那時候自己幹什麼去了，無解。

李明剛剛回魂這幾天心不好，懶得當老母，索嚴羅氏三兄弟主要是大哥和二弟上門。所以家裡這些天很清淨。

眼看倆小的有意見上串下跳的有些呆不住了。李明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吧，帶著兩個小的到村子南面一個類似於兒樂園的一個小土丘玩去了。

李明沒事仔細想了下以後，既然咱家做了個曾經年的夢，無論真假不能像過去那麼瞎混日子了，將來不說，眼前有一樣就讓很不爽。

爲嘛要爲了兩個小的晚一年上學，耽誤了沒趕上國家包辦分配大學生工作的末班車啊，害的畢業後的那些年忙忙碌碌，還很沒有安全，不行，這條，得改。

可怎麼改呢，首先得先上學啊，這班車說什麼得搭上，就是不知道自己這張舊車票，還能不能搭上那輛舊車。

李明坐大石頭上，看著在小土丘的草叢裡追蝴蝶攆螞蚱的龍胎，頭疼。

現在。跟倆小崽子就是一條藤上地螞蚱啊。

也不怨老媽不讓上學。誰來帶這倆祖宗啊。

姥姥家都很忙。爺爺早逝。誰也指不上。

們附近幾個村子又都沒有學前班兒園什麼地。鎮裡唯一一個有兒園地地方距離們家又比較遠。而且。也要多花錢不是。

看來他倆還真砸到手裡甩不掉了。

看著龍胎活潑地來回奔跑。李明發現他倆沒比自己小多。那個結實勁兒。一直都比李明強多了。而且打小就比李明能吃能喝。每頓玉米餅子得倆饅頭得仨。

其實他們倆也就比李明小了一年多點，因爲老媽的懷孕，李明從小沒吃過幾個月的，自小又弱，單看外表的話，三個孩子倒是差不多大。可能自小需要幫忙照顧孩子，李明倒是比他們倆早些罷了。

忽然一道靈閃過，李明有了主意。

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不知道來不來的急，先試試看吧。

於是，李明從家裡找了塊白石，每天除了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外，趁著爸媽不在家，開始教兩個小的文化，打算進行學前培訓。

首先得吸引他們兩個願者上鉤，小孩子麼，看別人揹著書包上學總是很羨慕的，以爲學校多麼有趣，雖然上學後會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第二天一早老爸老媽一走，李明就把兩個小的召集到一起，每人發了塊水果糖，這是昨天晚上去代銷店買的，就想著今天要用來當魚餌地。

李明讓兩個腮幫子鼓鼓地小的坐好，自己則坐地上的一把椅子上開始拐未年兒：

“咳，小琳小輝啊，你們覺得林四叔家的大軍哥上學好不好玩啊？”

李琳比較快：“好啊好啊，每天都背小書包呢，我也想背啊。。。。。。”

“還有好多人一起出去玩，抓好多魚還有家雀兒。”

李連輝也忙補充。

其實那隔壁大軍子上學還真是就幹那麼幾件事，學習績從李明懂事認識他，一直是屬於人家撤退他掩護的那種。

李明見小魚兒咬鉤了，忙加把勁：

“沒錯，上學了不但能背書包，還有許多同學一起做遊戲呢，那你們想不想上學啊？“

“想。”這回倒是異口同聲，無知者就是無畏啊。

“你們想也沒用啊，學校不會收你們的。”

“爲啥？”李連輝還流了哈喇子，水果糖差點出。

“因爲你們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啊，不會寫12345啊，也不認識字。”

“哦，那怎麼辦呢？”李琳一邊砸吧著裡甜甜的水果糖，一邊不是很認真地爲難著。

李明心裡汗一個，這什麼態度麼，就知道李琳打小心裡就沒想過正經事兒。不過這次事關自己將來的飯碗，不管李琳李連輝倆小崽子是騾子是馬，都決心給倆溜出個人樣兒來。

所以，繼續拐。

“其實呢，我有辦法讓你們能去上學，就看你們有沒有決心了。”

龍胎哪裡知道決心是什麼東東，忙表示：

“有，我們有決心的，很多呢。”

李明故意沉了一下，才道：

“好吧，我相信你倆，不過你們得聽姐姐的話，我說做什麼你們就怎麼辦，我不讓做的事一定不能做，明白麼？”

“行。”

“好乖，要是你們做的好，就有水果糖，做不好，就得捱揍。”

耍了耍手上的小樹枝，以示武力威懾。

雙胞胎小時候還真沒捱過打。

“呃。。。。。。”水果糖們所也，捱揍們所不也。

不過現在李明哪裡給他們後悔的機會，宣佈：

“我們上課的事不能告訴爸媽，否則，誰要是瞎說，以後吃糖就沒有的份兒。”

當天，李明就把他們兩個的名字教給他們寫。

李琳還好些，畢竟筆畫不是很多，李連輝就有點慘，字多不說，筆畫也多些，又沒有李琳那個小聰明勁兒，吭哧半天，還出錯兒，恨的李明只想把他的名字改李一。

不過，龍胎還是聰明的，一天還是學會了自己的名字，外加123個數字。

其實，李明一直覺得龍胎比聰明，就是好耍，從他們長大後紛紛從高中退學，後來又紛紛找了有錢有勢地配偶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上進的好青年，但也不能否認兩個活的都滋潤。

筆是沒有的，就拿塊白石，在水泥臺階或者給們做午飯的時候在竈臺上，兩個小的對於有組織的寫畫塗還高興。反正是隨時隨地，並派發了三塊水果糖，李琳兩塊李連輝一塊，以獎勵和激勵。

第一天的收穫還是很令李明滿意的。

照此發展，上學有啊。

畢竟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其實一個學期也就四個半月，扣除週末節假日和副科的時間，仔細算起來，應該還沒有們在家裡學習的時間長呢，看見果的李明信心大漲，當天晚上就去隔壁林四叔家跟大軍子借了一年級課本，那大軍子正讀三年級。

那時候也沒有什麼練習冊，課本也不多，而且都是三十二開本的，小小的一本書，哪裡像現在，每本都是十六開，大大一本，容也深了許多，習題冊更是無數。

大軍子聽李明借書，很爽快，翻箱倒櫃沒找著，還是四嬸幫忙在一個木箱子裡找到了，李明接過來一看，差點樂出來。大軍子就是大軍子，這書，跟新的一樣，除了包書皮的牛皮紙寫了年級和姓名以外，看不到一點人跡，也不知道他上學都幹什麼了。也就幸虧這時候們這個地方也不重視學習，四嬸也沒什麼不滿，還笑：

“小明啊，今年要上學啊，你媽讓你去麼？”

瞧瞧，鄰居們都知道，現在就是家裡不可或缺不領工資的小保姆。

李明故意認真地：“四嬸呀，我媽這是耽誤我的前途啊，您得幫忙說說，不行我帶著我家倆鼻涕蟲一起去上學吧，說什麼不能讓我媽把我前途給耽誤了。”

四嬸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還前途，晚上一年正好跟我家二胖一起上學，大家有個伴兒多好。”

二胖雖然跟李明同年，但是現在還屬於生活不能自理型，也是男孩子自立晚，一般本地男孩都比孩上學晚些。

李明已經有雙胞胎拖後了，哪能被二胖子再增加重量了，忙道：

“那哪兒行，趕早不趕晚，您一定得幫我跟我媽說說啊四嬸。”

“這孩子，跟個小大人似的，好了好了，沒事兒給你說說。”

看出來四嬸的敷衍，李明也沒辦法，唉，這個時候，至他們這個地方對小孩子讀書，是放任自流的，能念什麼樣子就念什麼樣子，大人是不太上心的，每天爲了溫飽奔波，哪有旁的心思。

拿了四本小學一年級課本，這時候得上了初中才有英語課的，主課就數學語文，簡單的很。李明就當從學校領的新課本了，回家不到十分鐘就翻完了，坐小板凳上嘆，真tmd簡單啊，照課本上看來，如果著點兒，上學之前就能把龍胎一年級課本都給忙活一遍。

足夠他倆上學並且不被退貨回家了。

說幹就幹，先準備些簡單的教，打算過幾天有績的時候跟媽申請些經費買本和筆。現在先弄些簡單不花錢的吧。

領著龍胎出去小土丘那兒樂園玩的時候，順路回來在村裡小學的垃圾場撿了些筆頭，還有彩的，雖然些。後來居然還不時的能找到鉛筆頭橡皮，龍胎對這種拾荒行爲相當踴躍。

李明又在家裡雜堆裡拉出來一塊半平米見方的小薄木板，灰突突的，正好用來當黑板。

所有的東西兩天就備齊了。

這兩天李明也沒讓龍胎閒著，加上名字，已經認識了十個字了。五個數字和三個拼音，基本上掌握的練了。不過都是在地上拿樹枝和石比劃的，看來得買點本子，或者新鉛筆也可以買幾支，可以充當獎品下發。

晚上李明趁媽高興的當兒，提出了申請，沒想到媽痛快地答應了，並且馬上給了五角錢的經費。李明倒是有點驚訝，記得媽好像是在們上初中之後纔開始重視們學習的啊，現在怎麼這麼開竅了。

不過在整理教的時候看見家那本新華字典，倒是若有所悟。長大後聽媽說，字典是李明出生的時候他老爸買的，當時用它給李明查名字，另一方面也是希孩子將來能好好讀書的，可被們小時候後大人不在家給當屁紙給撕掉幾頁。

其實父母對孩子還是有著好的期的，但是生活的重擔的他們沒有功夫想太多。

現在看李明熱心讀書，當然高興，不過也沒指太多，就當他們小孩子過家家罷了。但是經濟上還是儘量滿足們，也算是一種平時忽略孩子的心理補償吧。

當然，李明的教學自救也沒那麼容易。

兩個小的自由散漫慣了的，有點不約束，現在李明還沒調整過來時差，時間也迫，哪有心搞什麼快樂教學什麼的，東西齊全了後，每天固定上課時間，誰不聽話小樹枝伺候，後來在小弟的屁蛋子上留了條痕跡，本來恐嚇好了，還是被小妹那個欠告了狀，晚上老媽把李明很尅了一頓，嚴正警告不許暴力罰兒。

第二天，老爸老媽一走，李明看了看時間，拿出那塊充當黑板的小木板，架到家那八仙桌上，拿出個螺疙瘩在一塊鐵皮上當當敲了起來。兩個小的連忙從外屋跑了進來，在炕沿上坐好。李明看他倆坐的直溜，滿意地點了點頭，表揚：

“不錯，行迅速，嗯，迅速就是快，在學校無論做什麼都得快。今天上課之前我說件事，昨天李連輝同學課堂上跑，被老師我打了一下，但是認錯態度良好，今天表揚並獎勵新鉛筆一支。李琳同學添油加醋到家長那裡，家長就是同學們的爸媽，到家長哪裡瞎告狀，導致老師我和家長爸媽的關係不和諧了，所以提出批評。以後誰也不要隨便向家長告狀，這不利於李連輝同學和你自己的健康就是沒病的長。所以，老師宣佈，未來一星期就是七天的班長就由李連輝同學擔任。明白了麼？”

“明白了。”聲音一大一小一一萎靡。

“所以，今天以後的起立由班長李連輝同學來喊，好了，上課。”

李連輝興地從炕沿上蹦了下來，大聲地：“起立！”

李琳撅著慢騰騰地也站起來。

“好，很好，非常好，坐下。今天的數學課我們先複習一下12345五個數字，然後我們做幾道簡單的加法練習，好了，開始上課了。”

基本上，在父母不在家的時間裡，李明胡蘿蔔加大棒，還是能鎮住倆小的。但是，在父母在家的時候也不時能出點不和諧音符，主要是李琳欠，一看老媽在家有靠山了，總逞能挑釁李明的權威。至於經常挨收拾的李連輝，倒是屬老鼠的，撂爪就忘，沒發生過投訴事件。

可惜，父母手下第一得力干將小保姆李明，手上實權越來越多，對於李琳偶爾的投訴，老媽從開始的批評到後來的不予理睬到最後的堅決駁回，使李琳鬱悶到上大學飛走離了李明的魔掌，才稍稍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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