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三人購記

丁安平帶著李薇到一高大門外的小吃部吃飯，顯然地，小姨夫和小姨都吃過午飯了。唉，看來好好吃小姨夫一頓是不可能了，李薇只好了一碗麪加上一小碟海帶一小碟芹菜拌花生米。李薇覺著自己吃的夠簡單了，小姨顯然不這麼想。

“一碗麪還不夠吃的麼，還要什麼菜。”程菲現在怎麼看這個外甥怎麼礙眼。

“我現在正長的時候，當然要營養全面跟上，再說，又不要花你的錢，是吧，小姨夫？”李薇丁安平小姨夫，那是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的。

“呵呵，對，想吃什麼就點，不用客氣，呵呵。”丁安平越看李薇越覺著這孩子可，這小傢伙嘿嘿，太招人疼了。

程菲很不屑一顧地瞄著李薇：“你還是悠著點兒，吃了甭說模樣兒，個頭兒都不長了，到時候別說嫁不出去了。”

“我說小姨你有點常識好不好，除了主食麪條，你看我點的哪樣是能讓人發胖的食啊？海帶富含多糖、蛋白質、維c、維b2、胡蘿蔔素等多種營養分，而且富含鈣碘等質，能促進骨骼牙齒的生長，是兒、孕婦和老年人的營養保健食品。至於芹菜，更是富含鐵鈣磷。。。花生還用我說麼？小姨啊，詛咒別人長得醜嫁不出去是很惡毒地，以後不要這麼說我，我會很難過地。”小姨倒是嫁的接二連三不費力氣，那也不能說自己丑嫁不出去啊，雖然那時候確實嫁的費勁，可也是有尊嚴地好不好。

所以李薇說了一大堆，臉就就冷淡下來，不搭理小姨了。

程菲看李薇的表，大約也知道自己了小不點的痛腳了，也有點不自然，但是李薇畢竟是小輩，面子上一時拉不下來，還是撐著面子：“是是，你很有知識嘛，不過將來長什麼模樣兒又不是你能控制地，還用我說麼。”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端著面上來了，丁安平幫著李薇放好面拿了筷子和紙巾，一邊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吃麪吧，小孩子都壞了吧。”

李薇道了聲謝，用筷子攪著面散散熱，擡眼看著小姨，淡然地：“那小姨你看著吧，我一定長個。”說完開始吃麪條不理程菲。

程菲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心道小樣兒的，你說長就長啊，雖然你媽就是我姐長的不錯，可你爸也就是我姐夫，你要是有一點像你爸，你還人，能沾上邊就不錯了。鑑於李薇上次因爲說了人家老爸幾句，惹得李薇跟鬥法，所以這次沒有說出來。

李薇吃完了飯。也琢磨著小姨是不能怎麼好好招待了。看來地自由之旅要以失敗而告終了。冷眼看著丁安平招服務員付賬。小姨死活不讓。李薇被他們搞地不耐煩：“行了小姨。就讓小姨夫付吧。多大個事兒這麼推來推去地。小姨夫啊。下次我請你啊。”

丁安平徹底對這人小鬼大拿腔拿調地小孩搞暈菜了。笑瞇瞇地：“好啊呵呵呵。下次你請。”

吃飽喝足。程菲著小錢包看著讓倍氣悶外加丟人現眼地外甥：“吃飽了。該回家了吧。看回家你媽不收拾你。”這也是程菲沒經驗。一般小孩子這麼嚇唬。那非哭著喊著不要回家了。

有過許多經驗教訓地丁安平暗不好。但是李薇地反應卻出乎他地意料。

“恩。是該回家了。在你這除了見著小姨夫外。也沒什麼別地收穫。怪沒意思地。”李薇重點強調了小姨夫三個字。站起來很自然地整理了整理服。一副就要拔營起寨地樣子。

程菲一聽心裡暗糟糕。就憑對這小崽子地瞭解。這話絕不能只從表面上理解。而且。跟丁安平確實也沒什麼事兒。真要是讓小崽子回去瞎說。老媽還不得嘮叨個沒完。要再嚴重點兒找到老師瞭解況。地臉就丟了。

程菲耐著子，儘量和氣些：“別隨便人小姨夫，讓人聽見像什麼話，不管怎麼說既然你都出來了，要不我帶你到哪兒去逛逛？”

“要不我們去公園溜達溜達，聽說最近園來了大象？”丁安平建議道，對這唯一承認他合法份地位的小朋友，他從心裡往外的想結。

“公園有什麼逛的，太累了，要不去商場看看。”人的想法顯然不同，程菲的建議聽起來更像拍板。

李薇早想好了去，小手一擺：“行了，我都計劃好了，咱們去長江路那個自由市場逛逛吧，那才眼花繚的，去什麼公園商場，我又不是小孩子和沒見過世面的人。”

丁安平和程菲頓時黑線：那你以爲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於是，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來到了長江路的馬路市場。

丁安平是城裡人，這裡跟著爺爺來過幾次，見怪不怪了。而程菲雖然在市裡頭讀了兩年的書，卻從來沒過來逛過，很是好奇地東瞅西看。

局面就演變了一個小夥子領著一大一小兩個逛街了。

李薇上次跟姥爺來過一次，逛得沒那麼仔細和盡興，畢竟也是喝了點酒，有點憤青。這次可客觀多了，畢竟有需要就有市場嘛，存在既是合理。

李薇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逛過，琢磨著有什麼便宜的東西可以買點兒，回鎮上的集市上說不定能賣個差價。

古董玉錢幣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既沒眼又沒閒錢貨；服鞋帽。。。也算了吧，誰知道樣子合不合適好不好賣呢，再說可拿不了幾件；糖果點心。。。也算了吧，大熱天的沒的放壞了會賠錢地。。。。。。

李薇都走了一多半了，什麼讓人心的也沒看到，不有些泄氣，一下子蹲在一個賣舊書的攤子邊上，隨手翻著舊書看。。。發現一本新的格林話，上面定價三塊錢，問了問攤主價錢，才賣一塊，李薇二話不說買了。不過沒等掏錢，很怕人家丁安平再給付錢的程菲忙把錢給付了，那速度，疑似手。

李薇笑笑沒說什麼，剛剛花了錢的小姨可有點微詞：“《格林話》，你知道格林是誰嘛，什麼話麼？不要看著封面漂亮就隨便買啊。”

切！你才唸了幾天書就敢瞧不起父老鄉親了，李薇正經八百地：“格林兄弟是德國話收集家、語言文化研究者，主要作品有《灰姑娘》、《白雪公主》、《睡人》、《小紅帽》、《海的兒》等等等等，對吧？”

呃。。。對啊，這小傢伙還有點墨水麼，兩人同時想到。

“還行吧。”程菲撇。

李薇出小惡魔的微笑：“哦，對了，《海的兒》是安徒生的話，我記錯了，嘿嘿。。。。。。”

。。。。。。

李薇一邊跟小姨鬥一邊跟著丁安平移，忽然移中的丁安平發現大小兩個都不了，轉頭一看，啞然失笑。只見程菲和李薇正蹲在一個賣各種花布的攤位前挪不腳步了。

這個小攤與其說是賣布的不如說是賣布頭的，只見大小不等五六的各布頭堆在一塊灰溜溜的帆布上，攤主是個四十多歲乾瘦的中年人。

李薇和小姨第一次英雌所見略同，同時開始手翻那些花紋和質地幾乎沒有重樣兒的面料。

品種還真不，李薇和程菲幾乎同時看上了一塊象牙白撒銀水紅海棠花的輕薄的真面料。程菲手快胳膊長，一把扯過來發現都不夠做條短的，做方巾倒是夠大了，可想想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就又放下了。還沒等那布料落地，李薇一把撈起來了，打量打量，不錯不錯，夠做條小背心的，先拿著再看看，沒準還能看見更漂亮的。

程菲看了李薇一眼沒吱聲兒，低頭繼續翻檢。

李薇也沒閒著，暗淡的布料就不看了，不養眼啊。這塊紅的細條絨不錯，就是太小了，做個椅子墊都不夠大。。。。。。

這塊黑絨布倒是乎乎的，還沒有巾大。。。。。。

這塊喬其紗和格子都漂亮，就是比枕巾大不了多。。。。。。

這塊料不錯，難得還素雅。。。。。。

李薇挑挑揀揀半天，但凡質量和花上能看上眼的，面料都太小，實在看不出來能做個什麼東西，但是當李薇看見一條只有一寸多寬的淡紫布條的時候，忽然一道靈閃過，把剛剛覺著漂亮的布料都收攏到一起，並一大整塊紅黃格子的薄呢子：“老闆，這些我都要的話，便宜點兒吧，多錢？”

還沒等人家攤主說話，程菲先出聲兒了：“你要這些破布頭幹什麼，回去做沙包也用不了這麼多，你可給我消停會兒，我可沒帶那麼多錢。”

老闆聽見有人貶低他的貨，不樂意了：“什麼破布頭，這可是好東西，小姑娘你是有眼的，那一大整塊的呢子可是正經的好東西，夠做一件大人上和一條短了，小姑娘你要是買的話就賣你二十五塊錢，其他那些小布頭就送你了。”那乾瘦的老闆覺著李薇一個小姑娘賣貨的可能不大，而那個大姑娘倒是有點可能，但是人家卻有點沒大看的上眼他的東西，所以沒敢要高價，出了個自認爲實在的價格。

李薇畢竟是通貨膨脹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穿回來的，價差還多有點兒沒倒過來，當時心裡就覺著不貴，不過習慣使然，還是要殺價地。

這正跟老闆熱火朝天地砍價，小姨程菲看不下去了，心道這破孩子哪來那麼多事兒，看見什麼破玩意兒就走不步了！也不廢話，拽著李薇的胳膊使勁拉走，李薇一邊拼命掙扎一邊還還價：“十八塊啊十八塊，再多我就不要了，沒看我小姨不讓買麼，我這是頂著多大的力啊。”汗，弄的跟真的似的。

一邊丁安平早笑的丫都快咧到耳了。

攤主也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兒，買賣做地跟強搶民似的，有點哭笑不得：“小姑娘你還是走吧，最低二十，你這個價錢我真的不能賣。”

最後雖然以二十塊錢，但是在李薇強烈要求下，附贈了一塊印著小桃花的包袱皮並幾條深質地上乘的小塊布料。

二十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沒等小姨廢話，李薇麻利地從包包裡出兩張十元票，隨手遞給有些呆滯的小老闆，然後開始把布料規整好都包到那附贈的包袱皮裡打包好，弄完了一看，跟古代大俠出門背的包袱一模一樣啊哈哈。

沒等李薇得意完，小姨過來就拽李薇上的小揹包，嚇的李薇忙捂住了，瞪著小姨：“幹嘛？不興見財起意啊。”

“小心眼兒！放你那我不放心，拿過來放我這裡，快點。”眼尖的程菲在李薇拉開包包的一瞬間就看見，裡面還有好幾張呢。姐也不管管，給小孩拿那麼多錢，不過也聽老爹說過，這丫頭賣包子很是賺了幾塊錢。

“等會兒出了市場就給你，現在不行，放你那我花著多不方便。”你要是收我手續費怎麼辦，嚴重的話就此沒收了，我就誰都不靈了。

不是有句俗話麼，爹有媽有不如自己有，何況瞧自己不順眼的小姨乎！

程菲看看沒多遠就要出了自由市場，就沒跟李薇計較，畢竟這小破孩也不是好糊弄地。

可是，就是那短短不到二十米的一段路啊，李薇居然奇蹟般地以小姨迅雷不及掩耳搶錢之勢，又、又花掉了三十多塊錢，瞧瞧都買了些什麼破東爛西的啊，一大包紮頭髮的皮筋兒和各種鬆繩、一大包各種彩珠子、一大包花邊，一大包彩棉線。。。。。。

程菲幾次試圖把李薇的小包搶到手，都沒功，大庭廣衆的，一個有著高中這等高等學歷的姑娘家，也是實在厚不起來那個臉皮把李薇弄得鬼哭狼嚎滿地打滾的。最終，讓那小潑皮把錢花了個落花流水春去也，最後人間倒是剩了幾塊錢，也沒興趣保管了。

現在心比較哈皮的就剩丁安平和李薇了。

本來以丁安平的立場應該幫著程菲攔著李薇的，可看見程菲一次次吃癟，曾經在一高校花那裡屢次吃癟的丁安平，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莫名的愉悅起來。所以，上雖然給程菲幫著腔，手裡可是幫著李薇提東西來著。不過他心裡也是好奇，小傢伙有錢麼，出手比自己闊多了，看來說請自己吃飯的話不是糊弄事兒。

李薇就不用說了，出來一趟不容易，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弄的那倆錢兒總算都花出去了，這年頭，掙錢不容易其實花錢更不容易哈。最重要的是，又發現了一條簡單快捷且可作極強的財路——頭花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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