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特長特長

“小明你幹什麼？”

李薇揍的正爽，姥爺程恩久不悅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同時李薇也被拎起。

汗，人小就是這點不好，總是被拎來拎去的。

“姥爺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教育教育這個小屁孩兒！”

讓他知道得罪老孃的下場是很悽慘地。

老爺子既好氣又好笑，似乎他這孫總以爲自己是個大人，人家那小屁孩可一點兒也不比小。另一手拉起灰頭土臉的羅大，一邊問李薇：“人家又怎麼得罪你了，上次你說他劫你的道，這回呢？”

李薇就勢抱住姥爺的一條胳膊，實在沒力氣了，但還是惡狠狠地回姥爺的話：“他幫著你那朋友林老醫，使用暴力強迫我打針，對了姥爺，你別給那衛生所送醫藥費啊，我是被迫打的針，以後我也不去了，永遠不去。”什麼玩意兒，有這麼對待消費者的麼。李薇怨念很深。

老爺子拍了拍羅大上的灰土，對李薇的控訴不太當回事兒，但對孫的還是關心的，詢問了病，也聽了李薇不不願的說了老林頭的診斷，放了心，帶著李薇和羅大回家去了。

老爺子知道老傢伙人雖然有點不定，醫還是可靠地。

當然，老爺子也不像李薇那麼不識好歹，對羅大的‘見義勇爲’深表讚許，到家的時候很熱地邀請羅大經常來玩兒。

李薇撇撇，還用邀請麼，他不就是你老人家後頭的尾麼。

晚上李薇稍微吃了點東西就早早上炕休息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一陣悠揚地琴聲弄醒。躺炕上瞇瞪著聽見。似乎是隔壁有人拉二胡。遊遊地似乎是‘紅梅贊’然後‘一條大河’再然後‘歌唱二小放牛郎’。。。。。。

平常聽到膩歪地歌兒。如今在傍晚地黝黑寂靜裡。竟然是異樣地聽。彷彿就從靈魂地深飄出來。。。。。。

李薇心裡嘆息。真是啊。

本來是一直不太喜歡二胡地。嫌樣子太土氣。琴聲太幽怨。如今聽不同地曲子。竟然有了不一樣地。

琴聲地周圍似乎還有小孩子和大人地讚歎、嬉笑聲。李薇大概也能知道是誰了。

那是吳爺爺，一個做了一輩子木匠的老人。

前些日子跟兒子和媳婦鬧了點矛盾，去了大兒家住了一段日子。聽到琴聲估計應該也是剛剛回來不久，們這村子會演奏個樂的還真沒什麼人。

李薇聽著音樂想著心事，前世上大學沒事的時候也學過一年吉他，一直喜歡一邊彈琴一邊淺低唱的覺，但是那種練習時手指磨的鑽心疼痛的覺也很難忘。工作以後琴的時候就比較了，主要是時過境遷沒心了。其實要是能夠選擇，李薇還是很喜歡鋼琴的，那種穿著漂亮的子坐在琴凳上，芊芊玉手在琴鍵上跳舞的景象，一直覺著很令人神往。

可知道，鋼琴是一種很考驗毅力的樂。

忽然想起小丁安妮家的鋼琴來，當時玩的時候問過丁安妮，學了一年多就不學了，不過一直在年宮學舞蹈，難怪氣質那麼好。

年宮啊年宮，多麼令這個時代的孩子長大後向往的地方。可惜，至現在是跟們無緣的。。。。。。想到這裡李薇的心忽然停跳了一拍，一個詞從腦子裡冒了出來——特長！

對呀，李琳和李連輝都八歲了，照說也到了學習點什麼業餘好的時候了。可現在這個條件，能學什麼呢？學業上的至在初中以前自己還能應付，不用考慮。剩下就是學個特長了，可學什麼到哪裡學都是個問題啊。

李薇輾轉反側，想十多年後那樣到城裡去學有點不太現實，人小折騰不起不說，老爸老媽也不能讓啊。。。。。。

李薇正苦思不得其解，忽然聽見姥爺爽朗的大笑，那個豪邁勁頭，汗，不愧是學過樑山好漢功夫地。。。。。。慢著，這功夫不也是一個特長麼，何必捨近求遠，對，這個就讓李連輝跟姥爺學，還不用學費不用跑去別的，嘿嘿，真省事兒啊。還可以把那個二胖子和羅二帶上。

潛意識裡直接把羅大忽略過去。

至於李琳。。。。。。恩，就跟吳爺爺學二胡得了，好好跟吳爺爺說說，反正老人家閒著也沒什麼事兒，如果了，給李琳買把二胡就結了。

至於自己，還是算了吧，練武是容易把練把個頭練小地，二胡樣子不時髦，都是影響形象滴。的生涯可是不能容忍一點變數滴。

恩，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李薇既沒去上學也沒去打針。

理由是很堂皇地，病了，當然得休息。

打針？

不用，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老媽程敏不放心，下了最後通牒：“讓你姥爺帶你去林大夫那再打一針，不然大發了，就得掛點滴或者上醫院了，快點兒，起來穿上服跟你姥爺去衛生所。”

李薇不得掛點滴呢，不過倒是不想把病弄嚴重了。

被老媽的沒辦法，慢騰騰起來：“行了媽，我自己去，你給我多拿點錢，我給人醫藥費然後再買點兒罐頭補補。”汗，這個時候看病人什麼的很流行的補品就是各種水果罐頭，李薇倒不是真想用水果罐頭補，主要是想多要倆錢兒。

換好服，吃了點東西，堅拒了姥爺的好意陪同，李薇上路了。

臨走老媽還誇獎：真是長大了，都敢自己去打針了，唉，小時候看見穿白大褂的都躲的遠遠的，要是進了醫院，那就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逮哪兒鑽哪兒。

李薇滿臉黑線，老媽，你這是夸人還是損人呢？

至於姥爺，早忘了李薇昨天爲了打針揍人孩子的事兒了，著李薇的頭讚許地直道不錯不錯。

李薇斜挎著小包帶著遮小帽，一路走著對姥爺愧疚了一下下：

姥爺啊，我辜負你老人家的信任了。

眼看到了村頭村委會的衛生所了，李薇早早拐了個大彎繞道而行，都想好了，要是被林老醫不小心看了，也好撒跑路。

至於打針，既然是急病，那就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急嘛。而且自己都覺不到什麼不舒服了，今天早上肚子也好好的，就是有點想懶不去上學，上學對來說，也確實沒什麼意思，不如在家睡覺做頭花有意義。

平安從衛生所前面的路上過去，李薇長出了口氣，唉，的屁是保住了，想想都害怕，昨天上牀睡覺的時候還疼呢。

不過想想這老醫技還是很不錯的，不像多年後有個頭疼腦熱的掛點滴把手背掛的跟蜂窩似的也沒效果。最起碼李薇現在就覺沒有一點兒不舒暢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針給嚇的神作用。

李薇既然不去打針也沒打算去代銷店買罐頭，當然也有的事。

昨天晚上就想好了，今天去城裡給李琳買把二胡，不管那丫頭願不願意，都得學，自己這可是爲好。

將來長大了會激自己地。

除了老媽給的十塊錢，李薇那賣頭花的八十多元錢也在小包包裡呢。

李薇沒買過二胡只買過吉他，但是按照現在老爸那個普遍的工資水平估算，自己這些錢怎麼也應該夠了。買把初級的讓李琳拉著練手，應該不會太貴。

於是李薇毫不猶豫地上了通往城裡的公車，晃晃進了城。到車站下車的時候先去國營商店文用品部去看了看價錢，心裡有了數。然後又在商店外面賣汽水和冰得老大娘那裡打聽了一下個賣樂的商行，距離也不很遠，倒是跟以前買吉他的地方在一條街上。步行二十分鐘找到那家琴行，李薇手裡的冰也吃完了。心裡有點後悔，也不知道對肚子有沒有影響，涼的說。

李薇一邊用小手帕手一邊聽著裡面飄出的叮咚琴聲邁步進了琴行。

琴行裡面線稍微有點暗淡，但也不影響視線，整個房間也就四十多平米，裝修也很簡單，但是很有格調，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角落裡，一個人正低頭在桌子上寫著什麼，沒有發現李薇進來。

屋子四壁上擺滿了樂，屋子的一角有架鋼琴，一個白衫年正坐在琴凳上，剛纔的琴聲就是他彈的，曲子李薇聽過，悉的‘獻給麗’，活活潑潑的音符在房間裡跳，使整個暗淡的房間充滿了生機。

李薇信步走了過去，就喜歡現場聽人彈琴。

可是，當走到近前看清楚那年的清秀的面容和從容在琴鍵上躍的雙手，李薇心塵封已久的那把吉他，忽然莫名的撥了一弦。翁的一聲，在李薇腔裡響起。

李薇振的一激靈，暗罵自己，你真是韓劇看多了，看見男人彈鋼琴就犯迷糊，沒出息。

不過，唉，這個年真是好看啊，大約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皮白皙頭髮烏黑服帖又清爽，面容清秀和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樣子。一邊彈著琴，角掛著一愜意的微笑，眼神清亮又平和，唉，怎麼看怎麼舒服。

李薇就覺得心裡的卻又抓不到實，簡直就是心裡有五十個小老鼠——百爪撓心啊。

被煞到了。

年彈完最後一個音符，著琴鍵若有所思停了一小會兒，這才轉頭看著站在一旁，還不到他口的小孩，笑了笑：“小妹妹，有事嗎？”

妖孽啊！

本來炎熱的夏季，年的笑容卻讓李薇覺得得如沐春風，吹的腳發，幾乎站立不穩，忙扶了鋼琴穩住，把帽子推到背後，出羊般白的小臉：“小。。。哥哥，你琴彈的真好聽。”先說點好聽的套套近乎。

“是麼。”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個誰家孩子，你家大人呢？”一個人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李薇本還想跟年聊幾句的，可惜沒機會了。在琴行的人趕人之前，忙說明來意：“阿姨，我要買二胡，讓小哥哥給介紹介紹好嗎？”機會是要自己創造地。

那人倒是跟年有幾分相似，估計一定是有親戚關係的，見李薇這麼個小孩，實在不大像能買東西的，但是也沒多說什麼，只代年：“那越越你就給這個小朋友說說吧，完了趕去看書啊，今天耽誤的夠久地了。”

年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眼神暗了暗，很快恢復明亮，站起來拉著李薇：“來吧，小妹妹你想看什麼樣的，我先都給你說說。”

李薇只覺得被拉著的那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心嘭嘭地跳，機械地跟著，至於人家說了什麼，左耳進右耳出，過耳不留。

最後好歹把自己的要求告訴了人家，並迷迷糊糊買了人家推薦的二胡，只記得好像是敦煌牌的，別的就模糊了。

年再介紹完就被他媽媽催促到裡面一個房間去學習了。

李薇站在那裡看著琴盒發呆。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買的話讓你家大人來付錢吧。”人也就是年的媽媽，還是有些不相信李薇這麼個小孩是來買琴的，估計是喜歡。

“哦。”李薇回神兒，忙一邊打開上的包包一邊問：“多錢吶，阿姨？”

人有些不相信，這小孩上能有那麼多錢？估計也就是零花錢吧，但還是說：“二十五元。”

便宜的麼，李薇掏出二十五元錢遞了過去。

人驚訝地接了過去，但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家大人知道麼？”

“知道，媽媽讓我出來自己買東西，說是讓我鍛鍊獨立購。”獨立打針纔是真的。

“哦。”人心道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不免多看了李薇幾眼，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那小紅包裡面還有不錢呢。看來這父母還是會教育小孩的麼，也不怕孩子騙上當。

這樣，李薇揹著琴不捨地出來琴行，臨出門最後了一眼年就去的那扇閉的房門，無奈地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鄙視自己，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了，至於被個半大小子迷的暈頭轉向麼，掌，回家。

家裡還不定有什麼老虎凳辣椒水的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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