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番外1·暑假的教員聚餐活(上)

1983年8月。

一場臺風呼嘯而過。

臺風帶雨落,雨過則天晴。

這場被命名為倫的臺風在福海掀起過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后,終于離去了。

初晴,生產隊的上百艘機船一起離開碼頭奔馳進深海——

搶風后大漁獲!

王憶在山頂校園里轉了轉,上正在鎖門的李巖京:“李老師你怎麼還在學校里?”

現在是暑假時分,本地教師都回家了,連秋渭水都去縣里養胎了。

李巖京憨憨一笑,說道:“我看天氣預報上說這次的臺風厲害,怕學校的門窗屋頂出什麼事,就在風停以后趕過來了。”

“校長你不用忙活,學校這邊沒什麼問題,你歇著就行了。”

王憶點點頭。

手下有人,當領導的就是輕快。

風停雨歇,河清海晏,海島上都是嶄新與清爽,微微飄的海風變得輕起來,酷暑之氣煙消云散,正是夏日好時節。

這時的天涯島風景秀麗,沛草木被洗的一掐會滴綠水。

山間路上碼頭下,野花爭芳斗艷,紅的花瓣上沾染了點滴雨珠,晶瑩剔之下,映襯著下面的花瓣更是輕薄。

照耀,有閃

王憶見此欣然的背起雙手環顧四周景

這可是自家的江山!

李巖京背上書包準備回家。

王憶招招手:“剛來就回去?著什麼急?走,我領你去轉轉。”

李巖京寵若驚:“好啊,不過校長,我急著回去是到吃午飯時候了,我要是回去晚了……”

“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王憶打斷他的話。

李巖京頓時滿臉期盼:“吃什麼?是吃火鍋嗎?”

天涯島的火鍋很有名。

這名聲是靠縣城里的生產隊大灶給打出來的。

很多市里人和隔壁佛海縣的人都會來品嘗,說天涯島的鍋底最香。

王憶說道:“火鍋有什麼好吃的?不是,主要是大熱天的吃什麼火鍋?越吃越熱啊!”

“今天中午我請你吃烤魚,給你做烤海鮮吃!”

李巖京聽到這話頗有些失:“啊?要吃海貨啊?”

王憶說道:“主要是烤魚,我跟你說,你肯定沒吃過,好吃的很!”

李巖京說道:“烤魚我吃過,我小時候就吃……”

王憶問道:“你說的烤魚是用木炭用木頭點火烤是不是?”

“是啊,要不然怎麼烤?”李巖京笑了。

王憶說道:“用烤盤!”

“反正你等著吃吧,絕對好吃,走,我領你去搞點玉米和土豆,做烤魚一起煮上玉米和土豆,滋味不賴。”

李巖京撓撓頭。

不是烤魚嗎?怎麼又要煮上玉米和土豆?

搞不懂!

不過這不妨礙他的期待。

他知道王憶的廚藝很神奇,自從看過幾部西洋片子以后,島上社員私下里都尊稱王憶為天涯島飲食業教父!

這時節玉米將還未全

所以要摘玉米得去玉米地里。

臺風帶來暴雨,風雨之后,農田糟糕,王憶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集田里,跟紅軍過草地一樣,跋涉的很辛苦。

經過去年冬天的墾荒,今年生產隊農田面積陡增,所以種植的農作便比以往多。

以往島上不怎麼種植玉米,今年春天播種了好大一片玉米。

自然,玉米種是他從23年帶過來的。

有的是粘玉米,有的是香玉米,他沒有帶水果玉米種子,那玩意兒有點太先進。

八月份來說,春玉米已經快了,雨水一洗葉片越發碧綠。

王憶嘆道:“看,水滴落在綠葉上,像一粒粒晶瑩的珍珠。”

李巖京立馬出大拇指要贊嘆:校長高見。

然而王憶接著笑道:“我這個比喻是胡扯淡的,哈哈,珍珠哪有這麼,是不是?”

海邊人家見多了珍珠,這玩意兒長得不明,且形狀千奇百怪,就是貝殼吞進沙子后形的鞘結石,本質跟膽結石腰子結石一樣。

李巖京自然知道珍珠的真實樣子,但王憶這樣方打臉讓他很尷尬。

他的溢之詞都到邊了!

偏偏王憶還注意到他要說話了,問他:“怎麼了?伱想說什麼?”

李巖京摳了摳腳上的泥,忸忸怩怩的說:“沒、沒什麼,就是我覺得、我覺得,這玉米葉上的雨滴像淚珠。”

王憶說道:“嗯,你這個比喻不錯,想想也對,這些玉米好不容易長了一季結果要被咱倆糟蹋,它能不流淚嗎?”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玉米們那亭亭玉立的段,就想看看誰已經了,好糟蹋它。

李巖京見此明白了:“校長,你要玉米啊?”

王憶一翻白眼:“你說的這什麼話?是咱們要玉米,什麼我要玉米?”

李巖京頓時停下腳步,連連擺手:“別、別啊,校長,咱們是教員,要以作則,不能盜集資產!”

王憶繼續翻白眼:“你也知道這是集資產?那這什麼?這是咱的集田,是咱的共有玉米,咱來掰玉米算嗎?”

“再說了,孔夫子曰,竊書不算,竊玉米亦不算!”

李巖京茫然的問:“孔夫子還說過這話?”

王憶說道:“當然了,我當校長的還能騙你不?”

孔乙己老夫子也算是孔夫子!

然而李巖京膽小卻有底線,這也是八十年代人的風骨:“校長,我覺得這樣不好,這是集的田,是集的糧,咱們自己來拿就是。”

王憶終于找到一瓣最滿鼓脹的玉米,他上去掰下來說道:“我就要這一個,也算嗎?”

李巖京想點頭,王憶著拳頭給他看了看。

于是他便小聲道:“一個的話也不好,不過咱可以跟隊長說一聲,一玉米棒子要不了幾個錢,咱買下來、多買幾個,要不然一個怎麼夠咱倆吃?”

王憶說道:“誰說這是給咱倆吃的?你不是寧死不食嗟來之食嗎?這是給我自己吃的!”

李巖京陪笑道:“不是,我是說東西不對,不過來的更香,我吃、吃。”

王憶摟著他說道:“你有這個覺悟就對了,走,哥再帶你去海貨——不對,是去拿、去拿!”

在海島上做烤魚怎麼能真的只煮魚?要是只煮魚的話,那梭子蟹怎麼看它?對蝦怎麼看它?皮蝦皮皮蝦們怎麼看它?

特別是盛夏海貨多,梭子蟹個大,吃得過癮;對蝦皮蝦皮皮蝦尾蝦白蝦的蝦又營養又q彈。

更別說這年頭獨特的野生大黃魚,用來做烤魚,那真是鮮到讓人連骨頭都不舍得扔掉!

不過八月可以吃龍頭魚,這魚在當地俗名豆腐魚,的就跟豆蔻的臉頰一樣。

他正在暢想,李巖京這邊哆嗦起來:“還要去魚?校哎媽呀,校長,你可是王老師啊!”

王憶認真的點點頭:“是啊,我是王老師。”

李巖京著急的說:“不是,咱隊里人都那麼尊重你,你怎麼能了玉米又去魚啊?”

“再說海貨這東西不值錢,我都聽說了,你只要說你想吃,咱隊里人就會給你送過來……”

王憶擺擺手:“那多沒意思?李老師,有句話你或許沒聽過。”

“這話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得著不如不著!”

李巖京聽到這話呆若木

校長那威嚴巍峨的形象,在他心里有點崩塌……

王憶看著他那膽小的傻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行了行了,不逗你玩了。”

“你說的是,隊里人老給我送魚送蝦,可那是他們趕海撿的。這幾天臺風吹的厲害,隊里人去哪里趕海?”

李巖京為難的說道:“那也不能吧?”

王憶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到時候我弄個鍋子,然后往里放上點油辣子鍋底,嗯,用的是牛油哦,炒香以后再加點佐料,把海貨燉的爛爛的,再配上點小酒——那滋味!”

“嘖嘖嘖。”李巖京猛咂,竟然流口水了。

這也正常。

作為六十年代生人的窮苦人家,他從小到大的日子過得太苦了。

但即使這樣,李巖京也不愿意去的資產。

玉米還好說,再去盜集的漁獲,他覺得這就不像話了。

這樣他陷兩難境地。

王憶見此便不再考驗他——他想把李巖京當自己在學校的接班人培養,因為李巖京是他的迷弟且擁有出的教學天賦。

然而要當校長最重要的還是為人品行。

李巖京今天表現不錯。

于是王憶便說:“行了,咱不去漁獲,你剛才的主意不錯,不管玉米棒子還是漁獲都不值什麼錢,咱們自己去買,買了大吃一頓!”

李巖京聽到這話終于出笑容,大聲說:“好啊,校長,我來出錢。”

王憶給他使了個眼:“噓,說話小點聲,別把人給引過來!”

李巖京小聲說:“我懂、校長我懂,正所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王憶點點頭。

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出莊稼地,然后出去一扭頭。

不遠還有倆人鬼鬼祟祟的從地頭里鉆出來。

雙方打了個照面后都先退了一步。

一方是王憶、李巖京。

一方是徐大、沙生泉。

徐大挽著,雙腳滿是泥濘。

他看到兩人懷里的玉米后樂了:“喲呵,校長,你們來玉米啊?”

沙生泉微笑著斜睨王憶,那目不言而喻:原來你是這樣的王老師!

王憶瞪眼怒視兩人:“瞎說什麼呢!誰跟你們似的來挖集的墻角?”

說著他就給李巖京使了個眼

李巖京說道:“就是,你們才來玉米呢,我們是來買幾個玉米再去買點海貨然后王老師要做烤魚。”

他這麼一說,徐大頓時瞪大眼睛:“啊呀,今天中午不用做飯了,有好吃的啊。”

王憶怒視李巖京,掉鏈子的貨。

他說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水那麼好,今天隊里出海搶風后漁獲,你怎麼不去幫忙?”

徐橫正要說話,王憶又指向沙生泉:“沙老師,大中午頭的你們倆不回宿舍在外面轉悠什麼?”

“特別是你這個書包,怎麼鼓鼓囊囊的?嘿,說你結果你還捂住了,里面是什麼?”

沙生泉眼神飄忽,用手摁住書包說道:“沒,沒什麼。”

王憶見此神大振。

好家伙,到我來撒野了——不對,到我來主持正義了!

他上去指著兩人展開義正言辭的批評,將兩人批了個狗噴頭。

后面又有腳步聲響起,幾個拎著涼鞋、滿腳泥濘的莊稼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來,看到四人在對峙便打招呼:

“王老師、徐老師你們都在這里。”

“徐老師你和沙老師怎麼還不回去?”

“就是,地里活忙活完了,你們倆跟著忙活一上午,雨沒停就過來了,趕回去。”

王憶聽到老農們的話后愣住了。

徐橫和沙生泉猛然大笑,徐橫還說道:“沒事沒事,王老師看我倆背著個鼓鼓囊囊的書包出來,以為我倆薅咱集的羊呢,正在教育我倆。”

聽到這話,王憶氣的想踹兩人。

這倆貨給他下套呢!

原來兩人上午是來莊稼地幫忙干活了,不用說,包里裝的是從莊稼地里收拾出來的一些零散東西。

果然。

沙生泉拉開書包給他看,說:“校長,我和徐老師弄了幾甜桿,你和李老師吃不吃?老甜了。”

徐橫更是理直氣壯的說道:“校長,這甜桿可不是我們的啊,它們已經給風吹倒在地上了,扶也扶不活,我們只能吃了。”

書包開口,出里面一些纖細碧綠如竹子似的東西:

這是糖高粱!

甜桿是糖高粱的俗名。

糖高粱也是高梁的一種,不過它不僅跟普通高梁一樣能產糧食,也產糖、糖漿,還可以做酒、酒和味,纖維還可以造紙,可謂輕工業小能手。

二十一世紀后高梁就很罕見了,那時候國家已經解決了吃飽飯問題,面、大米都吃不了,沒人再吃高梁。

但八十年代種植高梁卻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這種農作有抗旱、耐澇、耐鹽堿等特,對生長的環境條件要求不嚴格,對土壤的適應能力強,特別是對鹽堿的忍耐力尤其強。

外島海岸線綿長,這里的土地就多是鹽堿地,學大寨的時候雖然開拓出來了,可有許多種不了麥子花生玉米,就用來種了高梁。

這好歹也是糧食,不能不把高梁當干糧。

王憶對這種糧食的悉度還要超過小麥和水稻,因為他老爹王東清以前沒給他講述自己吃高粱的往事。

王東清同志在二十一世紀不敢的糧食就兩種,一種是地瓜干,一種是高梁,他小時候吃太多了,真是看見就害怕。

而且他做教師的時候以嗓門大、聲音獷在學校著稱,其他教師或者學生家長都夸贊他中氣十足,但他告訴王憶,這是他小時候在東北吃高粱吃多了把嗓子給磨糙了。

高梁真的磨嗓子,王憶這兩年也吃來著,他覺得吃這玩意兒跟吃砂紙區別不大。

話說回來,甜桿兒跟高粱米不一樣,它是糖高粱的桿子,這里面有水,含糖度很高,堪稱窮人版小甘蔗。

八月份是吃甜桿兒的最好時節,糖高粱九月收獲,而桿兒里糖分含量最高時期與籽粒同步,現在它里面糖分相當高。

王憶對糖高粱不太悉,李巖京卻很悉,而且他可是知道糖分頂的常識,便不由分說抓起兩塞進里就嚼了起來并分給王憶一

本來王憶對這種野狐禪食材不太興趣。

但來了一口后……

哎媽,細細瘦瘦小木,甜滋滋的真味,真是個綠油油的小寶貝兒,誰吃誰得勁兒。

這下子兩人吃了人家的東西,就沒道理不讓人家吃自己的午餐了。

王憶分工,他讓沙生泉去庫里支海貨,什麼新鮮要什麼。

李巖京打水、準備干柴。

沙生泉去招呼王東清——王憶的老子王東清現在還是小青年,他回到島上后便職了學校,為一名新晉教師。

如此一來,這頓午餐了學校教師的聚餐活

    人正在閲讀<我在1982有個家>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