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樊籠》第60章 滅火(二更)
鄭琇瑩自打看到了那琴后, 總覺得像是大表哥的手筆。
難不那日陸雪當真把人給救了?
惴惴不安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陸雪,將那琴借了回來。
仔細一比對, 鄭琇瑩發覺兩把琴雖然取材和一些設計的手法相像, 但細看細節均不同。
風格也極其不一樣,一個裝飾致,細,連雕鏤的葉子的脈絡都細的像頭發一樣, 仿佛一副文人畫。
另一把則太過簡約, 什麼也不佩。
三年而已, 一個人風格應當不可能變化這樣, 而且這琴斫的極為致, 沒有兩月是絕不可能做出來的,算算時間, 陸雪不可能在此之前認識大表哥。
也許當真只是運氣好,撿了便宜了。
鄭琇瑩松了口氣。
不過陸雪那不流的琴技,算是浪費這把琴了。
鄭琇瑩嗤笑了一聲,確認無誤后,才將這琴還了回去。
去的時候剛剛夜,因是夏日,府里的姑娘睡的普遍晚,不人還在水榭里賞月納涼。
鄭琇瑩本想看在借琴的份上邀陸雪一同前去, 但沒想到過去的時候陸雪竟不在。
“你們娘子這時候去哪兒了?”鄭琇瑩問,目帶著打量。
“娘子嫌熱,說是去水邊納涼了。”晴方按照早已想好的說辭答道。
鄭琇瑩環視了一圈, 發現這里的冰鑒里的冰早就化沒了, 只剩下一把扇子充充臉面。
表姑娘和表姑娘也是有差別的, 二夫人手里沒什麼嫁妝,自然不會愿意給多用冰。
怪不得在這屋子里待不下去,真可憐。
鄭琇瑩笑了,搖了搖手中的輕羅小扇,似乎覺得這屋子里有些悶熱,沒再追問,只委婉道:“那你告訴你們娘子,往后若是睡不好,不妨去我那里找我,不必跟我見外。”
晴方角了,雖則娘子這里的冰確實了些,但不常宿在這里啊。
二公子那邊定是不缺冰的,們娘子何曾需要別人可憐了。
這位鄭娘子若是知道實,定然會嘔出吧。
晴方低下頭,沒敢說實話,只說:“我一定轉呈,我替娘子先行謝過了。”
鄭琇瑩全然不知,仍是笑了笑:“那,你不用送了,等你們娘子回來告訴我來過就行,改日我再與一同去琴行。”
“鄭娘子好走。”晴方連忙點頭,目送著離開,才長長舒了口氣。
清鄔院
秋容備好了水,正在給表姑娘準備裳。
表姑娘來的次數多了,這院子里自然而然也為備上了寢。
里面水聲一停,雪一站起,秋容便端了托盤過去:“表姑娘,我替您選了兩件,您看看哪件合適?”
“不用了。”雪別開眼。
秋容不解,雪微微有些恥:“我已經有了。”
秋容再環視一圈,這才發覺凳子上已經搭了一塊布料。
雪悄悄瞥了一眼,全泛起了緋。
秋容順著看過去,也睜圓了眼,當看見表姑娘潔白背上都微微發紅的時候,臉頰也跟著燒了起來。
沒想到平常一個冷峻,一個端莊的兩人,私底下竟這麼放肆。
不過表姑娘本就雙修長,盈有度,這麼一來怕是愈加勾人
秋容應了聲是,默默端了托盤出去,將門掩的嚴嚴實實的。
雪抱著臂,好半晌才兩指一拈,拿了起來。
可這麼輕,穿不穿又有何異?
雪臉頰紅了又紅,熱了又熱,沒敢披上去。
外面,崔珩較之從前,頗快地沖了涼出來,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隨意翻著游記,等著陸雪出來。
可一本游記翻了數十頁了,凈室里還是遲遲沒靜。
這是害了吧。
崔珩斂了斂眉,可害今晚也逃不掉。
崔珩擱了書卷,朝那凈室里看去:“陸雪,你今晚是想在凈室里睡過去嗎?”
里面似乎聽不見似的,并沒回答,只有那簾子微微晃了晃,似乎是在觀察外面的靜。
崔珩笑了,食指叩了叩桌面,又淡淡地警告道:“你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唔,馬上。”
外面椅子地面的輕微響一傳來,雪顧不得糾結了,連忙扯了那布料披上。
可實在太屈辱了,太過分了。
只是對著浴桶里的水面看了一眼,整個人便燒的像蝦子一樣,遲遲不肯穿。
外面,崔珩似乎等的急了,眉眼微凜,手指一收正要起時,那凈室的簾子忽然拉開了。
陸雪正低著頭走出來,聲音低如蚊蠅:“來了。”
崔珩從那淡櫻和白皙上掃過,一貫冷靜的眼神停滯了一瞬。
須臾,他移開視線,飲了口涼茶。
“你磨蹭什麼?”
他放下杯子,臉微微不虞。
“我在發。”
雪捋了捋額邊的發,水一滴落,肩膀上的更了。
崔珩掃過,眼神又沉了幾分。
“坐上來。”崔珩開口。
雪抬頭,盯著二表哥端坐的雙膝,雙頰通紅,遲遲不肯。
“我說,坐上來給你發。”崔珩笑了。
雪這才看清他手里扯了張帕子。
大概是嫌棄頭發的作太慢了吧……
雪輕輕嗯了一聲,走過去時想了想,背對著他坐在了他膝上。
崔珩看穿了的忸怩,什麼也沒說,只丟了帕子上去。
一張帕子兜頭丟了過來,雪眼前一黑,接上一雙大手罩了上來,并不溫地著的發。
頭皮被拉扯的微疼,雪蹙眉,輕輕地著:“你輕點。”
“你老實點。”
崔珩語氣依舊不悅,但手底下的作明顯慢了下來。
頭發極長,長長的墜到腰間,極為賞心悅目,平常到深時,他雙手也總穿過汗的發,看仰著頭張著輕。
但此刻,崔珩只覺得的太久了,實在有些漫長。
眼神一低,當落到環抱著的雙臂間,崔珩斂了斂眼神引了個話題才能不去想那極好的。
“你這玉當了多錢?”他問,聲音刻意冷淡。
“一百金。”雪答道,默默垂下了頭。
一百金都愿意出手?
這玉單單看材質五百金都不止,更別崔氏的含意義了。
“真蠢。”
崔珩吐出兩個字,重重了下的發。
雪吃痛,捂著腦袋輕輕地抱怨:“誰讓你不早點跟我說?”
“我讓你去當了嗎?”崔珩語氣冷下來。
雪頓時不說話了,是理虧。
崔珩垂眼,著發的作無形加快。
“知錯了嗎?”他問。
“錯了。”雪這回極乖巧。
還算懂事。
崔珩放下了帕子,雙手從肩上往下落,攬住了的腰:“轉過來。”
方才背對著他還好,這副模樣轉過去,雪實在有些怯。
崔珩卻不容拒絕,仍是讓面對自己,調轉視線的時候,雪撐著他的肩小小咬了下。
崔珩發現了,卻有意裝作不知。
“冷嗎?”崔珩垂眼看著合抱的雙臂。
“不冷。”雪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慢慢松開。
這副半遮半掩的模樣,比之平常更為人。
譬如燈下看人,朦朦朧朧的,罩上了一層。
崔珩一瞬間仿佛有沖上去,著后頸的手慢慢往下,帶了些安的意味:“那熱嗎?”
雪原本是不熱的,可被他這麼看著,渾卻開始滾了起來。
垂下頭,本不敢與他對視。
崔珩卻不許低頭,扶的后頸強地將的頭抬了起來,視線更加沒遮擋了。
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比平常更難堪了。
“二表哥……”雪不住他的眼神,咬著下說換休地看著他。
“想做什麼?”崔珩問,仍是一副冷峻的樣子,但眼底卻沉了下來。
“我有點冷了。”雪雙手撐在他肩上,委婉地道,“你幫我暖一暖好不好?”
即便求人,也是這樣委婉。
可偏偏,崔珩就是吃這副明明害怕到極點還是不得不求他的樣子。
“那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你還敢不敢去典當?”
崔珩雙手扶上了的腰,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既是支撐,也是威脅。
雪被問住了。
這個問題不是沒想過,但是在那種況下,若是不去救,王景恐怕真的會打死,又或是一輩子為奴,得不到解。
鄭琇瑩不肯救,除了典當還有什麼辦法。
糾結了片刻,雪如實地點了頭:“敢。”
崔珩原本布滿.念的雙眼瞬間回神,冷冷地盯著:“你再說一次?”
那扶在腰間的雙手跟著收,似乎有下的趨勢,明顯在威脅。
雪有點怕了,微微并了。
但的確是這麼想的,于是揚了揚臉,仍是點頭:“我還是敢。”
好,好個陸雪,他當真是小瞧了。
原來這一晚什麼都沒明白,全然不懂他的心思。
“還敢?我看你是欠教訓。”
崔珩倏地變了臉,扶在腰間的手忽地一落。
雪猝不及防,抓了他的肩。
但這才剛開始,很快,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重重地丟到了榻上。
雪從未見過二表哥這樣,抱著膝往后里面。
可床榻就那麼一塊,躲得不及時,被抓著腳腕生生拽了回去。
“二表哥,你等等,聽我解釋……”
雪抓著帷幔,聲音瞬間慌了起來。
解釋?
還有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就是太縱著了。
“二表哥……”雪又試圖抓上的布料。
可崔珩怒氣已經瀕臨極點。
這樣輕薄的布料,他雙手微微用力,便直接從背后撕了兩塊。
布料裂開時長長的一陣“刺啦”聲,雪只聽見一聲帶著薄怒的“晚了”,接著便像這布料一樣,發出了長長的一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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