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轉笑得更燦爛了，“這就對了，我那時看到小郎君，連著半個月夜夜夢見他。不是他追進你夢里來，是你一直在回憶他。沒什麼，別怕，孩子長大了，總會有竇初開的時候。”

蓮燈以為會有什麼獨到的見解，轉了一大圈，又回到兒長上來。無奈把墜子往前推了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來也以為自己在做夢，夢里我揮了一拳，沒有擊中他，但是打落了這個。”

這下轉轉和曇奴都變了臉，“你的意思是他果然追來了，只不過在你半夢半醒間？抑或是他施了什麼幻，讓你以為自己在做夢？”

轉轉看著那個吊墜，目驚恐，“說不定是什麼山野怪，神禾原本來就是塊福地，地面上是太上神宮，地底下全是妖怪。還有那座九重塔，也許是國師用來鎮妖的……”越說越激，尖細的手指指著面前的吊墜，“難道是個核桃？被你打出了原形？”

蓮燈和曇奴對的想象力表示佩服，一個茲人，滿腦子怪，比中原人還要熱衷巫儺。

曇奴說：“哪來這麼多妖怪！這是太上神宮，你以為是深山荒廟，妖怪敢來作祟？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沒準就是神宮中人。這里徒眾說也有三五十，國師總會有幾個得力的護法。你們是沒見識過，但凡大人都這樣。比方說定王，四個隨從須臾不離左右，他們是近侍里最厲害的，統管營下所有死士，我們這等小卒都要聽他們差遣。如果能做國師的護法，飄到竹枝頂上算什麼難事？至于他為什麼追來，一定是人家不滿意被你看，想教訓你一下。”

蓮燈聽得怔怔的，轉念想想，點了點頭道：“是我的錯，過于好奇了。因為那曲子似曾相識，覺得能讓我想起以前的事來，便想過去問問出。可后來他的反應太奇怪了，我什麼都沒做，值得他這樣大干戈？”

曇奴瞥了轉轉一眼，笑著調侃：“也許人家看上你了呢。真要是這樣，三年后我得一個人回敦煌了。你放心，我會和王阿菩好好解釋的。”

蓮燈還是那個木訥的樣子，別的姑娘十六歲正是懷春的年紀，連臉紅都不會。王阿菩教武藝自保，給講為人事的道理，但對于方面莫能助。就像的名字，自顧自地開放，孑然地照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