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梁棟被帶到了衛生署。

由于中午休息，他來了以后，衛生署的專員并沒有馬上展開調查，反而還給他點了一份非常健康有營養的盒飯。

可梁棟現在了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心吃啊。

衛生署的人說他涉嫌到一起醫療事故。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哪里做錯了，還扯上醫療事故了。

這不是扯淡嗎？

于是他一遍遍地打電話、找人。

但其實他認識的，也就只有黃浩一個。

掛了幾遍電話，黃浩那邊一直說再找人，讓他別慌，先了解一下究竟是怎麼個況。

可梁棟能不慌嗎？

這一頓午飯，他一口都沒。

下午一點三十分，衛生署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拿著厚厚的一摞子的資料，還配有錄像取證的儀，并且兩個工作人員還拿著大大的保溫杯。

梁棟一看這個陣仗，頓時就慌了。

他太了解衛生署的執行力了。

一般出現這個陣仗，那就是要徹查到底的意思。

梁棟急了，問道：“兩位同志，到底什麼事啊，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這晾我一中午了，倒是給句話啊。”

此刻的梁棟，早就把晚上約老婆孩子吃七星級飯店的事忘在腦后了。

整個人的神狀態，已經于即將崩潰的地步。

衛生署的一名專員頭也不抬地翻了幾遍資料，沉默了老半天，才提問道：“你梁棟？”

“對，是我，不是，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啊？”

衛生署的專員看著他道：“你想知道干什麼？行，我問你，大約兩個月前，你們院里是不是出了一場醫療事故，一個楚進的實習生，因為給病人開錯了藥，被醫院開除了……”

專員說完，梁棟懵了，想都沒想就回道：“是有這麼回事？可開錯藥的不是我，是楚進啊，你們該找他啊，再說，你們不都調查完了嗎？他執照都被吊銷了啊？”

專員臉清冷，本不屑多說，拿出筆記本電腦放起了錄像。

片刻后，一段錄像展示在梁棟眼前。

“我皮龍，河縣旺山村人，今年八月，我帶我媽去龍江惠眾醫院做檢查……做完了檢查，一個梁棟的醫生找到了我，說要給我三十萬，讓我栽贓我媽的主治醫生楚進……”

“嗡！”

看著眼前播放的錄像容，梁棟如遭雷擊。

這個時候，他全明白了。

是楚進，調查醫療事故了。

而且找到皮龍了。

皮龍還坦白了。

人生剛剛邁進騰飛階段的梁棟徹底慌神了。

但這個時候，他打死也不能承認啊。

要是承認了，那一切都完了。

事業、家庭、孩子……后半輩子，那將會跌落谷底的。

梁棟激地喊道：“他撒謊，我沒有給他錢，他憑什麼說我給他錢了，這是誣告。”

跟他緒相反，專員的神態表十分平靜。

“別喊，我們調查完全合規合法、有理有據，你說誣告是嗎？來，我再給你聽一段錄音……”

過一會兒，一段錄音放了出來：“皮龍，三十萬啊，還嗎？你就一句話，就能得到三十萬，它不香嗎？”

錄音的聲音，正是梁棟的。

梁棟懵了。

專員神冰冷地看著他，接著又放了一段錄像。

而這段錄像，正是那天他去旺山村找皮龍的時候，在皮龍的家里給他錢的場景。

最要命的是，皮龍還當著他的面數錢來著。

三十摞百元大鈔，一張不。

梁棟打死也沒想到，當天自己給錢的時候，皮龍還找人錄像了。

只幾秒鐘的功夫，梁棟的后背就了。

專員看著他，冷聲道：“錄音、錄像，全部齊全，你給皮龍的錢，他連銀行都沒去存，因為他好賭，一個多月的時間，輸了十五萬，剩下那十五萬，還在他手里，你要是不承認，我可以尋求公安部門幫忙，分析上面有沒有你的指紋。”

專員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指著桌子：“證據、證人口供，全都有了，你們易的場面，也非常清晰，證，就在署里，梁棟，你還想狡辯嗎？”

梁棟冷汗直流、兩條打戰。

專員又道：“明說了吧，這件事已經沒有什麼回旋余地了，你就是不承認，有這些證據在，你的工作也別想要了，資格證，必然要吊銷，來，我再給你十分鐘，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專員說完，連筆記本電腦都沒，拿著水杯和同事就離開了房間。

不是審訊室的衛生署工作房間，梁棟整個人就像虛一樣靠在椅子上。

額頭、領口，冷汗直流。

快要冬的天氣，屋里還沒有供暖，可他卻像是在三伏天下，大汗淋漓。

“楚進，一定是楚進，他要弄死我……”

懵半晌，梁棟氣得破口大罵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開了，楚進雙手兜，溜溜達達地走了進來。

梁棟抬頭一看，再次愣住。

楚進坐在專員的椅子上，非常平靜地看著梁棟，道：“怎麼樣？被調查的覺如何？”

看見楚進走了進來，梁棟氣得腦袋嗡嗡直響。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兩個月前，那個在自己面前連句話都不怎麼敢說的家伙，現在居然給自己挖了這麼一個大坑。

這還是那個實習生嗎？

這兩個月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連當初自己手下的小醫生，都能爬到自己頭上來了。

梁棟眼睛都紅了，盯著楚進看了一會兒，突然間嗷的一聲撲了上來：“楚進，你要玩死我，我殺了你。”

“啪！”

“啊！”

不等梁棟抓過來，楚進一掌扇出去，毫不留。

打得梁棟直接倒在了地上。

楚進起，走了過去，手將梁棟提了起來，拍著他的臉道：“坑我？想弄死我？你知道我這兩個月怎麼過的嗎？”

“我哪得罪你了，讓你花三十萬毀我人生？”

“沒有你，我能丟了工作嗎？”

“沒有你，我能跟小薇鬧到離婚的地步嗎？”

隨即，他也沒再繼續待梁棟，反而非常冷靜地指著梁棟的鼻子罵道：““你個王八蛋，老子沒招你沒惹你，你往死了坑我。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是不是？”

“我問你，我好欺負嗎？”

“論打架，我一只手能把你打到連媽都不認識？”

“玩手段，老子一個電話能讓滾刀皮龍主到衛生署告發你。”

“你行嗎？”

“你覺得你能一腳把我踩死，可你沒想到吧，你不但沒踩死我，還全我了。”

“你好看看，我還是兩個月前的楚進嗎？”

“一點不吹牛地告訴你，現在我要想玩你，比碾死一只臭蟲還簡單。”

“人渣，臭蟲，你這種人就該死。”

梁棟看著楚進，又驚又怕又怒，道：“楚進，你這個雜碎，找人算計我，我要告你，不告你，我連衛生署一起告，告你們狼狽為。”

“嘭！嘭！嘭！”

楚進鄙夷地敲了敲桌子：“梁棟，你是不是覺得你可行了，你還要告衛生署？”

“你覺得就你辦的那些事，還用我算計嗎？”

“做錯事的本來就是你，我就是找到收你錢的幫兇，讓他浪子回頭到這來闡明案件的真相而已。”

“只要這立了案，我還用找人嗎？”

“你當衛生署的公務人員都是吃干飯的呢，遇到你這種真正坑人的醫生會不管嗎？”

“梁棟，你真是壞事干多了看什麼都像謀詭計。”

“你以為法律是擺設啊，你別忘了，這個世上有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

“你干了這麼惡心的事，以為花點錢，找個人就能平事了？真是癡人說夢。”

“梁棟，還有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可以很負責地說，你的時候到了。”

面對楚進字字珠璣的指責，梁棟終于意識到自己完蛋了。

楚進說得沒錯，只要皮龍把跟他勾結的各種證據拿出來，那楚進還用找人算計自己嗎？

國家機構不是吃素的。

作犯科必須承擔法律責任。

這都沒跑了。

梁棟著氣，汗如雨下，就好像洗了一場冷水澡。

全都了。

楚進也本沒手……

指著梁棟道：“你拿不出三十萬坑我，就算能拿出來，你這種人也舍不得那個錢，告訴我，是誰讓你栽贓我的？”

楚進今天之所以要來，就是為了查清楚誰要害自己。

當然，他心里多已經有了猜測，但還需要梁棟親口承認。

梁棟整個腦袋都是懵的，一聽這話，算是清醒了幾分，心里忐忑無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說？那我猜猜？是不是黃浩？”

梁棟言又止。

“是不是覺得很神奇，我能猜出來？你當我傻啊。”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最近是不是買房子了、是不是升職了。”

“誰給你辦的，你在醫院才待幾年，沒有黃浩，你能當上副主任嗎？”

“除了黃浩他爸，誰有本事一下子把你提拔副主任？”

“告訴我，是不是黃浩……他為什麼針對我？”

“我再問你一件事，給李衛國投毒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在楚進步步之下，梁棟已經無法保持原有的鎮定了。

他雙眼充地看著楚進，癲狂地了起來：“楚進，你不用猜了，針對你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其它人沒關系。”

“什麼投毒？我完全聽不清楚，別想隨意給我栽贓，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我承認，我是栽了，可你在我眼里，依舊是那個狗屁不是的實習生。”

“你憑什麼爬到我的頭上為所為，你憑什麼？”

楚進靜靜地觀察梁棟臉上每一個表的細微變化，瞳孔微微了起來。

這一個多月，他多也學到了一些審訊技巧和對犯人心理活的觀察。

梁棟之前表現的狀態是慌、不安。

當自己提到最后兩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緒起伏明顯變大了。

這說明自己問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了。

他瞇眼看著梁棟，說道：“不承認是嗎？行，你最好把閉了，千萬別承認，否則日后上了法庭，法還得給你減刑。”

“梁棟，你以為你把閉上，你背后的人就會管你嗎？”

“別做夢了，醫療事故的事，是跟別人沒關系。”

“李老的事呢？你敢說你沒參與？”

楚進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梁棟。

果然，這個家伙的角抖了抖，神非常慌。

有門啊。

看來投毒的事，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楚進步步道：“李老的事，你以為你找了個背鍋的就萬事大吉了嗎？我可以告訴你，李震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這件事，而且現在，你找的那個廚子已經吐口了。”

“給退休的老軍長投毒，你知道這是什麼罪行嗎？”

“換是我，直接槍斃你。”

話到此，梁棟終于崩潰了，吼道：“你別胡說八道，我沒有。”

“還冥頑不靈？行，有種你就一直閉吧，看最后誰倒霉。”

楚進起道：“我再給你十分鐘考慮，你想好了再答我，要是我再來的時候，你還是什麼都不說，那你就等死吧。”

說完，楚進起離開了辦公場所。

然而梁棟并沒有發現，楚進走的時候，將一臺手機落在了他剛剛坐著的椅子上。

手機屏幕朝下，卻打開了錄音功能。

……

另一邊，黃浩還在焦頭爛額呢，站在黃功的辦公室里道：“爸，梁棟完了，他那邊證據太齊全了，翻不了案了。”

黃功以手額，罵道：“廢啊，太廢了，就這麼點小事，怎麼還能讓人抓住把柄呢？”

“我剛把他提拔上來，你說說，他干的這是什麼事？”

話音落，電話響了。

正郁悶的黃功拿起電話脾氣不怎麼好地吼道：“誰啊，說話！”

來電的人懵半天，道：“老黃，你這是跟誰賭氣呢？”

黃功沒看來電顯示，聽聲兒才看了一眼道：“哎呀，院里出了點事，我這腦子都了，你有啥事說吧。”

對方道：“給你打個預防針，大徐家的徐子珊要召開董事會罷免你了，你有個心理準備。”.七

“什麼？”

黃功蹭的站了起來，接著就覺到天旋地轉。

然后撲嗵一聲，摔倒在地。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