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署……

從辦公室出來的楚進沒有離開，站在門外靠墻等待了起來。

辦公室外，范忠勇湊了過來：“小楚，你這事兒還復雜啊，他背后有人？”

楚進因為梁棟沒有吐口，有點上火。

畢竟他來就是為了查清真相的。

可梁棟要是咬死不說，他也沒什麼辦法。

“我是這樣猜的，但究竟是不是，我沒把握。”

范忠勇：“要是他背后有人，那你還讓他自己在屋里，他手機都沒收，他萬一打電話找人怎麼辦？”

“我要的就是讓他打電話。”楚進抿一樂。

范忠勇聞聲一怔，旋即挑起大拇指道：“高。”

果不其然……

楚進剛出去沒多久，梁棟就哆哆嗦嗦地從兜里掏出手機給黃浩打了過去。

但第一遍，黃浩沒有接。

第二遍，電話被黃浩直接掛斷了。

這一下，梁棟的心態就有點崩了。

“這個黃浩，到底什麼意思？不管我了？”

梁棟氣得直罵。

同時還心急如焚。

因為買通病患栽贓這個事，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的。

況且他現在還有一個將近二百萬貸款的房子要供，他是真怕楚進一口氣把他打到井底，再也無法翻。

那樣一來，別說事業了。

家庭、老婆、孩子，肯定會跟著一起遭殃。

所以，他只能孜孜不倦地給黃浩撥打電話。

打了四遍之后，第五遍，黃浩終于把電話接通了。

梁棟還沒說話，就聽黃浩在電話里先罵了起來：“梁棟，你要干嘛，追命啊。”

梁棟現在等于讓楚進扔在火上烤了。

本來以為給黃浩打個電話，找個主心骨，還能在這件事上周旋周旋。

誰曾想，黃浩居然是這個態度。

那種心，簡直不要太糟糕。

梁棟火大無比。

但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就在黃浩手里握著，他只能忍了下來。

擺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求人態度，輕聲道：“黃，我現在在衛生署，我麻煩大了，皮龍那邊告發我了，我給他錢的時候，他錄了像、錄了音，現在證據確鑿，我逃不了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人，想想辦法啊。”

“黃，現在楚進是抓住我不放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徹底毀了。”

“你別忘了，李衛國那件事，我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了你啊。”

“你就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幫我這一次，行不行？”

梁棟一邊說著，一邊眼淚汪汪。

就差沒跪在地上了。

可是電話另一頭，經常跟他稱兄道弟的黃浩，突然翻了臉。

“幫你？我怎麼幫你？”

“你都讓人錄下來了，讓我怎麼幫你，啊？”

“梁棟，我可告訴你，當初你干這事的時候，我可一分錢沒地給你了，還把你升到了副主任。”

“你想想你現在擁有的房子、地位、工資待遇，我對你夠意思了。”

“再說了，你怎麼還能讓人把給錢的過程錄下來了呢？”

“這你讓我怎麼幫你？啊？拿槍上衛生署把你搶出來啊？”

“何況，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境，我爸因為你這個破事，都氣得心臟病發了。”

“你還著個臉來求我？我沒找你就不錯了，你這個破事，是你自己玩現的，我反正無能為力，你自己解決吧。”

“嘟……嘟……”

黃浩說完，一點沒留面地掛斷了電話。

梁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求了個，黃浩非但沒替自己著想，還把自己一頓噴。

就好像所有的錯都是自己犯似的。

懵不已的梁棟看著已經掛斷手機，臉氣地漲了豬肝，恨聲道：“馬的，讓我辦事的時候稱兄道弟，一出事就卸磨殺驢，姓黃的，你是真的狗。”

一邊嘀咕著，梁棟還接著撥打黃浩的電話。

不打不行啊，他不認識什麼有能量的人。

要是把罪名坐實了，那一切都完了。

可這回，黃浩說什麼也不接了。

打了幾遍以后，梁棟再打，發現自己的電話被黃浩拉黑了。

梁棟氣得把電話摔在了地上，站起來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了起來。

大約也就兩、三分鐘，梁棟突然沖著門外喊道：“楚進，我要見楚進……”

辦公室外，楚進聽到梁棟喊自己，就跟打了似的瞪起了眼睛。

范忠勇：“這小子撐不住了，要吐了。”

楚進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推門就走了進去。

“怎麼？想好了？”

梁棟眼神盡顯惡毒的看著楚進道：“我要是說了，你能保證我的執照不被吊銷嗎？你要是能，我就說。”

楚進目極度蔑視道：“梁棟，你還沒睡醒呢？你有什麼臉讓我幫你保住你的行醫資格？”

梁棟眼嘶吼道：“那我為什麼要說實話？啊？”

楚進翹了翹角，走到椅上，將他留下的手機拿了起來。

梁棟一愣。

隨后楚進就當著他的面，把剛才他打電話的過程錄音放了一遍。

“李衛國那件事，我可是冒了掉腦袋的風險幫你干的……”

當錄音放到這一段的時候，梁棟直接懵了。

他是真沒想到，楚進居然放了個手機錄音。

“楚進，你……要玩死我……”

梁棟頓時張牙舞爪，撲過來就要把他撕碎片。

可惜楚進不搭理他。

腳步稍稍往旁邊移一步，梁棟就自己摔倒在地上。

“還跟我比畫呢？你是對手嗎？我現在打你都嫌自己手臟。”

楚進看著梁棟，充滿了鄙夷和痛恨：“你可以不說，但這段錄音我會給李震，你自己好好想想，以李家老爺子在云省的份，要是讓人知道你對他投毒，你猜猜有多部門會升起警惕？”

梁棟聽完，渾打了個哆嗦。

見梁棟心態崩了，楚進步步道：“你現在招出幕后主使，那罪過可以小一點，最起碼李家知道了這個事是有人指使的，不會玩了命地針對你。”

“你覺得我的分析合理不？”

“但你要是不說，那李家能善罷甘休嗎？”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聽到這里，梁棟終于崩潰了。

李家在龍江十大家族中排名第一。

梁棟太知道李家的分量了。

自己毒害李老爺子。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

可能都不用方調查。

是李家他就惹不起啊。

這個鍋，他真的背不。

撲嗵！

停頓了一秒，梁棟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全都是冷汗。

整個人就像虛了似的。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楚進，我全都說，可你能不能幫我向李家求求，這事兒不是我想干的，是黃浩著我干的。”

著跪在地上的梁棟，楚進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

半個小時之后，楚進離開了辦公室……

他走的時候，梁棟整個人癱一團爛泥了，整個人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兩眼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死刑還是無期……

仿佛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生機。

辦公室外，楚進擺弄了一會手機，然后才撥打了李震的電話。

“李營……”

“楚神醫，有事嗎？”

“我給你發了幾段錄音，你聽聽……”

……

下午，龍江惠眾醫院的高級看護病房中……

一大堆專家圍在黃功的病床前，正在做診療報告。

黃浩坐在病床前，看著帶著呼吸機的父親，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爸怎麼樣？”

心主任齊鳴道：“院長本來就患有心臟病，現在又急火攻心，幸好人在院里，搶救及時，不過必須搭橋了……”

聽齊鳴言又止，愁得直上火地問道：“手定在什麼時候？”

“各項檢查還得先做一做，看看，最晚明天下午吧。”

齊鳴嘆了口氣：“好好的，怎麼會變這樣。”

黃浩恨得咬牙切齒，拉著黃功的手道：“都是徐子珊搞的鬼，爸，你放心，等你過這一關，我肯定不會放過。”

“我要讓生不如死。”

黃功躺在病床上，沖著呼吸機哈哈地噴了兩口氣。

話正說著，病房外傳來嘈雜的爭吵聲。

“哎，你們是干什麼的，特護病房，閑人免進。”

“讓開，我們是辦案的。”

話音落，特護病房的房門開了。

隨即走進來七、八個穿著制服的人。

這幾個人，上的著裝并不統一。

有兩個人穿的是警服，有兩個則穿的類似那種檢察院的工裝，還有幾個則是軍裝。

七、八人如無人之境地闖進來后，其中一個警員大聲問道：“誰黃浩？”

黃浩一愣，隨即非常囂張的吼道：“你們是干什麼？誰讓你們闖進來的，沒看屋里還有病人嗎？”

病房里的醫生們全都懵了，心說怎麼回事，一下子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就你黃浩啊？”

警員無視眾人，上前就來到了黃浩邊，沒等黃浩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咔嚓！

就給他帶上了手銬。

眾人一看，懵了。

警員說道：“黃浩，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懷疑你跟一起投毒案有關系，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投毒案？”

黃浩腦袋嗡的一聲。

瞬間就想起了李衛國的那起案子。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投毒案？我本不清楚？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憑什麼抓人？”

黃浩一邊喊著，一邊掙扎著。

他有這麼大反應，可不是因為冤枉。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肯定是梁棟跟警察說什麼了。

自己要是被帶走了，那很容易就出不來了。

所以他必須據理力爭：“你們混蛋，沒憑沒據有什麼資格抓人，放開我，我告訴你們，我在公安可有人。”

此言一出，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從包里掏出一張蓋著紅印的逮捕令。

接著便是兩個警員走過來給黃浩帶上了手銬。

隨后一個軍，指著他的臉就吼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呢？你也不看看都哪個部門來抓的你。”

“認識這套軍裝嗎？我們是軍委安全部的。”

“給你帶手銬的是云省公安總廳派來的專案調查員。”

“還有這幾位，是國家安全總局的人。”

“你小子膽子太大了，投毒投到退伍老軍長上了，你自己想想，你這是什麼罪名？”

“黃浩，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事兒大了……帶走。”

眼睜睜的看著黃浩被人帶走，特護病房里的所有醫師全部呆若木。

幾秒鐘后，連在黃功上的所有電子儀發出了異響。

眾醫師驚醒，全部圍了過去。

床上黃功瞪著眼睛，眼睛里面布滿了。

他張著哈哈直氣，沒過一會兒，就兩眼翻白、還全筋。

齊鳴掃了一眼儀，急的地中海發型都了：“完了，中風了，快，搶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