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節四十分鐘的小課，孟搖只有課間十分鐘坐了一下，其他時間都和陸老師一樣站著，做了一個合格的工人。

直到即將下課，孟搖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只聽陸凜堯面對全班同學微笑著道：“今天我就不計較了，但希下次不要再出現這種連本班同學都找不到座位的況，如果再有一次，那麼從下節課開始，三班以外的學生，一個都不準來聽我的課。”

全場嘩然中，孟搖有些驚訝地朝陸凜堯看去，男人正低頭整理書本，只能看見廓優的側臉。

他翻開點名冊：“上一堂課時間太，今天我們來正式點個名吧。”

一個又一個學生被他出名字，而每一個人站起來他都會抬頭認真看一樣，似乎是想認真把名字連同人一起記住。

這樣的行為無疑讓學生們到莫大的榮幸，孟搖站在講臺上，很輕易就把那二十多個三班學生的激、以及其他學生的羨慕嫉妒看在了眼里。

“29號，孟搖。”

“到。”

這一次及時回答了，同時關掉PPT和電腦，把u盤拔出來放在講臺上。

沒有轉頭去看陸老師，陸老師也沒有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認真看。

然而關上點名冊，陸凜堯像是隨口一句道：“既然已經悉業務了，就由你來當我的課代表吧。”

孟搖猛地轉頭，依舊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倒是下面的學生紛紛發出了嫉妒的嚎，直到陸凜堯抬手才勉強安靜下來。

“這次要布置作業了，你們下去后把我今天講的這部電影再看一遍，選擇一個你們最喜歡的人，寫三千字的人分析，下周給我。”

陸凜堯仿佛沒聽到學生的哀嚎，他若無其事地道：“因為我不喜歡看電子文檔，所以這個作業你們手寫也好打印也好，要用紙張的形式給我。希在下周上課前，我能在辦公室看到齊的作業。”

轉頭看向孟搖，他微微一笑：“能做到吧？”

“我只是個旁聽生。”孟搖試圖掙扎。

“我只認學號。”陸凜堯沖晃了晃點名冊：“有異議的話去找校長把你的學號銷了，29號同學。”

下課鈴聲及時響起，陸凜堯拿起課本，連同u盤一起到了孟搖手里：“先悉一下辦公室吧，以后要常來的。”

他率先走出了教室，孟搖看著手里的課本沉默兩秒，在底下學生們不掩敵意的目中，穩重地跟了上去。

一路慢行。

雖然上周來的時候引起過人大軍，但畢竟是全國第一的戲劇學院，這些將來大半都要進娛樂圈工作的同學們很快就學會了矜持，就算在路上看到陸凜堯也不會再尖和包圍了，最多就是遠遠地看上很久，偶爾也會有幾個膽子大的上前來搭話，基本都會得到陸凜堯的友好對待——就像真正的老師對待學生一樣。

孟搖墜在后面，已經對上了不止一個探究或好奇的目，想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恐怕很快就會傳遍學校，以“陸凜堯的課代表”的名號，為眾多的眼中釘。

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如果說之前還不確定，孟搖拿出手機難得登陸了一次學校論壇，果然在首頁看見了一個飄紅的——

【那個跟在陸神后的人是誰！三秒鐘我要知道的名字！——已破案，表演系七班孟搖】

都不用點進帖子，孟搖都知道里面會是什麼。

收起手機，跟著陸凜堯走進辦公室，把書和U盤放到桌子上。

這是一個單人辦公室，以代課老師來說顯然有些太奢侈了，但聯想到他還是影壇神話，這種待遇也就不可避免。

他們到的時候，王茂正在指揮人搬家，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沙發以及盆栽，轉頭看見孟搖，王茂還十分自來地跟打了個招呼：“喲，孟同學怎麼來了？找你偶像要簽名的嗎？”

“不，是來當書的。”孟搖退到一邊：“我現在是陸老師的課代表。”

看起來一板一眼的，對陸凜堯問：“還有什麼要做的嗎？陸老師。”

陸凜堯在椅子上坐下，頭也不抬嗓音溫和：“沒有了，你記住下周收作業就好。”

“那我先走了。”

孟搖很有禮貌地彎了彎腰，轉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來。

“不過，陸老師是因為對我之前的話耿耿于懷所以才故意這樣做的嗎？”毫無預兆地吐出這句話。Μ.166xs.cc

正在低頭喝茶的陸凜堯頓住了，一旁的王茂也僵了。

唯有孟搖，對氣氛毫無所覺一般，看著陸凜堯還笑了一下：“陸老師真是出乎意料的小心眼呢。”

再次彎了彎腰，這次是真的走了。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王茂才僵地眨了眨眼睛，嘎吱嘎吱地向陸凜堯看去。

男人還保持著低頭喝茶的姿勢一不，又過了片刻，才緩緩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靠上椅背，影帝先生微笑著，語氣溫和地說：

“氣死我了。”

王茂看著他的表，打了個寒，第一次對某人升起了敬佩之。

·

風平浪靜的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孟搖被一陣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起來，那邊是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孟同學嗎？”

“你是？”悶在被子里帶著鼻音問。

“我是陸老師的助理，有點事想代你這個課代表。”王助理笑瞇瞇地說：“陸老師每周只來學校兩次，其他時間都在忙工作，沒辦法天天做打掃，所以想讓你幫忙打掃一下辦公室可以嗎？”

“今天嗎？”

“不，是每天。”王茂繼續笑瞇瞇：“還有那些盆栽，如果可以的話，也希你能幫忙照顧一下。”

孟搖：……

“我不會養植。”試圖拒絕。

“沒關系，我會把注意事項都發給你的。”王茂熱心地說：“就算沒照顧好也沒關系，只要別讓它們死掉就行了。”

“……陸老師在你旁邊嗎？”

“哦不，他已經在工作了。”

孟搖沉默一陣，最終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好，那就麻煩你了，孟同學。”

在掛電話前，孟搖看了一眼時間，最后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非要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您猜不到這個時間我還在睡覺嗎？”

“看你說的，一日之計在于晨吶孟同學，何況學表演的同學不都要出晨功嗎？你怎麼可能睡懶覺呢？”

“我不出晨功，麻煩王助理以后記住，早上不要給我打電話。”

“唔，這個就不一定……”

咔——嘟嘟嘟——

通話被無掛斷。

VIP候機室里，王茂看向一旁閉眼假寐的陸凜堯，問：“這真的是你的嗎？”

“不是很好嗎？”鴨舌帽得很低，只出輕輕一彎的角，陸凜堯語氣輕飄飄的：“這麼有趣的，我也是第一次見。”

片刻沉默后，他突然又說：“待會兒再給打個電話，讓下周把一萬字的人分析給我。”

“不是三千字嗎？”

“課代表嘛，當然應該特殊對待了。”

王茂：……

這不是正應了人家說你小心眼嗎？

助理先生看著老板裝睡的側臉，一陣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