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大商》第14章 門前紅白事
許凡明蒙了:“這怎麼就是正好呢?這可是大事!你怎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稍安勿躁啊鏢頭”,陳錦君擺擺手示意他安下心來聽說,“你說我千里迢迢地來雍州是為了什麼?”
“一封賜婚圣旨。”許凡明想起了那天的緣由,陳錦君被自己三叔一封圣旨趕出陳家。
“得了吧,打從十年前我陳家就沒有把朝廷放在眼里,更何況現在大清亡了,我又何必為了一封圣旨大老遠跑來雍州?”陳錦君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語氣里滿是不屑,明顯就是沒把那個腐爛破敗的末日王朝放在眼里。
“那是為了什麼而來?總不能是你對霍平燕芳心暗許,一廂愿?”
許凡明語氣急促帶著怒氣,明顯就是著急過了頭,說話都不過腦子。m.166xs.cc
“打住,我知道鏢頭是為了我著想,”陳錦君被他氣笑了,“我這人就算是為了霍家在雍州天大的權,也不可能為了那些。”
許凡明坐下來,喝了口茶,他也知道自己剛剛是著急上了頭,都沒有仔細考慮陳錦君的真實目的和機。
陳錦君示意侍去給他添茶,然后一邊看著手里的資料,一邊說:“京城待不下了,大清亡了,誰都想在紫城分一杯羹,陳家要是想活,只能走。”
“但是陳家也只來了你一個人啊,京城了,你四叔可真不一定能保住你陳家那些家業。”
“所以我帶了那麼多掌柜,掌柜們又帶了那麼多伙計們,只要我一日在雍州站穩腳跟,陳家就能不依靠京城的生意走下去。至于圣旨嘛,我家老爺子給的一個借口而已。”
“那你的名聲呢?出門在外做生意,名聲總不能不要吧?”
“能說我什麼?不知廉恥?”陳錦君切了一聲,“他們愿意嚼舌子是他們的事,我要的,是整個雍州都知道,我陳錦君,當年的皇商陳家,來雍州做生意了。”
許凡明看著,眼底有著驚詫,一直以來他以為陳錦君不過是仗著陳家家業才有的今天,現在看來,一個能狠下心把自己放在輿論風口浪尖的商人,就算沒有陳家家業的支撐,功也只是時間問題。
“是許某多慮了。”他有些汗,他比陳錦君虛長了十歲,倒也做不到這般。
陳錦君看出他的心思,皮笑不笑地扯了扯角,調笑他:“不過比起心狠手辣,我還是差了鏢頭您一大截。”
見許凡明黑了臉,又說:“就算把我拒之門外,我也有把握進霍家的大門,霍家這麼大的勢頭,我陳錦君借定了。”
許凡明更不清頭腦了,陳錦君笑得有些讓他后背發,他卻又不清陳錦君的心思。
算了,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的辦法,他一個江湖人看不懂們這些商場老油條的勾心斗角。
第二天一早,陳錦君和離開京城那天一樣,又坐上了那頂華麗火紅的花轎。
許凡明換上轎夫的服,混在隊伍里。
隨著雍州城的大門緩緩開啟,長長的送嫁隊伍沿著雍州城的道向雍州城中心走去。
剛進城的時候路上的行人還不算很多,等隊伍走到了人多的地方,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紅火火好不熱鬧。
陳錦君還特意讓人在人群中散布著出嫁消息,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
而坐在花轎里,過小小的窗戶看到外面人聲鼎沸,艷麗的紅緩緩勾起。
霍家瞞二公子的死訊,那我這樁喜事鬧得越大越好,要整個雍州都知道,陳錦君的到來。
霍廷昱站在霍府的高臺上,看著火紅的花轎由遠及近。
他旁邊的副有些著急:“這樣下去,人們都聚集到門口,二公子的死訊是怎麼也攔不住了。”
“本來就瞞不住,若不是不能和二公子的外家代,咱們長能不明正大地給二公子發喪?”旁邊的師爺臉已經黑了,這樣鬧下去,二公子外公那邊很快會得到消息,到時候再為難大公子,無疑是要讓他們雍州的庫房崩潰。
“好算計,好手段。”僅僅是憑借群眾造勢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霍廷昱高看一眼。
見自家長開始夸贊這個人,副有些急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霍廷昱看著花轎漸漸靠近:“直接把平燕的棺槨從正門送出去。”
副雖然心里打鼓,但還是按照自家上的決定去做。
許凡明看到霍府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有些詫異,這霍廷昱不會真的要迎接自己已故弟弟的未婚妻進了霍府吧。
他趕忙敲了敲陳錦君的花轎:“霍府門開了,要迎你進去呢。”
陳錦君看著那兩扇門,心里有一種不妙的覺,鎖了眉頭:“門開了,不一定是要迎我進去,也有可能是里面的人要出來,你別忘了,今天霍平燕出殯。”
兩個人都沉下了臉,這恐怕是來者不善。
送嫁隊伍離霍府的大門越來越近,陳錦君握了手里的玉如意。
一道道送葬的白幡從霍府大門里出來,隨其后的是一個裹著白布漆黑而巨大的棺槨。
陳錦君挑了挑眉,一副意料之的模樣,心說果然沒那麼簡單。
許凡明看著那巨大的棺槨,恨不得自己現在能上去把那棺材砸爛,他雖然一直自認為很有江湖義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曾經在刑堂掌權的父親影響,自己上戾氣很大。
送葬的隊伍向這邊走來,那巨大的棺槨離火紅的花轎越來越近,兩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路旁看熱鬧的行人也逐漸被這詭異的氛圍震懾住了,原來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還能聽到有人在議論。
“霍家這是誰去了?這些日子也沒聽說過啊。”有人說出了自己心里的疑問。
“你看那挽聯,霍平燕,是霍家二公子,霍大帥的堂弟。”有人眼尖,看到了挽聯上面的墨痕。
“霍二公子沒了,這京城來的新娘子嫁給誰啊?”
“誰知道呢,這還沒過門就死了丈夫。”有人為陳錦君嘆。
“恐怕是要打道回京城去了。”
陳錦君在花轎里面把百姓對的議論聽了個七七八八,環顧四周,視線過高高的院墻看到了霍府里面的觀景高臺。
那里有人。
初冬的寒風吹起他墨黑大氅的下擺,霍廷昱看著道路上紅事和白事逐漸相會,眼神愈發幽深。
“老爺,您這般做,江南鐘家那邊可瞞不住了。”師爺在這寒冷的季節依舊拿著一把小折扇。
“瞞不住就瞞不住,鐘家還能從江南跑到雍州不?”霍廷昱并不在乎會被鐘家斷了供給。
“咱們庫房里面的軍餉只夠撐過這個冬天了。”師爺好心提醒。
霍廷昱沒有說話,養一支強大的軍隊太難了,不僅日常練兵,就連軍餉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先給霍平燕送出去。
陳錦君,你會怎麼做呢?
霍廷昱看著那火紅的花轎,微微垂下了眼睫,眼底是不見底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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