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信的是鴻音書局的寧掌柜，許凡明把陳錦君的想法和他一說，他就拍著脯說在所不辭。

寧掌柜長著一張和許凡明的沉完全不一樣的忠厚模樣，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多信任他幾分。

霍廷昱拆開信看了看，突然抬頭，鋒利的眼神如刀劃向寧掌柜。

“您先看完，我好回去回話。”寧掌柜曾經在太學做，見過的大人數不勝數，自然不會被他警告的目嚇到。

信并不長，不一會看完了，霍廷昱長出一口氣，坐到椅子上面，抬起眼皮看著寧掌柜：“這是要談判？”

說著就把信件拍到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這分明是要挾，是趁人之危！”

師爺拿起那封信，念了出聲：“我知道霍大帥在為什麼苦惱憂愁，若要解雍州軍餉之急，還請迎我門后詳談。”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寧掌柜看。

寧掌柜笑著拱了拱手：“信送到了，我的任務也完了，我不過是個送信的，到底去不去，還是要看大帥您。”

他直接轉出去了。

“大帥，要不要把他抓起來？”副趕忙問霍廷昱。

霍廷昱搖搖頭，又拿起那封信：“你們先出去。”

他坐在桌子前，把那一張書信來來回回地看了又看，臉上的表變得復雜了起來。

心里是不愿意的，他一直把消息封得很死，可是還是為了陳錦君手里的砝碼，還是一個自己難以拒絕的條件。

迎霍府，這是他霍廷昱舉手之勞，可是對于整個雍州的未來卻是能帶來極大的好。

霍廷昱抬頭深吸了一口氣，披上大氅就向霍府后山走去。

霍府后山就是雍州眾多兵營的其中一個，霍廷昱一如往常地漫步在兵營里。

他看著士兵們在訓練，不由得停下腳步多看了一會，眼里有著掩不住的驕傲和自豪。

這群訓練有素的士兵，是他霍廷昱最大的驕傲，也是整個雍州能夠在這混的世道立足的本，他部沒有辦法能夠想象到失去這群良士兵的雍州，那無疑是任人魚。

霍廷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直到天黑了，士兵們要去吃飯，他才抬腳走。

然后頭就被巡邏的士兵看到了，洪亮的“大帥”兩個字吸引來了很多人。

“大帥許久不來軍營了，比試比試？”負責訓練士兵的季禮匆匆趕來。

季禮是和他一起上過戰場的好戰友，也是整個軍隊里為數不多的可以和他過招的人。

霍廷昱看得到季禮眼中滿滿的斗志，再加上這些天那麼多讓人煩躁的事，自己也忍不住有一些手，也想和季禮打一場發泄一下自己心里的不快。

在士兵們的歡呼和簇擁中，兩個人來到了訓練場上。

霍廷昱去了上的大氅，又解開了束縛在腰上的皮帶，壯的臂膀和結實的后背把整個軍裝繃得的，下面圍觀的士兵們又發出了一陣驚嘆。

在他對面的季禮也扭了扭脖子打出卡拉卡拉的聲音，看著霍廷昱興致。

兩個人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有來有往的打了很久，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在一旁開始打賭這一次兩個人誰能贏。

雖然往日里總是霍廷昱贏得比較多，但是偶爾季禮也能打得過霍廷昱，所以這場比賽的接過是一個未知數。

兩個人又打了很久，霍廷昱越打興致越高，季禮有苦說不出，心里暗暗腹誹，這是憋了多久的火氣，出手狠辣果斷，打了那麼久毫不見力竭的跡象。

和一直苦哈哈躲避的季禮不同，霍廷昱只覺得心舒暢，神清氣爽，覺這些日子積攢在口的郁氣都隨著自己的一拳一煙消云散了。

直到天完全陷黑暗之中，季禮才敗下陣來，氣吁吁地坐在地上歇息。

揮了揮手讓士兵們都回去休息了，霍廷昱坐在季禮旁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有心事？”季禮拿起水壺喝著水。

霍廷昱點點頭：“倒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可是做不的話，就是容易滅頂的事。”

“這還不算什麼大事？”季禮樂了，“說來聽聽。”

隨后他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和季禮說了一遍。

季禮沉默了很久，猶猶豫豫地說：“我是個人，搞不懂你們這些人都在想什麼，但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不能裁軍。”

霍廷昱抬頭有些悵然地看著繁星璀璨的夜空：“我也知道不能裁軍，但是這個陳錦君絕對是來者不善，我不清楚到底為了什麼進霍家。”

“你這麼想，就當是為了易，哪怕日后真有什麼謀，只要雍州兵力充足，你的軍隊足夠強大，還會怕一個子翻出什麼大浪不？”

霍廷昱還是有些猶豫，但是季禮的一句話卻直擊要害：“你想要雍州強大起來，總不至于容不下人，場和戰場有些地方是不一樣的，老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啊。”

霍廷昱狠狠地點了點頭：“那我回去好好想想。”

他回到了霍府，喊來了師爺。

“把東邊的院子給陳家收拾出來。”

師爺以為自己聽錯了：“您這是……要迎陳家小姐府？”

霍廷昱點了點頭：“多安排點人手，早點弄清楚到底想干什麼。”

總要知道一個人最大的目的和機才能放心大膽地合作，沒有野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他轉從后高大的架子最上層落灰角落拿出了一只烏木箱子，上面沒有多余的裝飾，古樸陳舊。

霍廷昱看著上面已經有些氧化發暗的致小鎖，突然意識到自己早就已經把鑰匙融了。

他啞然一笑，心里有些苦，自己當真不知道還會有一天再拿出來這個箱子。

沒辦法，鑰匙既然已經融了那就是沒有了，想要打開眼前這個箱子只有一個辦法。

兩只布滿繭的大手左右握住致的小鎖，他猛地用力，銀質的鎖頭被變形，整個鎖變得細長，他又用手一掰，那把鎖從中間斷開，箱子毫發無損。

里面躺著一件莊重華麗的武補服，也許是閑置的時間比較長，看上去有些舊，但上面刺繡的彩線卻是完整無比。

霍廷昱又拿起了一旁的帽，臉上出了諷刺的笑。

陳小姐，接圣旨用服，是不是足夠隆重，足夠理所當然了呢？

這是不是就是你要的最高禮節？

他看著手指下平整的寶藍服，剛毅的臉上浮現了厭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