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第十八章

都說男大當婚大當嫁,這話不是沒道理的,歲數一到,自然就會產生想法。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覺,有點像膨脹到極限的氣球急于泄氣減,也有點兒像嚴重超載的汽車急于卸貨減負,還有點兒像快要死的人急于喝水解,總之就是一個難

最難的事不是口,而是分明的要死,水也就在旁邊,卻偏偏不能喝。

不喝的理由也很簡單,這水有毒。

“今晚別回去了。”趙穎低聲耳語。

吳中元一直強行克制,克制的極為辛苦,聽得趙穎呢喃,突然笑了,確切的說是突然失控了,笑的很大聲,笑的很怪異。

趙穎不明白吳中元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有這種舉,不無疑的輕聲問道,“怎麼了?”

吳中元不接話,只是笑,笑了良久,歪頭直視著趙穎的眼睛,“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吳中元的表現很奇怪,趙穎不明所以,愣著沒有回答。

“這幾個月你過的累不累呀?”吳中元又問,是笑著問的,不是揶揄嘲笑的笑,而是悲傷的笑,哪有年不鐘,哪有不懷春,趙穎很漂亮,也很溫,對他也很好,他多麼希自己真能有這樣一個朋友,可惜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趙穎裝出來的。

“中元,你怎麼了?”趙穎始終沒弄明白吳中元緒變化的原因。

“該來的遲早要來,”吳中元仰星空,“我不能再逃避了,我要勇敢面對。”

“中元,你這是怎麼了呀?怎麼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趙穎疑追問。

吳中元沒有看,“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之所以不拆穿你,究竟是畏懼你背后的那強大勢力,還是不舍得讓你走。”

趙穎瞬間恍然大悟,沒有再接話,吳中元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在他那里,早就暴了。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該多好。”吳中元抬手捂臉。

趙穎沒有接話。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最終還是吳中元打破了僵局,“你想要什麼?”

趙穎還是沒有接話,只是歪頭看著吳中元。

吳中元轉頭看著趙穎,此前趙穎看過他很多次,但只有這次是真正的在看他,用的是真實的眼神,嚴肅,冷靜。

“我不問是誰派你來的,因為這不重要,”吳中元搖了搖頭,“我也不問你為什麼來,因為我知道。”

趙穎終于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真以為我會怕那幾個校園混混?”吳中元苦笑搖頭,“如果不是他們恰好給了我一個疏遠你的理由,他們敢指著鼻子罵我,我會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趙穎笑了,也是苦笑,吳中元說的這件事發生在開學之后不久,距今已經快三個月了。

“你拔了我的頭發去做DNA檢測,有什麼結果?”吳中元平靜的問道。

趙穎很是吃驚,“你知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

“你的染異常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返祖變異。”趙穎說道,隨即問道,“所有的這些事,都是你自己發現的?”

“是的,”吳中元點了點頭,“不是王欣然提醒我的。”

趙穎越發吃驚,吳中元這麼說,表明不止份被識破了,連王欣然也被吳中元識破了。

吳中元從兜里掏出錢包,自里面的夾層拿出了那塊補丁,“我染異常不是返祖變異,而是我本來就不屬于現代,這是我兒時襁褓的一部分,是我自屬于我的年代帶來的,給你吧。”

“你?!”趙穎無比驚訝,“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努力了三個月,不能讓你空手而回,”吳中元木然站起,往公園外走去,“有些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曾經發生過。”

趙穎愣住了。

直到吳中元走出老遠,趙穎方才回過神,站了起來,“你多出來的那兩條染并不屬于人類,其中一條與熊的第八條染近似,另外一條與孔雀的第五條染近似。”

吳中元聞聲止步,卻并未回頭。

趙穎又說道,“熊的第八條染決定了它們年之后力量的大小,而孔雀的第五條染則決定了它們年之后翼羽數量的多,目前這兩條染于蟄伏狀態未被激活。”

“謝謝。”吳中元重新邁步。

“對不起。”趙穎的聲音自后面傳來。

吳中元沒有接話,他現在心里很難,人到了竇初開的年紀,是同時出現的,這兩種東西都可能令人喪失客觀和理智,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至覺是真的。

吳中元往前走,趙穎一直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

在走上大路之前,吳中元又一次停了下來,“你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并不大,也不知道趙穎能不能聽得到,而他聲音之所以不大,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有此一問。

趙穎還是聽到了,也回答了,“這是我真實的中文名字。”

吳中元點了點頭,走上了大路。

一夜無眠,據趙穎先前所說不難發現,問題出在王院長送到國外檢驗的樣本上,那份樣本引起了國外一強大勢力的注意,所以才會派趙穎過來,靠近他的目的自然是將他轉移到國外去,而直接讓他去外國,他肯定會起疑心,所以趙穎才繞了個圈子,想要先騙他去臺北。

還有就是這國外的勢力雖然知道他DNA異常,卻并不知道真實原因,只當他是返祖變異,而他將那塊襁褓碎片給了趙穎,并且主告訴自己不不屬于這個年代,此舉無疑會導致對方對他產生更大的興趣,人計行不通,他們肯定還會想別的法子。

至于他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心之下的,不想讓趙穎空手而歸到斥責或懲罰。二是希借助國外的先進技弄清楚事的來龍去脈,哪怕回不去,至也得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麼來的。

次日,去教室,趙穎不在。

哪怕早已料到趙穎不會再出現,吳中元還是非常失落,除了失落可能還有別的什麼緒,但他說不清。

到得下午,傳來消息,趙穎退學了,原因。

即便吳中元努力裝的很平靜,同學們還是看到了他緒的低落,免不得幸災樂禍,冷嘲熱諷,這也是人的劣,自己得不到不要,別人別得到就

就在所有人幸災樂禍的時候,王欣然主坐到了吳中元的旁邊,這一舉險些讓一干同學郁悶吐,一共就倆,走了一個,剩下這個也讓吳中元得了。

這節課是一節世界上古史,教授講的什麼吳中元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整節課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王欣然主坐過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待會兒分組討論時王欣然一定會和他說什麼,王欣然會跟他說什麼,就是他在思考和猜測的。

分組討論的目的是為了暢所言,就教授所講容進行拓展論證,但大部分人都趁機胡吹侃,沒幾個是真在進行討論。

為什麼退學?”這是王欣然的第一句話。

“你知道。”吳中元說道。

“你也知道?”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王欣然又問。

“你倆自樹下說話的那天。”吳中元說道。

“呵呵。”王欣然笑的有些不自然,吳中元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他不但發現趙穎有問題,也同樣發現有問題。

“我不喜歡別人沖我呵呵,不想說下去,你可以走。”吳中元心不好,態度也不好。

王欣然皺眉側目,不滿的盯著吳中元。

吳中元歪頭看了一眼,轉而拿著課本換了個位置。

上課之前座位可以隨便坐,但上課之后座位不準隨便換,這是大學的規矩,吳中元此舉令得所有同學轉頭注視。

王欣然就在同學們的注視之下滿不在乎的跟了過去,又坐到了吳中元的旁邊。

“別跟我耍脾氣,我在保護你。”王欣然說道。

“我不用你保護。”吳中元沒好氣兒。

接連挨噎,王欣然大不快,下意識的自兜里拿出了香煙。

“那位同學,請注意課堂紀律。”教授著臉。

王欣然聞聲只得收起香煙,深深呼吸克制緒,“好好好,是我不對,咱們好好說,行不?”

道歉是需要勇氣的,只要對方不是罪大惡極,哪怕不與諒解,也沒必要繼續敵視,“行。”

什麼時候走的?”王欣然問道。

“你是什麼人?”吳中元不答反問。

“保護你的人。”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沒有接話,也沒有點頭。

為什麼會走?你跟說了什麼?跟我說說經過。”王欣然又問。

吳中元不吭聲兒。

王欣然連問幾遍,吳中元就是不接話,最終王欣然反應過來,吳中元這是對先前的回答不滿意,猶豫過后,抬手上指。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太確定。”吳中元說道。

“你是怎麼猜到的?”王欣然有點好奇。

“你每個月月初都會在學校對面的銀行取錢,然后買一堆煙回來,”吳中元說道,“你這不是家里給你打的錢,你這是領的工資,除了公務員,沒誰能在月初發工資。”

這番話令王欣然很是吃驚,“你竟然在監視我?”

“只能你監視我?”吳中元反問。

“跟我說說離開的細節。”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說了,說的很簡略,理由也很簡單,他不想再忍下去了,所以拆穿了趙穎,至于他和趙穎說了什麼,他不會告訴王欣然。

“我還以為你寒假會跟出國旅游。”王欣然笑道。

吳中元眉頭微皺,王欣然之所以一直選擇坐在最后一排,為的就是觀察他們的一舉一,二人之前所說的話,也聽去了一部分。

見吳中元態度一直很惡劣,王欣然不滿的說道,“你別對我敵意這麼重行不行,我是來保護你的。”

“你確定是保護而不是監視?”吳中元追問。

“確定。”王欣然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再說你一個人,怎麼保護我?”吳中元說道。

“不要看不起人,我是子青年組自由搏擊總冠軍。”王欣然正說道。

吳中元不屑撇,“真的假的?”

“你可以試試。”王欣然接連挨噎被嗆,真心想要揍他一頓。

“試試就試試,你輸了,說明你沒能力保護我,立刻走,我不喜歡被人監視。”吳中元說道。

“可以,”王欣然一臉鄙夷,“什麼時候?”

“現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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