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們不是過來催債的嗎？”

婦人吃驚問道，丈夫家三代獨脈，沒有什麼親戚，公公早逝，只剩下一個重病纏的婆婆，每個月的醫藥費都要上萬，就哪是一個貧窮的家庭能承擔得起？

丈夫為了能讓婆婆活下去，去借了高利貸。這醫藥費是一時解決了，但接踵而來的則是高額的利息，利滾利生高額的欠債，再次讓這個家庭陷黑暗。

丈夫日夜煙，去干最辛苦的力勞，每天一兩百的工資仍然是填不了這個窟窿。

有一天，丈夫半夜回來，坐在床邊猛吸水煙筒，煙霧繚繞。一醒來，就看到丈夫表奇怪，似痛苦又似解。

再三追問下，丈夫才說出實。

原來，有個陌生人來找他，讓他那天開車去到濱江大道，到時候會有輛失控的車撞上他，他只要為被撞的人就可以，別的什麼都不用干。

到時候丈夫就會得到肇事者的賠償以及那個神人的報酬。

他看著破舊的家，看著因沒錢而住不起醫院的婆婆和每日高利貸都上門催債的景，還是決定去做了。

丈夫如愿拿到兩筆錢，讓這個家活了過來。可能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吧，他開始整夜失眠，在不久后的一天失足跌落河里，溺亡。

婦人緩緩道來，聲音幾度哽咽，眼淚順著爬滿皺紋的臉龐劃下。

“阿姨，你下眼淚。”裴安志遞了張紙給。

“謝謝，讓你們聽了我那麼多的嘮嗑。”

許是婦人說出了一直在心底的事，整個人好似放松了一點。

“阿姨，你丈夫有說那個神人是誰嗎？”裴安志追問道。

“讓我想想，這都過了十多年，對了，不知道你們跟阿榮是什麼關系，我該怎麼你們？”

“一個故，阿姨，你我小裴就可以了，這是我老板徐暮嶼。”

裴安志看著面容蒼桑的婦人，可能是的話讓他引起了共鳴，聲音變得和緩好多。

“徐暮嶼？徐……好悉的姓。”婦人做勢敲了敲自己的頭，企圖想起一點相關記憶。

“是不是十多年前那個出車禍的人？”

“對，阿姨你有印象嗎？”徐暮嶼聲音難掩激，這離真相又進一步了。

沒等婦人回答，房里傳出一道老嫗的聲音，聲如沙啞的烏聲。

“是不是我的阿榮回來了，我就說嘛，我兒子沒有死，他還在這里陪著我這個老太婆！”

話落，伴隨著一陣陣咳嗽聲。

“沒嚇到你們吧？這是我婆婆，自從阿榮走后，婆婆的神不太好，又患上老人癡呆。婆婆最喜歡阿榮送的……對了，我想起來了！”

婦人話語來了個轉折，急急忙忙走進房里，拿了一個筆記本出來。

筆記本的年頭看著有些久了，上面印的圖案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發黃、發霉，散發出一霉氣特有的味道。

“這個是……”

婦人看了眼說話的男人，雖然剛才一直是另一個小伙說話，但起碼活了那麼多年，還是有看人的眼，這男子一看就家世不凡。

造孽哦，他們家當年究竟進了怎麼樣的漩渦？這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阿榮他之前說過，如果有人找他，可以把這本筆記本給那個人。”

婦人聲音帶了惶恐，害怕這個家又要散了，害怕這個男人是來報仇的。

徐暮嶼接住那本筆記本，可能是太久見放了太久的原因，剛一拿起，就揚起一陣灰塵，眼可見的塵埃在空氣中隨飄，激起在場兩人的咳嗽聲。

“我不認識多個字，也沒翻過它，所以這灰塵有點大”婦人解釋道。

“阿姨，這個本子我們可以拿走嗎？”徐暮嶼征求道。

在得到對方的允許后，徐暮嶼站起來，鞠了一個躬，表示謝意。不管這筆記本是否有用，卻是他尋找了十三年的真相，得以撬開塵封多年的，哪怕是冰山一角。

婦人一輩子都與窮苦人民打道，得到最多的善意也只是來自鄰里之間的點頭問好，哪見過這麼大的陣勢？還是一個看著氣度不凡的男人。驚得連連擺手。

時間緩緩而過，走到了晌午。

徐暮嶼兩人向婦人告辭。卻不想婦人有些好客，是邀請他們留下來吃午飯。

裴安志是個會說話的人，用了一堆通俗又不失禮的理由來勸消婦人的念頭。

在大門關上的前一秒。

裴安志轉回頭，問道：“阿姨你什麼名字？最近社會有個救助，你們可以去試下。”

“真……真的嗎？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你們可真是活菩薩啊！”婦人激的語無倫次，“我許二蘭，我丈夫沙向榮。”

走出路口，裴安志嬉皮笑臉，“老板，我是不是幫了你一個忙？”

徐暮嶼睨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間接發瘋，直接往前走。

裴安志看著老板那傲的小表，心里樂開了花，老板想幫助沙向榮一家人，可他又過不了心里那關，開不了口。

他立志要為老板最得力的下屬，這事他肯定要幫老板開口。所幸，徐家的產業也涉及慈善基金，每年都會撥出一大筆錢去救助別人。

裴安志在車子發前，慣例刷了會圍脖，徒然瞪大了眼。

“老板，出事了。”

徐暮嶼已經習慣這人的大驚小怪，閉目養神，不慌不忙道，“你說。”

“顧小姐在今早拍戲，掉了下來，生死未卜！”

徐暮嶼睜開眼睛，黑眸里一片暗沉，“去醫院。”

雖然沒說去哪個醫院，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好咧！”

裴安志轉了個方向盤，油門一踩，車子如離弦的箭般沖出。

*

“阿蘭，是不是……是阿榮回來了？”

許二蘭剛走進客廳，就看到婆婆拄著拐杖，一拐一瘸的走出來。

“媽，我不是說過了，你想出來，要跟我說。”話里間雖是生氣，但夾著一擔擾。

“阿榮……榮……回來。”老人一再重復子的名字。

“阿榮還沒回來，是阿榮的老板來看我們！”

“阿榮……老板看看……我們。”

“嗯，老板說，阿榮是個好人，特意來幫助咱家的！”

“好人，你記得跟阿榮說，要聽話。”

老人雖然患有老年癡呆，在聽到有人夸獎子時，說話也變得利索，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被別人夸獎時更有用了。

“阿蘭，你……你要謝人家。”

“嗯，媽我會的。”許二蘭了眼淚。

其實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這兩個年輕男子不就是嗎？特別是那個又高又帥又不說話的老板。

雖然是另一個男子提出要幫助的，可也知道，如果沒有得到那個老板的點頭，那男人又怎麼會冒然開口呢？

希那本筆記本里記了點有用的東西。

希可以替丈夫贖點罪。

希婆婆的好點。

希……

佛祖保佑，保護這些愿都可以實現。如果不行，我愿意用下半輩子的投胎幸福來換取這些愿的實現。

另一邊，徐暮嶼兩人也扺達了顧朝所在的醫院。

“唉，老板你等等我！”

裴安志看著老板消失的影，爾康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