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聞庭雪從房間的一端向另一端，就算距離遙遠，他的眼神也足夠深邃，能輕松得將納眸中。

“好像忘帶東西了。”溫霓為自己尷尬的境胡找了一個理由，佯裝淡定地低下頭，在懷里翻找，“我上去拿一下。”

隨后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聞庭雪沒在意，回繼續手上的工作。

錄了今天的巡塘記錄和部分試驗數據，他開始在網站上查看最新的行業期刊，今晚的計劃是看完最新的《中國水產》、《海洋科學》和《水生生學報》。

最近有幾個前輩的課題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晚點再搜索一些相關的論文進行研究學習。

門外再度響起了腳步聲，聞庭雪手上的作頓了頓，指尖下意識地挲著筆，直到腳步遠去，溫霓進了衛生間。

安靜了片刻，然后出現了水聲。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聞庭雪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專心致志地掃過麻麻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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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里應該簡單翻新過，花灑之類的用都還很新，金屬上也沒有水垢，看得出經常有人清潔打掃。

溫霓把洗漱用放在洗臉盆的臺面上，又將睡擱在門邊的巾架上，接著拿下噴頭，放低在邊，擰開開關試了試，確認水溫沒有問題，才鎖了門，開始卸妝、洗臉。

半個小時后，溫霓收拾妥當，關了衛生間的燈，從里面神清氣爽地出來，沒想到一打開門就撞上了端著空杯，準備下樓的聞庭雪。

“沒事吧？”他側過，面對著溫霓，微微蹙眉。

說不痛那是假的，溫霓剛剛可是直接撞上了他的肩膀，即使只是手臂，都是邦邦的，的鼻子都要撞扁了。

溫霓懷里還抱著一堆東西，只能用右手了鼻子，勉強搖頭，甕聲甕氣地說：“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聞庭雪眉頭鎖，就這麼一不地站在原地。

擋住了溫霓回房間的路。

樓道的燈從他后的頭頂照下，襯出他高大的形廓，而溫霓被他的影子所拘，完全陷了灰的影里。

“你下去倒水吧。”溫霓抬了抬下示意道。

“等一會兒。”聞庭雪看著被撞后泛起的，聲音變得沉悶。

“等什麼？”溫霓不解。

“等你確認好。”聞庭雪說得認真。

“確認好……鼻子？”溫霓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那要是出問題了，你負責？”

聞庭雪幾乎沒有思考就說：“我負責。”

“怎麼負責？”鼻梁上的痛意散去，多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聞庭雪這次的回答慢了些許，眼簾微低，“都可以。”

說得跟真的似的。

“那不得讓你賠償個幾百萬。”溫霓笑彎了眼睛，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我沒事了，你放心吧，以后也不會跟你追責的。”

聞庭雪端詳了幾秒，見白瓷似的皮上意稍褪，才問：“要喝水嗎？我下樓燒水。”

“要。”

“帶杯子了嗎？”

“帶了，等我上去拿。”

“我跟你一起吧。”聞庭雪說著，側留出空間，讓過去。

他的神猶如是個重癥病患，恨不得給推來一把椅，見此，想開口拒絕的話，都被他出的歉意神了回去。

溫霓回到房里，卸下捧著的東西，從桌上拿起一個磨砂拉質的鋼杯，折回門口，給站在門口的聞庭雪。

“保溫杯里要不要也裝點？”聞庭雪瞥見桌上的保溫杯，補充道，“萬一，夜里了。”

也是。

溫霓想了想，又回去拿保溫杯。

方才拭桌子的時候，將保溫杯換到了桌子的左上角邊緣，由于懶得多走幾步，便把右手撐在桌面上，長了左手去夠。

這次將保溫杯放聞庭雪手中之后，他沒再說話，可卻發現他在愣神，“聞老師？”

他的眸暗沉，遲疑了一下，問：“你的腰傷了？”

“啊？”溫霓反手去自己的腰后側，反應過來大概是剛才夠東西的時候，服跟著起來了，“沒事，不小心摔的，都快好了。”

那幾道傷痕顯然是被人用銳重擊所致，聞庭雪一臉凝重地看著。

“……”見他不信，溫霓只好解釋了一句，“是之前采訪的時候意外……被人打的，但真的快好了。”

“什麼采訪？”

“說來話長。”

聞庭雪也不勉強，只說：“又滲了。”

聞言，溫霓就要去掀服查看，結果角還沒拉起來，面前的人立刻移開目，快步下樓了，只留下一句：“我去燒水。”

這麼老派？

該不會連泳池都不去吧？

溫霓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平時穿腰裝出來的，都比腰間這一兩指寬的傷痕面積大。

輕掩上房門，仔細檢查傷，發現有一指甲蓋大小的傷口裂開了，其實并不是很嚴重。

估計是今天在渡甲板，被甩到欄桿上的時候到了，加上剛才的作大了點，又撕裂了。

一點點而已，很快就會愈合的。

溫霓沒在意，走到床邊就想要躺下，可是眼前忽然浮現出聞庭雪那副板正拘謹的模樣，擔心等一下被他看見又出一臉非禮勿視的模樣，于是又起，坐在了椅子上。

燈塔上的無線網絡沒有碼，溫霓點了連接就連上了。

不知道是的錯覺，還是習慣了島上的信號節奏，網絡似乎瞬間就順暢了許多。

趁機在短視頻app上瀏覽了電視臺今天發布的本地新聞，大多是些蒜皮的家長里短。

不知不覺，時間走過了零點。

一個未知的號碼發來了一條短信，溫霓好奇地點開。

是陳暮一在公眾號發起的“失互助計劃”發來了第一天的任務——

“今天，給幫助你的人一顆糖吧。”

溫霓專注地看著，跟著輕聲讀了一遍，還沒念完，門板上又是三聲叩門聲。

頭都沒抬，說：“進來吧。”

門外的靜停止了，幾秒鐘后，聞庭雪才輕輕推開門進來。

他的手掌很大，單手握著一只保溫杯與鋼杯的手柄，另一只手里還拎著一個白的醫藥箱。

“拿這麼多。”溫霓想手接杯子，卻被他小心避開了。

“開水很燙。”聞庭雪徑自把兩個杯子穩穩地放在桌上，而后將醫藥箱推到溫霓面前，“你的傷口，還是理一下。”

溫霓坐在椅子上，需要仰頭去看他。

窗外是滿天星辰，而他的眼眸里仿佛也墜著星星點點。

“聞老師。”剛出聲，就被打斷了。

“夏天容易發炎。”怕嫌麻煩，聞庭雪堅定且認真地說。

溫霓拿他沒轍，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余瞥見桌面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溫霓微微頓了一下，手指攥住他的角。

聞庭雪被牽制，于是停下腳步，垂下頭。

“手。”溫霓言簡意賅。

聞庭雪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地出了手。

“找到了。”溫霓在桌上的服里來去，從口袋里翻出了一顆糖，住，放他的掌心，“這是今天……嗯，是昨天在花燈會買的麥芽糖。”

聞庭雪挑眉，視線向手心，又落回的臉上。

額前的發許是在洗澡時沾了幾縷，此時安分地在的額上，有點。

抬手將發往后了，接著屈起手指，在醫藥箱上敲了敲，說：“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