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吻了多久，段寒霆鬆開的時候，榮音的呼吸還是紊的。

抿了抿，滿的腥味，牙花子被磕的生疼，榮音不由抬頭狠狠瞪了段寒霆一眼。

段寒霆眸深深地看著他，幽黑的眼瞳里像是盛著大海，薄一抿。

「音音，我不會讓你嫁給黃楚生的。」

他的話音不容置喙，平靜的語調中著一子偏執的決然，好像如果真的跟黃楚生在一起，他就會怎麼著似的，可是他現在哪來的資格對的生活指手畫腳？

「我要嫁給誰，跟誰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

榮音一把推開他，退後兩步，對上他深沉的眸子，冷冷地問，「你就是為了這事，所以才讓楊漢宸把黃氏製藥廠的貨品扣下的，是嗎？」

段寒霆供認不諱，「是。」

「你不覺得這樣做很稚嗎？」

榮音擰了擰眉，板著臉道：「我和黃氏是商業合作的關係，你扣下了他們的貨，我們兩家的合作也無法繼續，一損俱損。你段司令也是大一司令，什麼時候還做起這種公報私仇、損人不利己的破事來了？有這閑工夫，你不如去協調一下南北雙方的大戰，那才是你的戰場。」

噼里啪啦說了一通，然而段寒霆卻只關注在前半句上，眼睛亮了亮。

「這麼說，你和黃楚生只是商業合作夥伴，對嗎？」

榮音眉頭又是一蹙，看著段寒霆的神，由心而生一種無力和疲憊，了眉骨，「你到底要我說多遍，我們已經離婚了！回不去了！甭管我跟黃楚生之間是什麼關係，這都跟你沒關係！就算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又能怎麼樣？我難道就不能為慈兒找一個后爹嗎？」

「不能！」

段寒霆斬釘截鐵地給了答案，瞪大眼睛看著，「親爹還活著，為什麼要找后爹？黃楚生是個什麼樣的份，我都調查過了，他結過婚，原配是個洋人，還生有一個混的兒子。為了娶洋媳婦，他不惜跟黃家斷絕關係，結果媳婦還是跟別人跑了。他前幾年才回國，如今正在跟家中的幾個兄弟明爭暗鬥地爭奪家產，他想娶你，圖的也只是你的份和產業罷了！你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嗎？他機不純，你千萬別被他騙了！」

他急火攻心，噼里啪啦一通說，想要說服榮音，讓清醒一點，認清現實。

榮音聽著他的長篇大論，卻是波瀾不驚，臉上毫無起伏，「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所以呢？」

段寒霆瞳孔皺，眉梢挑起，「你都知道？那你還要跟他在一起？」

的腦子是不是傻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榮音，下意識地手去探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將的腦袋燒糊塗了。

榮音一把拍開他的手，瞪著他，「我不跟他在一起，難道要跟你在一起嗎？誰還沒有點過去，當年你要跟榮淑退婚，娶我的時候，不也是耍了點心機和手段才騙我嫁給你的嗎？他圖我的份和產業，他機不純？我倒覺得他機純的，起碼人家圖的都是這些外在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沒什麼所謂。就怕有些人看著什麼都不圖，其實什麼都想要，貪心得很。」

段寒霆蹙起眉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說我嗎？」

榮音抬頭看著他，淡淡道：「你當初娶我，不也是圖我年輕漂亮，懂醫能理家，適合做老婆嗎？都是圖點什麼，只不過圖的東西不一樣而已，本質上無甚區別，誰又比誰高貴呢？」

段寒霆攥了攥手，眼圈泛紅，「你拿我跟他比……我在你心裏，原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聲音乾，很傷的樣子，看得榮音心裏的弦不由綳了綳。

低下頭，苦笑一聲，「其實我也一樣，當初嫁給你，圖的不過是你能夠庇護我，做我的靠山，讓我能夠有底氣面對榮家那群豺狼虎豹，不被他們生吞活剝罷了，我的機也不純粹。」

「那麼現在呢？」

段寒霆眼圈通紅，拳頭在側攥得，「榮家已敗，你大仇得報，就不再需要我了，是嗎？」

「是。」

榮音迎上他的目，臉上的神說不出的冷酷，「我既然已經報了仇，也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你對於我來說自然也沒有什麼剩餘價值了，有你沒你都一樣。所以段寒霆，咱們不要再糾結過去了好嗎，既然已經走到了離婚這一步，那就好聚好散吧，你的榮我不想參與，我的未來也無需你的陪伴，咱們都放過彼此，往前看吧。」

說到最後，心臟泛起陣陣悶痛，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拍打著心岸，不重，但就是疼。

段寒霆聽著榮音的話，抖了抖，就好像被人用大鐵鎚重重擊打著心臟，發出咚咚的悶響，疼得他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份直頂鼻腔的酸楚和疼痛，讓他難至極。

他榮音，到了骨子裏，到不管他在哪裏，在做什麼，總會想起，在烽火狼煙的戰場上，就是他的保命符，他的原力，而離開的這大半年，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日子。

他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活了下來。

活了下來，卻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給弄丟了。

「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過我。」

段寒霆靜靜地注視著榮音，然道：「在遇到你以前，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更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我到這個地步，可你出現后，我信了。你說我娶你，圖的是你年輕漂亮，懂醫能理家，適合做老婆，你說的沒錯。可這世上年輕漂亮的人很多，懂醫能理家的人很多，適合做老婆的人更多，可我想娶的，只有你一個。」

榮音心猛地一，突然生出一種摧枯拉朽般的疼痛。

冷風口裏，段寒霆直直地站在榮音對面，臉上的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至於你對我的，不管你上說什麼，我都不信。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我或者不我都無所謂，反正我這輩子認定你了，有我在，別說什麼黃楚生，就算是綠楚生，也通通給我玩兒去！」

「……」

榮音以為刺激到了他，也以為他會被激怒，然後撂下幾句傷人的狠話，卻沒想到他撂下的狠話會是這個，一時間錯愕不已，角了，無語地罵，「你什麼時候這麼沒臉沒皮了？」

段寒霆輕哼一聲，「在你面前要臉要皮，就註定會跟你分道揚鑣，我才不要！」

看著驚愕又無措的模樣，段寒霆得逞般地揚了揚眉，一把攬過的肩膀，「走吧夫人，帶為夫去會會你的那個『商業合作夥伴』，你要是承認他只是你的商業合作夥伴，沒準扣下的這批藥品就會原封不地還給他，但如果不是，恐怕你們之間的合作註定無法繼續下去了。」

「……」

榮音被段寒霆擁著往前走，聽著他這不要臉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僅無賴，而且還很稚！

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能做出來的事嗎？

咬牙切齒地罵，「段寒霆，你有病是不是？」

「我一直都有病，你不是說我圖你醫好嗎，趕給我治治吧，榮醫生。」

段寒霆拿說的話來回嗆，說的理直氣壯。

榮音：「……」

他不有病，而且還很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