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一眾出發到了龍城機場，準備開回奉天。

「老師。」

段寒霆一軍裝，邁機場，士兵紛紛朝他敬禮，肅然起敬，是那種打從心底里的敬佩。

或許別的地方對段寒霆的評價都是褒貶不一，可是在飛機降臨的地方，段寒霆在他們看來就是神一樣的人，他在天空翱翔的姿態，實在是太絕了！

作為中國第一支空軍的創立者，段寒霆可謂是空軍戰士們心目中的大英雄，也可以這麼說，全國百分之八十的航空學員和飛行員，都是從奉天的空軍建設基地走出來的，還有很多是親自接過段寒霆教導和培養的，但凡近距離接過段寒霆的人，都會被他上的氣度和過的專業素質折服，心嚮往之。

龍城這個機場，還是段寒霆派人過來幫忙建立的，空軍隊伍也是從奉天學出來，被楊漢宸高薪聘過來的，大多都是段寒霆的學生。

段寒霆看到自己的學生，嚴肅的面容也帶上一溫和，走過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上去溜一圈，讓我瞧瞧你們現在的水平。」

「是！」

老師一來就要考試，被點名的士兵心中一，同時還有些小興，畢竟能夠被老師親自指導可是千載難逢、百年難遇的機會。

士兵們麻溜地上了飛機，大鳥似的衝上雲霄，站在地下的士兵看著興不已，手放在裏吹著口哨，鼓掌歡呼著。

段寒霆則面無表地看著，劍眉微微蹙了下，直到飛機重新降落於地，他臉上也沒有毫笑容。

從機艙下來的士兵被兄弟們圍了上去，各種起鬨，喧鬧了半天。

直到到老師周散發的低氣，吵嚷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戛然而止，然後一個個的覷著段寒霆的臉，不約而同站直了，直了脊背。

空氣一瞬間變得靜默下來，只有呼呼的冷風嗖嗖地刮著，覺是從段寒霆上刮出來的似的。

士兵們的小心臟，開始不控制地撲通撲通跳了一陣。

「鬧夠了？」

段寒霆一張口，聲音就好像淬了冰的碎碴子，聽得士兵們心中都是一沉，不由了脊背，戰戰兢兢地平視前方，都不敢去看他。

「覺得開的不錯？要上天了是不是？」

段寒霆面無表，音冷冷清清，可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大鐵鎚似的鑿在眾人心上，冷汗都要滴下來了。

其實這些士兵的年紀比段寒霆小不了多，有的甚至比他還年長，但氣勢這個東西可不是人人都有，段寒霆的不怒自威，他們一早就領教過。

空氣又靜寂一秒，然後段寒霆緩緩說出一句，「是開的還不錯。」

「……」

士兵們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聽覺出了問題，錯愕地看著段寒霆，直到看到他臉上舒展開的笑容，一個個才知道他是在嚇唬他們。

「老師！」士兵們紛紛朝段寒霆圍過去，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們的心跌宕起伏的，比方才飛上天還要刺激。

嚇尿了都快！

段寒霆難得調皮，也出了舒心的笑容，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有出息，心中自然覺得驕傲。

「好了，別鬧了。」

段寒霆由著他們鬧了半天，才對他們剛才的飛行做出了一番評價和指導，寥寥幾句話，便恰好說在點上，聽得學員頻頻點頭，虛心教。

他拍著一個飛行員的肩膀，問他，「現在能轉嗎？」

飛行員點點頭，卻有些赧地撓撓頭，「能轉……一圈半。」

眾人紛紛笑起來。

段寒霆卻不笑容，「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但還不夠。我給你們看過日本空軍飛行的錄像，他們最差的飛行員也能轉至兩圈，咱們能比他們差嗎？」

眾人齊齊站直子，異口同聲地道：「不能！」

段寒霆神肅穆，從士兵手裏接過頭盔，給自己扣上，朝一架戰鬥機走了過去，檢查了一番設備，便關上了艙門，士兵們見狀，紛紛瞪大了眼睛。

老師要親自給他們演示一番了！

段寒霆穩穩噹噹地將飛機開了起來，直衝雲霄，速度之快令士兵們不由張大了，「哇——」

住在附近的居民看著這一幕，老人家瞇著眼睛，喃喃道：「這是哪來的大鳥啊？」

年輕人則興高采烈地喊起來，「飛機！是飛機！飛機上天了！」

段寒霆在機艙里穩穩地著手柄，角微微上揚，直接縱著飛機在半空中轉了幾個圈，跟孫悟空翻筋斗雲似的，看得眾人熱沸騰。

不愧是老師，就是牛掰！

飛機穩穩落在地面上，士兵們只覺得心臟都已經不在自己里了，早就隨著段寒霆飛上了天。

機艙門打開，段寒霆走了下來，摘下了頭盔，正準備再教學生們幾招，阿力就急急地沖他走過來，面焦，「司令！」

他走上前去，對段寒霆附耳說了幾句，段寒霆臉倏然一沉。

……

蘭馨會所里，榮音和宋夫人還在繼續攀談著。

宋夫人詫異地看著榮音，神微訝，「你願意幫我們勸說段寒霆？」

榮音點了點頭，卻是嘆了口氣，「如果是我能夠幫上的忙，我自然沒有推的道理。只是段家的規矩，一向是後宮不得干政，軍政方面的事都是男人做主，人從來不管，做段夫人的時候是如此，如今我已經不是段夫人了，說話自然更加沒有分量了。只怕會辜負了姐姐和委員長的期。」

「這是怎麼話說的？」

宋夫人神頓時漫上笑容，「你和則誠之間的，我了解得很，那是藕斷連。他心裏放不下你，我知道。他要是真不在乎你，又怎麼會扣下黃家的貨，去為難人家黃爺，甚至在這種關頭還千里迢迢地從奉天趕到龍城呢，他費盡周章，就是想要見你一面，也不樂意將你拱手讓給那個黃家大爺。」

聽說的頭頭是道，對和段寒霆之間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榮音心中一沉，就知道宋夫人一直派人在盯著的一舉一。

之前在天津，他們就派軍統局的人監聽了家裏的電話，現在人都到了上海，他們還是不肯輕易放過。

果然，退一步不會海闊天空，只會讓人更加蹬鼻子上臉！

榮音皮笑不笑了一下，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緩了片刻，才努力管理住了幾乎要失控的表。

角挑起一記輕哂，涼涼道：「男人不都是這樣嗎，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失去了就知道珍惜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他能夠拋棄我一次，就能夠拋棄我第二次，我為什麼要給他第二次機會呢？未來那麼長，我想要的，是能夠與我風雨同行，白頭偕老的丈夫，如果沒有，那我就一個人走，也好的。」

宋夫人聽著的話，搖了搖頭，「你啊，太過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了。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啊啊，那種東西從古至今被吹噓的太過，好像人沒有就活不了了似的。我以前，也正兒八經過一個男朋友，他很英俊，很浪漫，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一度我也過要跟他過一輩子的念頭。可是後來呢？宋先生看上了我，想與鄧家聯姻，為了拆散我們，他對我男朋友提出補償，不給他封了個，還給了他一大筆錢，然後他歡歡喜喜地接了，拋棄了我。」

榮音怔怔地看著宋夫人，一直都知道宋、鄧兩家是政-治聯姻，卻並不知道宋夫人在跟宋委員長之前，還跟別人有過一段。

如今，聽以如此戲謔的口吻雲淡風輕地說出來，可當初了多重的傷，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