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沅跟著沈奕舟趕到的時候，扶貧辦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見到他們二人過來，自覺地讓開路來。

關二賴子背對著他們，雙手被反剪在后，癱坐在地上，一副無賴的樣子。

他道:“我好好的在山里逛著呢，你們抓我做什麼？”

他的目瞟，恰好就撞見了沈奕舟和夏傾沅進來。

他的心先是一，然后冷哼一聲:“喲，我們的沈主任來了。

還不趕讓你的人把我放了，再好酒好的伺候著？”

嘲諷的意味甚濃，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治安隊隊長對沈奕舟點點頭:“沈主任。”

昨天沈奕舟給他畫了圖后，他心里一直記掛著這事，今天一早，就帶著人出去逮人了。

果然如沈奕舟所料，他們抓到關二賴子的時候，他正躲在附近的一個村子的草棚里睡大覺呢。

幾人沖上前，一把將他摁在地上，吃了滿的泥。

關二賴子還在大:“作死咯，你們想做什麼？”

一路掙扎一路喊冤枉，活像是被人冤枉的模樣。

沈奕舟的視線落在關二賴子結了痂的額頭，心中有了計量。

沈奕舟當頭一喝:“關誠，你認不認罪？”

關誠是關二賴子的本命，只是隨著他父母去世，他又整日在村里四竄，凈干些狗的事，人們也就漸漸稱呼他為關二賴子了。

冷清的眸目一凝，不威自怒，讓人心生意。

關二賴子心里一跳，又梗直了脖子:“認什麼罪？

沈主任，你想要政績，就多做實事，別逮著屎盆子就往我上扣啊。

雖說我在這村子里就自己一個人了，可也不是任你隨便欺負的。”

關二賴子擺明著是要裝傻充愣，抵死不認了。

治安隊長見他耍賴，氣得一張俊臉漲紅:“關誠，你還想狡辯！

你分明就跟前天晚上我們追的人背影一模一樣！

如果你不是做賊心虛，見了我們躲什麼？”

當時參與追捕的小戰士也附和道:“就是，那個人就是你！”

聞言，關二賴子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人真是好笑，就憑一個背影，就斷定是我？

這晚上黑燈瞎火，你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你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誰見了都害怕，我躲也是正常。”

“你……”治安隊長被關二賴子的話一噎，就差沒掄起拳頭打人了。

他在心里默念:退伍了也是人民子弟兵，不能打群眾，不能打群眾。

沈奕舟抬手，攔住要暴走的治安隊隊長，道:“前天晚上那賊人慌中摔了，而你的恰好也傷了。”

他蹲下，與關二賴子平視，眸漸冷:“莫不是你想說，這是巧合？”

面對沈奕舟審視的目，關二賴子漸漸有些遭不住。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這樣的深沉和瘆人，在他的注視下，不容回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眼底，被揭開丑陋的傷疤。

他張得想要咽口水，又覺得這個作會顯得自己心虛，只能生生忍住。

他的額際開始滲出細的汗，不敢再與沈奕舟對視。

終于，結自上而下滾，他咽了下口水，并趁機避開了沈奕舟的目。

他道:“當當……然是巧合了。

我前天下午就去了隔壁村了，一直沒回來，昨天還在那邊山里去抓野，就是那時候摔的。”

他的話音落下，立即就有村民嘲笑了起來:“你會去山上抓野？去別人家的還差不多。”

關二賴子毫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朝那人啐了一口:“呸，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了？投你家那懶婆娘還差不多。”

說完，還恬不知恥地笑了起來。

村民頓時氣得要去打他:“好你個關二賴子，我看這次分明就是你！”

關二賴子往地上一躺，道:“如果你們只憑我的傷了，就說我是那晚的賊人，我是第一個不服的。”

他兩手一攤:“你們要屈打招也行，反正這就是你們扶貧辦的做派。”

沈奕舟瓣泛起淺淺的笑:“我現在重復一下你方才說的話。

你前天下午就去了隔壁村，一直沒有回過村里，直到剛剛被治安隊的人抓住，也是上山抓野的時候摔的，是嗎？”

關二賴子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可先前說過的話，又不能隨便推翻了去，便含糊:“好像是吧。”

沈奕舟冷笑一聲，與新進來的干事對視了一眼，站起，道:“把人帶進來吧。”

話畢，一個瘦小的男人從門口進來，有些張地手，等著沈奕舟發話。

沈奕舟道:“現在請你告訴大家，你最近一次見到關誠，是什麼時候？”

那人名順子，也是這個村子的，平時與關二賴子也會說上幾句話，兩人一同廝混。

不過他有家又有婆娘，自然不可能經常與關二賴子一。

順子道:“前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喝了酒。”

他迅速瞥了眼關二賴子，一鼓作氣:“他當時說……說想要嘗嘗城里人的味道。”

喝的是他從家里出來的米酒，還吃了幾顆花生。

興致高的時候，關二賴子看著小竹樓，下，道:“這城里來的人，嘗起來味道一定不一樣。”

順子隨著他的目看過去，打趣毫不客氣:“你就別想了，人家會看得上你？

不說其他的，你連給沈主任提鞋都不配。

只要不是瞎了，就不會放著好好的太太不做，勾搭上你這個二賴子。”

順子的話激怒了關二賴子，兩人不歡而散。

關二賴子自從順子進來，表就開始變得不自在，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更是從地上一躍而起，朝他撲了過去。

他嘶喊道:“順子，我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