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冷靜下來，也覺到深深的自責，他拉了一碗濃了的面條，也沒嘗出什麼味道，就匆匆去廠里。李芬芳覺得陳平安理這件事太專制，也賭氣沒有理陳平安。

自打陳子奇和陳子云走后，李芬芳和萬淑賢一口東西也沒有吃。就拿起手里的鞋底子，納鞋底子打發時間。

下午放學，陳子云前腳進門，陳子奇后腳跟著回來了。李芬芳懸著的心這才跌到了肚子里。

陳子奇進門第一件事是走到豬圈跟前，看他的豬，他突然又大起來:“我的豬怎麼死了？”

李芬芳和萬淑賢也聞聲從屋子里沖出來，都向豬圈看去。只見那只黑黑壯壯的豬，梆梆地躺在豬圈里。任憑萬淑賢怎麼用子它，它也一不。

萬淑賢看了一眼陳子奇:“你別看我，我再沒給它什麼食。”

陳子奇瞪了萬淑賢一眼:“今天除了你給的豬草外，豬還吃了什麼？”

萬淑賢連忙解釋說:“我什麼也沒給它吃，就中午吃了豬草。”

陳子奇怒氣沖沖地說:“真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這豬白養了。萬淑賢你到底會不會喂豬啊你？”

萬淑賢很委屈地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我就中午給豬喂了豬草，再什麼也沒有喂，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死的？”

陳子奇仍然惡狠狠地瞪著萬淑賢，萬淑賢知道豬死與不了干系，是中午給豬喂了草。但是豬怎麼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萬淑賢擔心兩個人再爭吵起來，惹得姨父對陳子奇又是一頓棒相加，只好暗自忍。可是就是把腦袋掏白了，也想不出豬是怎麼死的？按理說，正常的豬也知道飽啊，它是萬不會被食脹死的。真是瓜田李下，現在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后悔沒有聽小姨的話，非要給那頭豬喂豬草。

萬淑賢覺得自己就像生活在夾板里，夾板氣都不完。陳子奇兄弟不歡迎，再加上陳子奇的豬莫名死亡，萬淑賢突然被如此沉重的力，得不過氣。

萬淑賢只要與陳子奇那埋怨的眼神對視，就會自責。

晚飯后，萬淑賢走進小姨和姨父的房間:“小姨，小姨父，謝你們這段時間來對我的照顧，我想回去了，你們明天就送我回去吧。”

李芬芳立即拉著萬淑賢的手說:“淑賢，你再想想。”

陳平安也說:“淑賢，你留著，只要姨父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委屈。”

萬淑賢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后，再次抬起頭，向小姨:“我還是決定回去，我想我哥哥和姐姐們了。”

李芬芳萬淑賢的頭勸道:“我知道你在家里是老小的，也是最哥哥和姐姐寵的，但是你適應下來就好了。”

陳平安順著李芬芳的話茬說:“淑賢，是不是陳子奇欺負你，我明天找他算賬。他的豬死，也怪不著你。”

萬淑賢說:“可能跟我有關，我今天中午給他的豬給了豬草，是我不好。”

李芬芳咬咬牙說:“老陳，要不將淑賢給妹妹和妹夫送回去吧。”

陳平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了煙鍋，他吸了一口，嚴肅地說:“那怎麼行，我們把人家娃領來了，說不要就給人家往回送，你讓妹妹和妹夫咋想我們呢？咱這樣做太不負責任了，你讓我們在妹妹和妹夫面前以后咋做人呢？”

李芬芳說:“暫時把娃送回去調整兩天吧，妹妹和妹夫估計也想娃了，我也想回趟娘家。”

陳平安看了一眼李芬芳說:“兒是父母的心頭，妹妹和妹夫咋能不想娃。那也好，你帶淑賢回去轉轉，娃坐這也沒人玩，估計也想家里哥哥、姐姐了。”

李芬芳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陳平安歉疚地嘆一口氣:“讓你和淑賢委屈了。”

李芬芳笑笑說:“這算個啥委屈，都是孩子，我一個大人要跟孩子計較不。”

陳平安欣地笑著說:“謝謝你，有你在，我才覺這個家是家，陳子奇這個娃讓我也很挫敗，我想他再大點，就送他去當兵。你這里也就不會為難。”

李芬芳說:“看你說的，像是為了為我解決麻煩，才讓娃去當兵似的。我沒關系，和牙齒很好，有時候還防不住咬一口呢，我娘倆的事，你不用管。”

李芬芳越是這麼懂事，陳平安的愧疚就加深一分。

不過，萬淑賢算是明白了，雖然小姨家孩子，條件能比家里好，但是小姨家的事遠遠比家多。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讓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陳子奇的豬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如果是脹死了，豬還能吃。如果是中毒死的，或是生病死的，那只能拉出去賣了。因為天氣已深秋，涼意漸濃，所以暫時還能放住。完了，陳平安想找個醫來做個檢查。

次日一大早，李芬芳就帶著萬淑賢了，一路上雖然是步行，但萬淑賢卻心倍爽。尤其走到自家的山，看到漫山遍野各的樹葉，路過潺潺的小溪。

不心舒暢地唱著:“六盤山高，黃河寬。我家住在寧夏川，我家住在寧夏川，寧呀麼寧夏川呀。當地金燦燦，金燦粙。民族花開紅艷艷呀，紅呀麼紅艷艷呀。”

李芬芳笑著說:“淑賢，你心不錯呀！”

萬淑賢說:“那當然咯，走在這條悉的路上，我就倍親切。”

李芬芳說:“都怪姨，沒給你一個快樂的生活。”

萬淑賢突然心沉重起來:“小姨，你說陳子奇的豬怎麼會突然死了呢？是不是我給的豬草有問題。”

李芬芳萬淑賢的頭說:“我覺得不是，豬是知道飽的，不可能脹死。那草也不可能打藥，因為那些草是我們自己地里鋤的，怎麼可能打藥。”

萬淑賢還是覺得蹊蹺，本來想回到家里后就不去小姨家了，可又覺得有種逃避責任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