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蓮皺眉思考著，“沒錯，而且黃小弟說的在倉庫看到的那兩人，黃到最后也沒說出來是誰。這整個案子里，其實都是黃自己說的，沒有任何證據指出倉庫的主人就是葛楊，若黃說謊了呢？”

“可現在也沒辦法證實黃說的不是謊言。但黃這個人可以繼續查下去。”

“查不下去了。”

張蓮搖頭，“黃清醒后不久又犯病了，在療養院電門電死了，現在他們家還在和醫院打司。”

三個人沉默了，半晌，小趙皺眉，“這麼分析下來，你們有沒有發覺，一切似乎都在葛楊死后被掐斷了，看起來順理章，毫無證據，實際上細想，葛楊到底怎麼死的，他要不死，是不是咱們會繼續查下去，有沒有想過，也許背后有更大的事，是有人不想讓咱們查下去呢？”

“可這個最新的案子你怎麼解釋？”

小趙張張，最后也沒說出來，這只是猜測，因為從頭到尾他們查到的也只是捕風捉影，也許真的只是巧合。“報告上對那個刻字r作了比對，r刻的并不標準，也許還是模仿而已。但兇手應該是認識西街屠夫的。”

“還有啊，當年西街屠夫案請了犯罪心理學專家作側寫，兇手當年應該是個相對，低調，心思細膩的三十多歲上下的男人。可你們看鐘樓案。他把尸掛在鐘樓上就有挑釁炫耀的意味，和西街屠夫案的兇手把尸扔在小巷子泥里的低調隨意完全不一樣。”

張蓮分析著，“而且他很可能是在看了北生講座后突然萌生了這個想法，說明什麼，很容易被外界左右自己的計劃，高調炫耀，而且做事殘忍毫無儀式，說明兇手模仿的只是皮，想要表達的不是某種崇拜，而是泄憤，這個兇手一定是個年輕人，王麗英并沒有被侵犯，說明兇手殺人不是為了，那他為了什麼呢？

上沒有，就算是嚨里的刀片也完全懷疑不到他和西街屠夫有關系。如果是模仿犯罪，他應該給尸上來幾刀才對，可他沒有，若不是字母r，本不會懷疑他和西街屠夫有關系，從心理上分析，兇手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學校里的學生，是個反社會人格，還是泄憤型的，這和西街屠夫有本質上的區別。”

“你這心理側寫專業嗎？我聽說你們這只能參考破案，并不準確。”

小趙撇。

張蓮翻白眼，“你懂什麼，人在做任何作的時候，看起來隨意，實際上都是常年你的習慣背景心態決定的，換句話說，你所有的決定看起來偶然，際上都藏著你過往的必然，鐘樓案的兇手所有的行為都在表明他并非深思慮，這和西街屠夫完全不一樣。”

“但西街屠夫案子已經沉寂了十幾年，如果兇手這十幾年間心態和環境發生了變化呢，別忘了，2005年后他可能就沒有犯案，若是心態變化了呢？”

“人的心態也許會隨著時間和經歷變化，但很多行為是刻在骨子里的。”

小趙和張蓮兩人爭論不休，主要是張蓮心里不平衡，原來在一組是分析主力，現在到了四組就只能打雜，原本想申請調走，可這案子突然又和西街屠夫案有關，現在離開，不甘心。

“爭論再多怎麼樣，咱倆都不上手，方隊只讓我倆在局里整理案件資料。”小趙失的，看了看葉北生，“咱們仨都不上手。”

一邊一直沒說話的葉北生淡淡開口，“不管如何，這案子，我必須參與。我妹妹的案子肯定沒那麼簡單，如果不查清，這輩子我都難安。”

小趙和張蓮一愣，半晌猶豫著，“北生，我們和你說這件事，是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你妹妹案子的不簡單，但你現在到底屬于半停職。”

“停職也有停職的好。”葉北生說了一句他倆莫名其妙的話。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背負著警察份其實要有很多規矩限制，那麼自己停職了，就不是警察了，也就沒有限制了。

送走小趙他們，葉北生在屋子里坐了很久，最后換了一件黑的外套重新開車回到安城大學，后半夜一點鐘，整個校園都是安靜的，和白日里人來人往相比，夜晚靜謐的俄式風格建筑古樸而神。

葉北生看了看攝像頭的位置，在鐘樓下面四繞了一圈，看樓門是鎖的，后退一個起跳從側墻的排水管往上爬，只爬到二樓，踩著窗臺，就沒法往上了，俄式建筑窗戶都很高很細，再往上看，下一個窗臺在很高的位置上，七層還很遠，往下看，呼呼的風。

葉北生剛想到對面的樹梢，卻意外發現樹下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他皺眉保持姿勢沒，樹影間觀察下面的人影。他在局里看過很多國外卷宗，大部分心理變態在殺人后都會有重返現場的習慣，為了再次會殺人的快，也是對能挑釁警方的一種滿足。

葉北生心跳加速，頓時警惕起來。

卻發現那個人似乎進了樓里。

葉北生看了看旁邊一棵樹跳上去，在樹杈上觀察那人進樓，走廊里的應燈一層一層亮起來熄滅，這個時間還有學生來教室？

而且剛才自己就看到教學樓晚上是鎖門的。

觀察那人竟然到了頂樓。

他才從樹上爬下來，作很輕，輕到樓里的應燈不至于因他而亮起來，最后在樓梯拐角的墻邊往里看，那人影并未出現在預想的鐘樓門前，而是進了對著的那間半圓弧的階梯教室。

葉北生趴在門口，看到里面也沒亮燈，那黑影走到階梯教室的最頂端，雙手朝上攀爬，從這邊看過去月剪影似乎趴在了玻璃窗上，葉北生一驚，慢慢靠近最下排，就看那黑影在玻璃窗上一下就不見了，他心一沉。

也不顧那麼多了，三步并作兩步踩著課桌椅往上爬，老舊桌椅發出吱嘎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瘆人極了。

他作極快，上下也就是一分鐘，就到了黑影剛才的位置，這才看清玻璃上方垂著放了一半下來的百葉窗，葉北生也沒管那麼多，手腳并用踩著百葉爬上去，只是他遠比前一個人重得多，踩到百葉的時候，百葉都變形了發出呼啦嘩啦刺耳的聲音，而他因為作快，很快看到上一個人的腳踝在他頭頂，葉北生毫不客氣的用力拉住那人往下一拽。

后者一驚發出尖，竟然是個生的聲音。

葉北生還沒反應過來，上一個人似乎踩空了，摔倒他上，葉北生本能的擒拿手，兩人抱著從百葉窗滾下來一直滾到階梯教室的凳子上，葉北生作墊磕在了桌邊，發出悶哼，而懷里的人材瘦小，肋骨分明，上還有種淡淡的中藥味。

這味道讓葉北生一瞬到悉，還沒來得及反應，懷里的人就一口咬在他手臂上，他本能一松手，那人從他懷里滾出來，瞬間逆著月，讓他看清，可那孩似乎嚇到了，竟然從口袋里拿出一支鋼筆朝他刺來，葉北生心中一驚側躲開，鋼筆竟然扎進了老式的木質課桌上，看那姑娘還要撲過來，趕喊著，“我是警察。”

那人一愣似乎也認出了他的聲音，疑又警惕的，“葉警？”

葉北生不可思議，“米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