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下雪嗎》C10

比以往都要認真的神,讓時間像電影畫面般神奇地慢了下去,也就在下一秒,溫冬逸打了個噴嚏。

造型凹得不錯,帥不過三秒。

梁霜影沒忍住的笑了出來,把自己的外套遞給他,被他擋開了。

“自己穿著。”溫冬逸說。

停車場確實有些冷,說不定比室外溫度更低,于是他們躲進車里,開了暖氣,哪兒也不去,這會兒看見一輛引擎蓋塌陷的桑塔納,都覺得可

梁霜影忍不住想要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雖然并不熱衷于舞蹈藝,不在乎拿不拿得了獎、考不考得上藝生,僅僅是接父母打著‘為了好’的旗號,擅自替規劃的人生。

但是,今天晚上謝幕的時候,從天而降的禮花,那些金的雪,已經改變了的想法。

不是誰都有資本過得無憂無慮,只做自己喜歡的事,別人安排好的路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抗拒之前,不妨試著去走一走。不管是按部就班,還是特立獨行,風景永遠在路上。

溫冬逸聽后一頓,笑稱,你的思想覺悟很高啊。

瞧他這一正裝打扮,就缺一條領帶,梁霜影問他,“你今天上班?”

溫冬逸緩緩地點了點頭。

事先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自己的老板,能夠自己安排工作日程,發短息告知他時間地點,他也沒有提起,就像現在這樣,淡淡的給予回應。

“那……”先是問的比較晦,“你跑來這兒,會耽誤你工作嗎?”

然后,溫冬逸猜測出一些的弦外之意,是想試探在他心中的地位。

接著,他就說一堆莫名其妙且連篇累牘的廢話,像什麼社會進步了、時代不同了、網絡發達了。拐這麼一大圈,似乎才想到最佳借口的說道,“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也會被很多的眼睛盯著,偶爾就要出來做做公益。所以呢,明天有個慈善拍賣會,我就提前來了。”

顯然這個答案,并不能讓滿意,所以梁霜影直白的問了,“如果只是單純為了看我……”

“你還會來嗎?”

溫冬逸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人不必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只要知道不該做什麼不該說什麼,活得就夠聰明了。

而此刻,他知道不該再添上一一毫的曖昧,卻舍不得就這樣結束與之間微妙的關系,一時詞窮。

他與所有庸俗的男人都一樣,既想當個善良的壞人,又要做個風流的君子。

楊予康的名字像及時雨一般,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他說著,“我接個電話。”跟著就下了車,一個反手關上門。

那頭的楊予康說,“您是升仙了嗎?人不見就算了還玩關機?偉達的合同都送來了我找誰簽?”

溫冬逸恍然地扶額,他是真忘了,還想著開完會就沒別的事兒了,“你發個加急件,明早我就能收到了。”

“我發什麼?你在哪兒啊!”

他重新回到車里,突然的展臂越過前,從手套箱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梁霜影接過這一大盒的巧克力,看向了他。

溫冬逸只說,“公司同事去了趟比利時帶回來的。”沒有說,對于送禮這件事兒,他本是排斥的,因為有一就有二,容易形不良風氣,再者,那些東西,他看不上。

全公司都知道他不收禮,不論禮分量,那位同事就是象征的送一下,巧克力而已。

沒有料到,溫冬逸看了一眼,就默然的收下了。

同事驚奇,連溫冬逸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盅了。

給他下蠱的小巫,正往里放進一顆巧克力,神微小的變化,他看得出,是喜歡的。

或許因為比利時這個高大上的前綴,也或許因為送的人,比街上賣的都好吃。在心里給了它很高的評價。

溫冬逸看了看時間,說,“上回說的寺廟,想去逛逛嗎?”

詫異,“現在?”

他點頭,“難道不是晚上去才有意思?”

這話是說的。

梁霜影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是同意了。

先給的舞蹈老師打了電話,說自己已經回家了。又給覃燕打了個電話,說舞蹈團要一起吃飯慶祝,晚點就回去。兩通電話的過程,好像鎮定自若,其實張死了。

但是,瞞著所有人,只有他們兩個人,悄悄的去一個地方,有一點點刺激。穿行不息的華燈下,又有一點點詩意。

在路上,他們聊到關于稱呼的問題,梁霜影思量著,“溫……叔叔?”

“哥哥。”他糾正。

開心的笑,“溫冬逸!”

沒大沒小的,他放任道,“就這麼吧。”

溫冬逸自己又開始計較說,“我們算是平輩,你怎麼比我小一?”

解釋,梁耀榮和覃燕是在朋友撮合下結的婚,兩人脾氣還算合得來,然而有個最大的問題,他們結婚八年了,還生不出個孩子來。漸漸地,覃燕發現他的應酬越來越多,每天早出晚歸,開始擔心,如果還沒有個一兒半……

于是,覃燕去醫院做了個詳細的檢查,醫生說分泌失調,不易懷孕。自己只是不易,而不是不能。得知消息的親戚朋友齊上陣,找來了很多偏方,挨個試過去,能吃的都吃了,不能吃的也生咽了,跟不要命似的。

終于,趴在馬桶上嘔吐不止,起初一邊難著,一邊想著總算有希了。

當家人察覺到這癥狀不是懷孕的時候,已經吐得整個人像了水的蔬菜,送進醫院才知道,原來是弄出了胃腸炎。

經過這麼一折騰,徹底放棄,心如死灰的時候,居然懷上了。

“我媽還說,要是當初喝了子尿,我就是個男孩了。”

溫冬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猜猜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似乎很好,話也多了起來。

他想,“霜影……”

稍愣一下,他的聲音過分好聽,今天涼了,還有一點慵懶的鼻音。

等不及他猜到,就先揭曉了答案。說,出生的那天特別冷,可能是那年最冷的一天,清晨醫院外頭的樹上結了霜,樹影落在了窗臺上,那些晶瑩剔斑,猶如白晝里的星辰。

剛說完,又饒有興致的問起了,你呢?

溫冬逸聳肩,他沒追溯過自己名字從何而來,可能就是順口。

白天里淡墨似的山影已然融進了夜,遠眺四季無異,近在山腳,才窺得真容,絕大部分的樹木枯脆,被揭去了盎然的綠意留下山皮,不如春之景人,但是蕭索的寒天,卻自有它的蒼勁。

夜里有點涼,來爬山的人仍然多,飯后散步的老年人就占了大部分。

石砌的臺階極不平坦,垮垮的電線蜿蜒上山,懸著一盞盞的燈,隨便一陣風都能將它們晃掉的模樣,卻牢牢懸了數個春秋冬夏。

梁霜影踩上石階的瞬間,仿佛剛從一晚上的熱和舞臺上的賣力走出來,覺到腳,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自己都難

“你扶著我吧。”對溫冬逸說。

他猶豫了片刻,只說,“慢點走,不會摔的。”

沒曾想,梁霜影不聽他的,連著往上跑了幾步,小一酸,差點下去,就落一個有力的臂彎,回頭瞧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說,“摔了。”

溫冬逸一愣,將扶著站穩,收回了胳膊,卻握住了的手,是冰涼的,明明比他穿得厚實多了。他牽著人往上走,心里念叨,年紀小小,撥人,“跟誰學的……”

梁霜影低著頭,胳膊挨著他的,顧著看他們握的手,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疑的抬頭。

他瞥了一眼,說,“好好學習,不要跟那些頭小子的跑去搞對象。”

又低眸,不悅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好好學習,我好的。”

溫冬逸無奈的輕嘆,我現在知道了。

兩人無話的走了幾分鐘,梁霜影他的手,然后,他回握了一下。輕輕的笑。上山的路這麼長,這麼陡,不想走完。

突然間的,就想他,溫冬逸。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以為有事兒要說。

等了會兒,沒有下文,溫冬逸奇怪的看向眨了眨眼睛,問他,“你信佛嗎?”

“不信。”

他從來不覺得求神拜佛能解決什麼問題,剃頭誦經能有什麼悟,人走到最絕的時候,自然就參人生了。

他又說,“不過我家里老頭信,說是人老了,總要給自己找點信仰。”

還沒到廟堂,已經聞見濃濃的香火味,別說到了的時候,煙霧繚繞,人頭聳,燈火通明,好不熱鬧的景象。

梁霜影先松開了他,頓時覺整只手都是溫熱的。

溫冬逸瞧都沒問坐在香火攤后面的僧人一句,就直接掏了一張二十塊錢出來,買走一小把的香,他才知道這是「自助式購」,生意人的本能讓他首先想著,這種營銷方式不錯。

小姑娘丟下他,已經去了香壇前。他想了想,出錢包,里頭現金不多,只留了兩張百元鈔,其他的,買了把香。

梁霜影正要借著燭火點香,發現他來到自己邊。

“你不是不信嗎?”

溫冬逸說,“湊個熱鬧。”

他點上香火,眼前裊裊升起的不是世硝煙,只是簡單的,或者沉重的祈愿。

世間人淡薄,也難怪許多人會將其寄托給甚至高不過斷線風箏的,一縷灰煙。

溫冬逸轉過頭,看見雙手合十閉著眼睛的樣子。

若是真有神明,就祝他邊的這小孩,心想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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