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還沒覺得怎樣，我以為他只是和趙叔一樣，告訴我他要走了。

但是我進去之后，他就不再笑了，而是沉著一張死灰的臉。

他質問我：“你為什麼不救我？！”

“陳叔……我有您不要去……”

“哼，我不要去……你以為誰都長著你那一雙眼睛嗎？！”

陳叔說的對，我低下了頭。

“對不起……陳叔，我會給你多燒些紙錢的。”

“多燒紙錢……呵，我的命可是沒了啊！白三喜，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這麼說完，陳叔就突然沖過來。

我舅舅以前說過，很多人死了之后其實想回來，想找替。

他們會撞活人的魂兒。

我趕向后躲，慌忙要開門，那門卻怎麼都打不開。

陳叔帶著森的笑，他猛地撲來，我向下一蹲，他的雙手按在門板上。

只聽一聲痛呼，門開了。

楚青玉探頭進來，我抱著頭，嚇的渾抖。

“跑的還快。”

他把我拉出來，笑了一聲道：“你怎麼那麼蠢啊？人活著時的話不能全信，死后之后就更不能了。”

“我是看……是看陳叔在我家干了幾十年，沒想到……”

也是這個時候，遠又一個聲，“大柱……大柱！”

我和楚青玉對視一眼，趕走到廁所門口。

我手推那門推不開。

但是我家廁所沒有門鎖的，大柱的媳婦也不停地砸門。

“大柱，你出了什麼事？！咋一聲，就沒了靜！？”

楚青玉則開我，一下子就推開了門。

大柱躺倒在地，他媳婦慌忙跑進去，不停地拍大柱的臉蛋子，按他的人中。

楚青玉四看看，又是笑了一聲，嘀咕道：“跟我玩捉迷藏。”

“先別管別的了，這人……”

“這人沒死，放心吧。”

果然，楚青玉話音剛落，大柱就醒了。

他咳嗽數聲，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抓著自己的媳婦。

“我娘……我娘回來殺我了！”

他爬起來要帶著媳婦跑，不過楚青玉卻笑了一聲。

“你們出不去了，不僅你們，現在除了我，大家都出不去了。”

大柱不相信，跑到門口，打開門卻愣住了。

大門對面不是寬闊的馬路，而是……和現在沒有分別的屋子。

他走過去，卻變為二樓臺階。

然后他慌忙下來，扯住楚青玉的領。

“你干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出不去了！”

“這話不應該問我，而是要問你自己。”

“我……”

楚青玉說，不把話說明白了，那送路送的可就不知道是誰的路了。

我直接開門見山，就因為他，我們家都死了倆人了！

“你是不是害死你老娘？！”

“沒有啊……”

“還說沒有！沒有恨不得想掐死你，你脖子上的手印兒可還在呢！”

大柱一愣，一下子捂住脖子，剛才的恐懼畫面還歷歷在目。

“我……”

“我只有過那個想法，晚了那麼一會兒，不是真的想要害死娘！”

大柱說著捂著臉，蹲下了子。

他說最近確實是想去城里生活了，他們所居住的大河村，都沒多人了。

村子里的娃都不夠一個班的，老師也不打算繼續干。

他家娃八歲了，還沒上學。

遠親說在城里哪怕是一邊租房一邊打工也比在村里強。

可是他老娘死活都不想搬走，還說他們可以把留在老房子里。

“可是把老娘留在老房子里，我會被人說不孝，會被人脊梁骨！”

“就在我兩難的時候，我老娘吃花生卡住了……我是當時就想給摳出來，但是……我慢了一步……就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大柱發誓，因為著急被凳子絆了一下。

再過去，老娘就沒了氣兒。

楚青玉雙手抱著臂，“僅僅是因為這個？”

“真的沒有了啊！”

楚青玉抿了薄，“你老娘有沒有過什麼東西？死后有誰過尸嗎？”

“沒有！一直是我守著，我用車拉過來的！”

但是大柱媳婦拍了下大柱。

“誰說沒有！”

“有一個皮狐子，不是拉咱娘了嗎？！”

大柱一拍額頭，“對……路上是又一個皮狐子！”

“它湊過去聞味兒，還了娘，我給它轟走后，它就看了我幾眼，我沒當回事……”

我一聽這個，想起我舅舅小時候給我講的故事。

皮狐子在別人那可能就是狐貍，但在我們這地，狐和貍是分開的。

皮狐子是貍。

它們住在墳地，比較友善，晚上互相打鬧，從遠看像是小孩子大鬧玩似的。

傳聞了皮狐子的皮做帽子，誰戴上誰就能。

舅舅說它們沒有黃鼠狼的壞，我以后見了，不用太害怕。

我看向了楚青玉，楚青玉出細白的手指點了點墻。

“皮狐子……我說那老太太上怎麼有子味兒……”

他說人死之后，靈堂前是不能有溜達的小。

這是因為貓狗眼睛尖，看到旁邊站著什麼魂兒啊之類的，會喚。

這一喚，可就壞嘍，驚擾了魂兒，讓那些魂兒到驚嚇，從而從沒什麼覺變得有了緒。

生前沒什麼憾事的倒也無所謂，要是有執念的，小變大，大變惡，惡變怨。

老太太這死的本來就冤枉，皮狐子又比一般的小還要有靈氣。

自然老太太就了怨靈。

“抓了那只皮狐子，我吸了那只皮狐子的靈氣，老太太沒了靈氣的源頭，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那上哪找皮狐子去啊？”

我疑的問。

楚青玉哼了一聲，“它自己做的壞事，不得自己在不遠看著？”

他讓大柱和他媳婦先去一個屋里呆著，還往里面放了兩個紙片剪的小紙人，一個紙人綁了我幾頭發，一個紙人綁了白七幾頭發。

在大柱要進去之前，楚青玉給了他一個香包。

“千萬不要松開這個香包，有這個香包你就死不了。”

“那……那我們進去干什麼？”

“什麼都不用干，只拿著這個香包就好了。”

這麼說完，楚青玉直接將大柱給推了進去，關上了門。

而老太太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我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