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掐住老頭的，口腔已經很干了。

但還是從中夾出了一須子。

更惡心的是，那須子越拽越長，最后拽出來呈現的是一個像魚刺一樣，兩邊都橫生枝節的樣子，只不過那些橫生的須子比較。

林修起來仰頭看了看，那須子竟然還扭了一下。

我趕后退一步，撞上門板。

楚青玉低聲道：“別慌，我在這，有什麼可怕的？”

林修嗅了嗅，“是人參須子，這人參了？”

那人參須子還要過去趴林修的臉，只不過林修“嗤嗤”一笑，一雙眸子冒了紅，那人參須子才不敢彈。

“而且我知道老頭子是怎麼死的了。”

林修打了個響指。

“這東西一直趴在氣管上，普通人看不見，大夫自然也治不了。”

“老頭子是被活活憋死的。”

楚青玉著下，“但是老頭脾好啊，這麼死的，也沒在人間多做停留，直接去了歸，看意思是認栽了，都沒想報復的事。”

我撇撇，“我問了家屬，老爺子八十六了，算是長壽，估計沒有什麼憾了吧。”

楚青玉表示不管怎麼著，反正他們就是辦喪的。

“狐貍，把這人參須子給我燒的干干凈凈。”

“我不喜歡煙熏味兒，哥哥，你白七去干，你放著人不驅使，干什麼總使喚我啊，好歹我是一個……在位神明。”

“不干的話，今晚就去茅房。”

“茅房？！”

林修聲音陡然拔高，“你死潔癖病患者啊！”

楚青玉拉我出來，沒說話。

沒一會兒見林修出來，抓著那蠕的須子就去到外面。

很快我聽到一聲小孩子的尖。

“好燙……好燙啊！”

“救命，救命！”

那就像四五歲的孩子發出的聲音。

我聽著渾打。

“這就好像……我們在殺小孩子……”

“不是，它是人參娃娃，是怪，不是真的小孩子。”

人參娃娃……

我記得舅舅給我講過關于這個的故事。

小時候我不睡覺，舅舅就一邊拍我一邊說人參娃娃。

我們本地人都知道，其實不是只有東北的長白山產人參，只能說那產野生的。

一些其他小地也會有農戶種人參。

就在大棚里。

然后有小孩在照看人參的時候，總會有另一個白胖白胖的小子出來跟主人家的小孩玩。

主人家的小孩子自己編織了紅繩手鏈給小白胖子戴。

有一天大人就問他跟誰玩，給自己介紹介紹。

結果一家子眼瞅著小白胖子“嗖”地鉆進人參地里消失不見了。

跟過去一看，地里有一長了很多年的人參，上面正好套著紅手鏈。

而且自從發現了這顆人參，地里的其它人參也長的特別好。

舅舅講這個故事是告訴我，人參娃娃很可，長的極好，象征祥瑞。

說不定我弟弟就是人參娃娃，是我們家的祥瑞。

他本意是為了讓我不要因為外人說三道四而瞧不起白七，其實白七跟人參沒一點關系，我們家也不種人參。

回想起這些，我有點不懂了。

“人參娃娃不是祥瑞嗎，怎麼還會害人？”

“怪都是有好有壞的。嗐，一須子，燒了就完了。”

我點點頭，之后按照流程，他們把老爺子放進冰棺里，我照例塞東西，蓋上冰棺調好溫度，因為無人拜祭，我就回屋睡覺去。

這都忙活完，也凌晨兩點多了。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迷糊中，覺臉有點。

我撓撓臉，但是下一刻，我覺什麼細線的東西往鼻子里鉆。

一下子我就驚醒了。

因為我想到了老頭子就是憋死的。

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清，窗簾也掛上了，連月都照不進來。

我趕要開床頭的小燈。

黑暗本就加劇人的恐懼。

可是我沒有到燈，而是到一個冰涼的小胖胳膊。

“嗷”地一嗓子，我就不停地往后挪蹭。

什麼玩意？

人參須子不是已經被燒掉了嗎？！

我現在已經了方寸。

好在腳夠到了手機。

我睡覺有把手機放在邊的習慣。

我抓上按開手電筒，將對面掃了一遍，臺燈還好好的在那，只不過我已經在床邊，離臺燈很遠了。

門也關著。

就在我打算照照后的時候，我覺我的腦袋被什麼乎乎的東西輕拍著。

那東西一路向下來到我眼前，那是一只白胖的小手，從斷口往下流。

那是一種我本形容不出來的恐怖。

手是白的，是黑紅的……這種反差讓我張頓了一下，才出聲，并拼命地往后退，跌落下床。

只是我剛跌落下，耳旁便有人說話。

“姐姐，借點東西給我吧。”

我驚的一下子咬了舌頭，手機已經摔落出去，但是還在，我旁邊有一個頭顱，正在沖我笑。

“啊啊啊！”

我也顧不及其他，跑到門口要開門，卻發現門怎麼都打不開。

拽了半天，卻發現另一只手死死按著我的門。

地上還有兩條小。

他的四肢，他的四肢是分家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瞬間，屋里的東西全都消失，進來的是楚青玉。

他說他聽到我“哐哐”砸門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我也到了一氣。”

“人參娃娃……人參娃娃來找我了！”

楚青玉頓了一下，拉著我就往旁邊那屋走，白七依舊抱著林修睡覺。

而林修也睡的四仰八叉。

楚青玉拿出菜刀直接抵在林修的脖子上。

林修很快到了危險猛地睜眼。

“哥哥……人家又做錯什麼了？”

“人參須子燒沒燒？！”

“燒了啊……我親自點的火兒。”

“那燒沒燒干凈？”

“當然燒干凈了！”

楚青玉瞪眼，“你親眼看著燒的渣都不剩嗎？”

“我……”

“說話！”

“我聽到他喚，隨手一揚……”

“那就是沒燒干凈！”

楚青玉一拳打在林修那妖魅的臉上，直接給打了個烏眼青。

“你干什麼吃的！？廢一個。就你還在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