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聯宇宙》第103章 chapter103

chapter103

從當林舒男朋友的那一天開始,陳觀南對的縱容就是無限的。他也從未對自己的選擇有過任何懷疑。

陳觀南的生活從始至終循規蹈矩,目標不偏不倚的,但是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桀驁不馴,劍走偏鋒,芒太耀眼了,把他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都蓋過去了,他什麼都看不見。

是這個世界上有的可以僅憑自己心意做事的人,也有勇氣只從心選擇。

他沒有捅破的窗戶紙,被林舒干了。

哪怕他很清楚日后肯定不了在林舒這里吃苦頭,但是他甘之如飴。

陳觀南下樓前先回自己房間洗了澡,重新煮了一碗面端到房間敲門,“你直接進來啊。”林舒聽到敲門聲不假思索地喊道。

披散著頭發,坐在椅子里晃著,正在畫畫。陳觀南走到邊旋開臺燈,“不開燈會影響視力。”

林舒把料筆隨手丟開,抬起一條踩在椅子上,“只是補幾筆而已,我不畫了。”

臺燈照亮角落里的油畫,陳觀南看清楚畫上是什麼。一個穿著球年,高瘦頎長,留著干凈的短發,鋒利的眉眼,如果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漫畫年也就算了。

但是畫里的年歪頭用肩膀上的布料汗時,手肘抬起,小臂上有一道摔傷的疤痕,和他自己上的一模一樣。

畫上的年不是他又是誰?

他沉默的幾秒里林舒已經劃拉著椅子往后退了,滿意地看著他愣怔的表,耳朵也紅了,他下意識抬手掩飾。

林舒問:“我畫的好嗎?”

“吃東西吧。”陳觀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急速打斷的問話,林舒從八歲開始學畫畫,雖然沒有當專業,也有十年之久,畫工了得。不僅神形像,就連他手腕上的橈骨和青筋,鎖骨,膝蓋的廓,小的線條畫的都無比清晰。

十九歲的陳觀南沒有談過,除了林舒,甚至沒有和幾個孩子說過話,哪得了這個陣仗。

但他又是一個極為細心的人,該注意到的,不該注意到的,他都看清楚了。

從這個視角上來看,林舒是個上帝,掌控了一切。

年的和悸如雨后春筍般一起迸發出來,雙核大腦本無法理這一切,他再一次快速移開目,不看畫,也不看生的臉,說道:“吃面,要糊了。”

林舒越是看到他害越是得寸進尺,“你沒有回答我。”

陳觀南重申:“你吃不吃?不吃我倒掉了。”

林舒“嘖”了一聲,語氣里盡顯自己的不滿,“半個小時前,還說當我的男朋友就要聽我的話。”

陳觀南從熾黃的燈里抬眸瞧一眼,用很兇的語氣斥責:“我是你的男朋友,沒打算給你當狗。”

林舒卻說:“我狗過敏,不會養狗的。但是我對人不過敏,尤其是長得好看,脾氣不好,卻聽我話的男孩子特別不過敏。”

“你到底吃不吃?”陳觀南來來回回就是那一句話,讓林舒吃飯堵住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后一陳觀南的失敗而告終,他承認畫的像的,林舒又問哪里像。陳觀南說看得到的地方都很像,線條,五,眉,甚至眼神都和他別無二致。

林舒卻憾地說:“我能畫的也只有這些了,只是個皮而已。”

陳觀南說:“畫皮畫骨難畫心,你才幾歲。”

“我要畫你的心干什麼,干脆當家寫作去了好了。”林舒笑得極為放肆,眼神坦白地盯著他:“畫你的就好啦,你什麼時候給我當模?”

這話讓陳觀南沒法接。

林舒見他已經換了服,一件白的t恤和灰的運,屬于年的嶙峋骨骼在布料里撐著,十分拔。

笑著說:“總有一天,我會開你的服。”

陳觀南拉過書桌旁的椅子坐在對面,除了無語還是無語:“你還是個姑娘嗎?”怎麼和他想象中的清純,,靦腆不一樣。

林舒收攏膝蓋,進他分開的膝蓋前的空隙里,隔著運,兩人的膝蓋有意無意地會到,振振有詞,“陳觀南你來,班上的男生分片子的時候你沒見過嗎?我不相信。你見到了不會好奇生的麼,我對你的好奇,就像你對知識的,我對書店里漫畫書的喜歡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這個解釋足夠坦,陳觀南釋懷了,他林舒的頭發,公主總歸是有道理的。

那一碗面還是陳觀南喂給林舒吃的,因為的手臟了,又不想去洗,一邊給畫著,一邊時不時歪一下頭吃他遞過來的東西。

恪守了規矩,在房門口分別,離開前陳觀南叮囑去洗手刷牙再睡覺。

林舒的那幅畫被陳觀南要了過來,一直放在他房間的柜里。林舒的房間不安全,保姆總是進來給打掃衛生,父母也偶爾會進來,但是陳觀南的房間鮮有人去。

直到他們結婚,那幅畫跟著他搬進兩個人的新婚公寓里。32歲那一年搬進他們的別墅里,然后就是離婚的那一年,跟著他搬去新家。

他是個很低又節儉的人,因此看不出長

年時期的那一段如陳觀南所預料,總是在提心吊膽和驚惶刺激中度過,并非是父母反對他們,而是因為年紀太小,又一起住在家里,距離拉的太近,他們總是有些顧及。

陳觀南知道,林舒也知道,因此親沒有表現出來過。

這個“提心吊膽”只在陳觀南那里奏效。

林舒是個做事不計后果的,時常被媽媽痛斥,都是陳觀南幫忙擔著,幫挨了罵。

但是半夜,林舒又會去敲陳觀南房間的門,明面上是關心他,暗地里則行的是占便宜之實,父母在隔壁房間睡覺,林舒把兼職回來的陳觀南反手在房間門上,假模假樣地說:“對不起哦。”

陳觀南說:“你來,回房間睡你的覺我就省心了。”

林舒說:“我不回去,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

很多次看到有得寸進尺的苗頭,陳觀南都不和作對,一邊聽之任之,讓盡快失去戲弄的興趣,一邊又仔細聽著隔壁房間的靜,生怕把長輩吵醒了。

林舒可以當小孩子,但是他不行。

但是那次玩笑開的過頭了,陳觀南清楚的膽量到哪里,大話可以說多高。他靠著門邊不,手臂從脖頸后面繞過,一把扯住的長發,迫使的脖子往后仰去。

頭發的次數不,但并不會疼,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姿勢,林舒來不及反應,就被陳觀南托著大抱起來,丟到床上去。

腦袋還被磕著了,在床墊上彈了彈,眼看著男生下來,他把自己的t恤了甩到地板上,單膝跪在邊,俯低頭詢問:“和我一起睡,是哪種睡?”

林舒:“……”

陳觀南說:“膽子不是很大嗎?男生的睡可不是蓋著被子純聊天,你行嗎?”

林舒不行,只是陳觀南被的臉通紅,吃癟的覺。

陳觀南說:“你以為親我兩下,就當你男朋友,這麼簡單?”

反正林舒覺得簡單的,兩次的實驗就功了,茫然地點點頭。

陳觀南:“事兒這麼簡單能做,你怎麼不去考清華?”

林舒:“……”

怎麼,攻略你比考清華還難嗎?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林舒爸爸起床給媽媽倒水,瞧見他門里還亮著燈,老林同志便過來敲了敲門,“觀南,還沒睡?”

陳觀南握著林舒的頭發,扭頭回答:“我待會就睡。”

老林同志耳朵近木門,仔細分辨著里面的聲音,靜得出奇,往常陳觀南熬夜的時候總是有寫字刷刷的聲音,或者敲擊鍵盤。

他有點搞不懂了,就沒走開,又在那站了站。

林舒快憋死了,想翻起來,腳要沾地時被他扯來被子蓋在腦袋上,他的食指上,做出一個噤聲的作。

果然很快,爸爸又問:“你在干什麼呢?”

陳觀南說:“看書。”

爸爸說:“早點上床,別熬太晚了,又沒學習任務,趁暑假多休息休息。”

“您去睡吧。”陳觀南聲音沉穩地道。

老林同志端著水杯進了自己房間。聽見關門的聲音,林舒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大口氣,額頭被悶出汗來,剛要開口,便聽到走廊再次傳來爸爸的聲音。

“……”

兩人皆嚇了一跳。

老林同志去而復返,又道:“觀南,明早我們倆很早就得出去,你記得小舒起床,送去畫室,知道嗎?”

“知道了。”

老林:“要是不聽話,你可以揍,就說是我的命令。”

“嗯,我記住了。”

確認了老林不會再出來時,陳觀南從林舒上起來,枕頭被他倆都扯變形了,幾片鵝飛出來,白噗噗地落在棕紅的地板上。

林舒不僅全冒汗,從脖子到臉頰都是紅的,撿起地上陳觀南的汗,不滿地指責道:“爸爸在外面又聽不見里面的靜,你也太謹慎了吧。”

陳觀南笑了一聲回答:“是沒有這個必要。”

“那你還用被子捂我?”林舒瞪他。

“嗯。”他把服拿過來穿上,倒是也坦誠,“看你囂張的樣子不爽,故意嚇唬你。”

“……”

陳觀南學壞了。

林舒反應過來,爬起來站在床上,撿起一個枕頭朝他腦袋上招呼,于是年濃黑的頭發頓時沾滿了鵝

他一把把枕頭搶過來,丟的遠遠的,又拽住林舒的胳膊,在自己上,隔著被子,狠狠地拍打部。

并不痛,但這一行為著實把嚇到了,陳觀南對做的遠遠比的挑釁更加恥。林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打我干什麼?”

陳觀南松開,“你爸的命令,給你點教訓。”

誰讓他把這個命令以這種方式提前了?

……

從十九歲到二十二歲之間的幾乎是他們最快樂的一段時格南轅北轍的兩人,因為不涉及人生決策,也無需為大事負責,他們鮮有大的沖突。

陳觀南一直縱容著林舒,只偶爾像個沒抑住自己天的狼,給一點厲害瞧瞧。

最長的一次分別是在22歲那年,林舒去英國讀研,陳觀南卻要工作。

對于年輕的林舒來說,一年半的分別就是天塌下來了,沒有再比這更嚴重的事,但他們還是堅持下來了。

異地都能過來,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如今回頭去看,到底是年輕了。

話故事書寫不到婚后,就是因為真正的結局不容易好,想要的完人生,話故事里不能實現,陳觀南也給不了

陳觀南并不能做到聽的話。

他不是狗,是狼。

午夜之后的別墅更顯冷清,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詭異的聲音,輕輕抖了一下起穿上睡袍去關窗戶。

被雨水打了手腕,涼涼的。

總之,現在還生著他的氣,他自作主張,剛愎自用,蠻不講理……他只記住了自己要他聽話,從始至終都認為不想支持他的事業,害怕的是這個嗎?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一個人的氣可以生好幾年。

關好窗子后,回到臥室,把手機放在客廳,自然也錯過了陳觀南發來的消息,叮囑明早出門記得多穿一件服。

第二天上早班,林舒六點就出門了。剛到臺里的一樓,就到同樣神懨懨的葉校,其實從眼神和狀態里判斷不出的好壞,但是跟葉校相久了的人就會知道,但凡有些不好,就會面無表,不說話也不笑,眼神直直的。

林舒走過去拍了一下的肩膀:“干什麼喪著臉,不想當臺長了。”

葉校看見眼神有些奇怪。“舒姐,你來上班?”

林舒說:“不然呢?”

看見葉校的灰襯衫上多了幾發,像是貓,“你養貓了?”

這說到了葉校的痛點,微微嘆了口氣,“嗯,昨天小貓生病了,我帶去醫院,陪了一整天。”

林舒笑笑:“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養貓呢,能不能對小負責點啊。”

葉校也不想這樣的,本來就沒有打算給自己養,這不是顧燕清出國了麼,如實陳述事實,“等他回來就好了。”

林舒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葉校搖搖頭,想起什麼來,“對了,陳老師的——”

林舒趕擺擺手,“行了,別說我不想聽的容,趕著上班,回頭見吧。”

葉校說:“舒姐回見。”

這一天在臺里上班,林舒雖然沒有見到陳觀南但也實屬常事,并不知道陳觀南已經離職,葉校要說的也正是這件事。

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陳觀南。

而陳觀南正在醫院里做檢查,大傷雖已經痊愈,可還要接心理治療。

這是一個繁瑣而漫長的過程。

兩個人再見面是在周末,父母家里。

從他一回國就回來過一次,出國的小半年把林舒的爸媽擔心死了,整日寢食難安。林舒媽媽對他也有些生氣,但終究是個傳統的老人,除了生氣更多的是心疼。

他到家時林舒媽媽正在做飯,圍都沒解開,忙著問他怎麼瘦了這麼多,最近胃口如何,外國的飯合不合胃口。

陳觀南陪林舒媽媽進廚房,耐心回答,他最近過得好的,生活節奏和國差不多。

林舒媽媽不信,冷著臉說,那個地方打仗啊怎麼可能和國差不多,零幾年的時候你爸出差去過,說生活水平差很多了,這麼多年經濟都還不增長。

陳觀南笑笑說:“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林舒媽媽又忐忑地問:“這次在家里能待很久吧?”

林舒爸爸道:“觀南這次回來職位肯定升上去了,他這個職級還需要出去電視臺是沒人了嗎。”

母親向他求證,陳觀南給了一放心的微笑,“嗯,不出去了。”

又說:“爸媽,我已經從電視臺辭職,去當老師。”

雖然他拒絕走仕途令人意外,但這對長輩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消息,當老師比當記者安全多了。

陳觀南和林舒兩人對于二老來說永遠是孩子,但說到底他們也快四十歲了,是這個社會的中流砥柱,而他們已經進頤養天年的階段,某些事實不能不認清。

他們的想法已經無法決策年輕人。

晚飯之后,林舒媽媽要求陳觀南晚上留宿,反正目前在休假階段,沒什麼要忙的。陳觀南拗不過老人,只能答應。

老人很早就休息了,陳觀南洗完澡也才不過十點,他回到過去的房間看了會書,被林舒爸爸出來,“觀南,你來幫我修一修這個手機。”

“什麼問題?”他問。

林舒爸爸道:“接電話沒聲音。”

手機剛到陳觀南手里,就震起來,來電顯示是“兒”,陳觀南點開接通按鈕,并無聲音,對面是誰不言而喻。

他嘗試著設置了幾下,依然沒有聲音,估計是聽筒壞了,“明天早上我拿去店里修,先睡覺吧。”

“哦。”林舒爸爸乖乖點了頭。

待老兩口回了臥室,陳觀南拿著自己的手機走到樓下,給林舒回了一點電話,接通后他的耳邊和電話里都傳來汽車的聲音。

林舒問:“什麼事?”

陳觀南笑了笑:“沒事,你在開車?”

“嗯,已經到家了。”

陳觀南穿著睡坐在沙發里,對林舒說:“那你先停車吧,回頭再說。”

林舒急匆匆把車停進車庫,心說陳觀南是什麼病,打了電話又不說。別墅一樓的燈還亮著,有點奇怪父母怎麼還在,剛推開們就看見男人端坐在沙發里看手機。

他穿著舊時的灰,頭發剪得很短,人很安靜。

林舒被嚇了一跳,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回到過去,他們還好好地相著,回來晚了他就在客廳里坐著,等一起睡覺。

原來他說的“回頭再說”是這個意思,林舒換鞋的時候忍不住問:“你怎麼過來了?”

陳觀南走過來:“我回國總要回家來看看的吧。”

林舒踩上拖鞋,看著他說:“你來,你是今天才來的嗎?我不在的時候你已經來過幾次了吧。”

陳觀南:“……”

林舒說:“你是看準了我每周六都回來你才來的。”

他們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他的心思能猜到一些,守株待兔不過如此。

陳觀南看著笑:“你知道了還問。”

林舒:“多大了,還用話堵我?”

陳觀南提醒:“小舒,我們倆沒離婚的時候也是每周六回來。”

林舒往樓上看了一眼,燈已經熄滅就不上去打招呼了,今天事多來的回的有點晚了,正好也不用被母親說教。

陳觀南問:“你吃飯了嗎?”

林舒沒吃東西,但是不想回答,說不上來什麼原因,陳觀南卻像明白了的意思似的,拍了下的肩膀,說:“坐在這里等一會兒,我給你弄點吃的。”

林舒說:“不用。”

“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要不然半夜暈再送你去醫院更麻煩我。”陳觀南低低地笑,有點邪惡,這個笑容是久違的,像是年限定款,現在幾乎看不到了。

林舒瞪了他一眼,“臉皮真厚。”

時間太晚怕吵到父母,他沒有弄太復雜的東西,就煮了一分酒釀小圓子端在吧臺上,讓坐在那里吃。

林舒坐下后陳觀南沒走,在對面待著,皺了皺眉:“你來監督我吃飯的?”

陳觀南:“你以前吃飯都要我陪著,說一個人吃不進。”

林舒說:“我現在吃東西的時候看人嫌煩,你別在我面前待著。”說嫌煩是認真的,這會兒真的煩,倒不是因為陳觀南,而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有些自己的想法但是跟臺里的規劃相悖,林舒又是個強勢的人,一旦有自己的主意誰也左右不了,這些年沒跟領導起爭執。

陳觀南拿起手機繼續看,“那你快吃,我等著洗碗。”

林舒都服了,這種屁話他也能說出口,幾口吃掉了酒釀圓子,把勺子往往里一丟,“洗碗那就洗吧,我上去了。”

說完上了樓,陳觀南還真拿著碗去洗了。其實這個畫面也并不違和,同樣的場景在他們之間上演過無數次,他對的照顧并不是裝的,早已刻進骨子里當習慣。

初夏的夜晚又開始下雨。

林舒洗完澡出來,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次,拿起來給人回消息,剛拿起手機,整個房間的燈忽然滅了,打著亮往樓下看了看,沒見到陳觀南人在哪,又喊了兩聲,依舊沒應聲。

是走了嗎?還是睡了。

接著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還有一個黑的人影,陳觀南走上樓來,“小舒?”

林舒說:“你去哪了?”

迎面覺到他走來時帶著涼氣和水意,像是在雨里淋了一遭,“你出去了?”

“去車里拿個東西。”他低頭,發上也被淋了雨。

“好像跳閘了。”林舒皺著眉說。

“風太大外面的電纜壞了,業已經通知電力公司的人來修了。”他問:“你晚上是不是還有事?”

“沒什麼了。”林舒一直不怎麼高興,停電這件小事也像是雪上加霜,讓的心更壞一些,“我先睡覺了。”

“嗯。”陳觀南一直站在后,看著進房間,忽然出聲:“你在不高興嗎?”

林舒回頭,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表但依然能知到他的氣場,“跟你無關。”

陳觀南背靠門框上,有意和談一談,“是因為什麼?”

林舒自己額頭,把頭發歸到耳后,“我不想說。你也知道我說了會是什麼結果,你是絕對冷靜的人,如果我說了你會怎麼想,一個快四十歲的人還在因為工作緒化,你會這樣說我對嗎?”

陳觀南否認:“因為我沒有緒,所以我會覺得因為工作緒化不對?”

“不是嗎?”

“你對我的誤解很深。”陳觀南說:“小舒,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管你是不是。”林舒說:“事實就是我不認同你的價值觀,我也不認同我的價值觀,承認很難嗎?”

陳觀南反應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這個問題……從我們結婚到現在都沒出現過,是你自創的吧,拿出來為難我?”

林舒笑起來,“知道你還問?”

“我的罪名已經罄竹難書了,再多加這一項洗不清了。”陳觀南徹底反應過來,林舒今晚的緒里也有對他的不滿。

甚至從始至終都在生他的氣,至今沒消。

是大小姐,是公主,生氣亦或反復無常,自然有的道理,陳觀南不予爭辯,只管立正站好。

陳觀南的商不高,但也不算低。

其實仔細琢磨琢磨,林舒對他有緒不算壞事。

他扶著門框走到邊,低聲問:“當初我答應離婚,還是無法釋懷嗎?”

林舒不說話。

陳觀南說:“我很后悔,不該在這件事上順著你,那時候我知道你是賭氣。”

林舒推了他一把。

“小舒。”

林舒說:“我這人記仇,就是沒法釋懷。”

陳觀南聽到肯定的回答反而笑了笑,又低了低頭,用去找的耳朵,在耳尖上親了一下,把親得往后。“這些年,我不希你不開心,可又怕你對過去釋懷。”

他的吻從耳尖流轉到耳垂,然后是的眼角畔。

“小舒。”他低低地的名字,“允許我犯那一次錯好嗎,以后不會了。”

他在表達著什麼林舒聽明白了,腦海里卻沒有原諒與否的答案,只是被他的親吻蠱著。他的親吻除了吸引力,比年時多出來的東西是寬和熨帖。

不由自主勾上他的脖子,近他的膛,卻在關門前多加一句:“這只是接吻,不代表設什麼。”

“好。”陳觀南答應了。

林舒早就過了被支撐理智的年齡,吻了一會兒推開陳觀南,“我困了,想睡覺。”

“你睡吧,我等你睡著離開。”他淡淡地說,時像是往回倒了二十年,回到他們竇初開的年紀。

第二天早上,林舒起床時陳觀南已經離開了。

雨后清晨,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芬芳,林舒爸爸正在院子里鍛煉,看見表揚了一番道:“你昨晚回來看見觀南了?”

林舒點點頭,莫名想起停電之后兩個人在房間里接吻,像回到小時候。在父母面前難免恥,的臉微微泛著紅,“看見了,怎麼了。”

爸爸有意無意的笑道:“沒怎麼啊,問問你唄。”

林舒沒吃早飯,拎著包去車庫驅車。車庫很大,昨晚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到旁邊的那輛suv是陳觀南的。今早車已經被開走了,而原本停的歪歪扭扭的車也被他修正。

坐進車里,下意識翻開手套箱,果然看見他放進去的東西,為了防止糖準備的零食。

林舒:“……”

接下來的幾天依然沒有在臺里見陳觀南,也鮮收到他發來的消息,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林舒在心里冷笑,這個工作機人大概率又是出去了。

說好了回來人任置,就知道他是做不到的,你能指一頭狼有多聽話呢?

正好林舒這段時間自己的事也非常棘手,并非忙碌,而是在考慮自己的職業生涯問題。因為與臺里的節目宗旨不同已經有多爭吵。

很多問題在一開始就已經看,只是需要時間,需要思考,甚至需要走一些彎路才能回頭。

在正重視思考了兩天之后,林舒正式向臺里提出辭職。

高層離職領導不可能隨意放人走,要層層談話。

林舒的目標很明確,并且不打算給自己留任何退路,如今社會人人都在擔心中年危機,但這并不在林舒的考慮范圍

已經實現經濟自由,也從來不靠所謂的“鐵飯碗”保證下半輩子,這種狀態里為了金錢斗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說二十幾歲的林舒還在為前途收斂著任,顧全大局,那麼三十幾歲的林舒則完全可以放飛自我。

臺長對于這眾人是最沒有辦法的,“小舒,你接下來準備干什麼?”

林舒也很坦誠:“做點自己一直以來想做的節目吧。”

臺長點點頭:“行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沒辦法攔著了,以后臺里有需要你可得回來幫忙啊。”

“沒問題。”林舒松了口氣。

臺長把送出門去,和一起下電梯,閑聊起來道:“我還記得你職的那會兒,和觀南雖然不在一個部門,那也是金,羨煞旁人啊,和現在的燕清和葉校一樣。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你們都走了,我也該退休了。”

電梯門口,林舒走出來愣了愣,問:“我們都走了?還有誰?”

臺長也懵了懵:“我說的是你和觀南啊,你走神了?”

“沒事了。”林舒拎著包走向停車場,陳觀南離職了,但是沒有告訴。不,重點不是沒有告訴,而是他辭職了。

離開了他前半輩子斗的地方……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他繼續留任就該是高級干部的職稱了,林舒走到自己的車邊想了想,又折返回樓上,敲臺長辦公室的門。

對方問:“怎麼了,忘了什麼嗎?”

林舒徑直走到他辦公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一副要討價還價的姿勢,對方笑著說:“你不辭職了?正好我還沒批。”

林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直直地看向對方,“我想和您聊一聊老陳的事。”

說:“他從大學畢業進來做調查記者,報道了多全國的是時間,對臺里有什麼貢獻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當年他被犯罪分子報復出了幾次車禍,了傷,也沒有找臺里麻煩,因為他真正的熱這份職業。”

臺長:“……”

林舒滿意地看著對方啞口的表

又說:“為此我們夫妻倆鬧了這麼多矛盾,即使這樣他都沒有放棄自己的職業理想,一個人跑去j國駐站,臺里沒有幾個有經驗的記者過去的,但是他去了。”

“這些年,我們臺一直是全國做新聞最好的電視臺之一,我覺得這其中不了老陳的功勞。”林舒說起來有點生氣,毫不掩飾的自己脾氣,反正自己辭職了,“臺里這個時候的決定,太不講道理了吧。”

這個臺長被林舒一頓轟炸腦子都沒反應過來,“這……這不是臺里的決定啊。”

林舒意有所指地說:“我知道陳觀南只想做自己專業的事,不喜歡爭搶。但是我不會讓他吃虧的。”

如果不是看不慣臺里的某些管理層的作風,他是不可能辭職的,甚至他是被迫辭職。

臺長更納悶了,委屈地跟林舒坦誠以陳觀南如今的就,誰敢欺負他,現在不是眾多部門和職位任他挑選嗎。

可是他不愿意在臺里留任了,想挪一挪地方,臺里留不住啊。

林舒尷尬了,“真不是你們著他辭職的?”

臺長:“誰敢啊?”

“哦,那是我誤會了,抱歉。”林舒強撐面,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更尷尬,“等我回去再了解一下。”

說完,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

太丟人,事都沒弄清楚,有犯蠢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一瞬間腦子怎麼糊涂了,竟然把如今的陳觀南當做那個沉默的年。

他從始至終都不需要人保護。

原來他說的回來任置,是這麼徹底。

回到車上,給陳觀南發了一條微信沒注意口吻:“你辭職為什麼不告訴我?”

很快,那邊回復:“你辭職了,同樣對我保。”

林舒驚呆,從確認理智到現在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速度?

彼時的陳觀南正在球場和老趙一起喝茶。

老趙知道他辭職以后非常開心,笑得眼睛都瞇一條隙,“終于等到今天了啊。”

陳觀南問:“我辭職了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老趙說:“去年跟你約的稿子能開始筆了嗎?在學校教書時間上很充足,雖然你已經不再去前線,但是有能力讓更多人看到最真實的戰場,豈不是很有意義。”

陳觀南沒有立即答應,醫生的建議是讓他勞多休息,但是寫書這件事他的確有認真考慮過,并且對他來說也意義深重。

老趙羨慕地說:“你現在不缺錢,還有時間,真的是用前半輩子的汗換來的現在的自由。”

陳觀南打諢道:“你怎麼不說我現在像退休?”

“還不到四十,距離退休還早著呢。”老趙說:“跟小舒生個孩子吧,長得像你倆,肯定漂亮。以后好好過日子。”

陳觀南搖頭,“不要孩子了,小舒想過自己的快意人生,看的意思應該是不考慮這件事。對我來說,有沒有都無所謂。”

老趙戲謔他:“說得這麼好,該不會你現在還沒和談攏吧。”

陳觀南沒有說話。

手機里多了一條林舒最新發來的消息:“晚上過來找我,有事談。”

沒有說去哪里找。他回了個“好”字,然后關掉手機。

老趙又為自己剛剛的話找補,“以前你為了工作命都不要了,小舒要是知道你為了放棄前路,應該會很吧。”

陳觀南看時間差不多了,起離開,“我辭職和本人無關。人生到了不同的階段就會有不用的解讀,年輕的時候覺得事業很重要,是非很重要。劫后余生才明白,小舒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換一個方式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我想和有個安穩的家。”

去林舒家以前,陳觀南先回自己的公寓洗了澡,換上干凈的服。

然后下樓取車,途徑花店正在做520的活,這是屬于年輕人的節日,他不是很懂。但他還是停車定了一束花。

花店的工作人員建議他買白玫瑰,他拒絕了,指了指角落里不太暢銷的風鈴花,小小的花柱垂著腦袋,十分不起眼。

他說:“麻煩給我包起來,謝謝。”

時間已經接近六點。

他準時出現在家門口,或者說他們曾經的家,保安依舊親切地喊他陳先生,并且無需聞訊給他開閘口。

林舒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質問,陳觀南已經把花送上來,是他們結婚時的手捧花,也是林舒最喜歡的。

“我還可以送你花嗎?”他低聲問道,猶記去年送出去的時候被原來返回了。

林舒急著問:“你為什麼辭職,為什麼不告訴我?”

陳觀南不答反問:“小舒,你為什麼辭職?”

“因為我想做的事,在那個地方已經實現不了。”林舒說:“可是不一樣,記者這個職業是你的命。”

陳觀南說:“任何職業都不是我的命,我的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能收下我的花嗎?”

林舒不明白他為何執著于送花,這重要嗎?還是接了過來,“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一樣的理由。”陳觀南說:“小舒,收下我的花,我們重新來過?”

驀地林舒的眼睛泛紅,“那我們分開的這麼些年算什麼,爭吵算什麼?你不覺得我依然任有公主脾氣嗎?”

陳觀南卻說:“從我上你的時候開始你就任,是公主脾氣,出爾反爾……可并不能阻止我你。”

“以前的風風雨雨也是,值得珍惜,并不是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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