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你沒事吧？”

萬惡之源羅大方終于走了，沈涵昕張兮兮地跑到褚郁邊，抓著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

看到手指關節上沾的鮮，又嫌棄又心疼。

“早知道報警這麼管用，一開始就應該打電話了。”沈涵昕呲著牙嘟囔道。

褚郁將手從手中出來，走到安裝在樓梯口的洗手臺前清洗手上的污，“報警只對有腦子的人管用，對瘋子不管用。”

“什麼意思啊？”沈涵昕聽不懂。

褚郁但笑不語。

羅大方就是那個瘋子，誰都不放在眼里。

說得好聽，是目中無人，其實只是無知者無畏罷了。

他不怕報警，仗著有人給他屁。

可林嫻怕啊！

二十萬不是小數目，真要鬧大了，可玩兒不過法律。

不過褚郁還有一件事很好奇，為何班主任聽到羅大方舅舅的名號會這麼張？跟羅大方的舅舅之間有什麼關系？

“涵昕，你知道我們班主任的份背景嗎？”褚郁問。

沈涵昕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對啊，我差點忘了，班主任是我們學校老校長的孫媳婦！難怪查都不查就怪你，不就是仗著有校長撐腰嗎？真不知道校長的孫子是怎麼想的，娶了這麼個老婆……”

后面沈涵昕絮絮叨叨的話褚郁沒再聽，只是記下了林嫻與校長的關系。

養魂玉還真是塊燙手的山芋，堂堂神魔至尊為了保住一塊小小的養魂玉，還需要靠警察？

必須盡快拿到煉制洗髓丹的藥材。

著手里的養魂玉，褚郁對沈涵昕道：“幫我請個假，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去吧。”沈涵昕一臉擔憂。

“不用，你需要留在這里幫我記筆記。”褚郁隨便找了個借口。

沈涵昕猶豫地點頭答應。

看著褚郁下樓，沈涵昕總有種奇怪的覺，小郁似乎變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變得更有主見，更厲害，更陌生……

算了，厲害一點不是更好嗎？這樣小郁就不會被欺負啦！

這樣一想，沈涵昕不再擔憂，樂呵呵地回教室上課去了。

褚郁前腳剛走，便有人從教室里出來，跟著溜出了學校。

按照沈涵昕所說，褚郁來到了古玩街，一眼便看到了口中很顯眼的“玉竹軒”。

門前兩側擺放著兩座石獅子，很是威嚴，古樸的鏤空雕花木門上方掛著牌匾，瀟灑地寫著三個字“玉竹軒”，與旁邊現代化的建筑風格相比，顯得格格不。

高雅？

褚郁還真無法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邁過門檻，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兩側的紅木玻璃展示柜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玉石或玉雕，帶著玉本的涼意，還有一縷縷淡淡的靈氣。

褚郁控制不住想要吸納這些靈氣，可一旦吸了靈氣，這里的玉也就不值錢了。

這樣好像有點缺德？

罷了，坑老板一次就行了。

柜臺后的躺椅上躺著一位穿著大褂的中年男人，里叼著煙斗，左手盤著兩塊雕刻著“唐”字的球形玉石，手邊的圓形茶幾上擺著收音機，播放著褚郁欣賞不來的音樂。

穿著老式布鞋的雙腳疊，搭在對面的紅木椅子上，出一截奇怪的紅子，還從子的隙中穿出來，看得褚郁皺了眉頭。

“買還是賣啊？”唐老板眼睛都沒睜開，晃著腦袋揚聲問。

“賣。”

一個字，聲線稚，但卻很沉穩。

唐老板瞇著左眼，睜開右眼，一瞧，還是個剛比柜臺高那麼點兒的小屁孩，頓時沒了看貨的心，擺擺手道：“去去去……一邊兒去，別耽誤你大爺我做生意。”

褚郁也沒惱，只是多看了男人左手的兩塊玉石一眼，咧一笑：“死人堆里的東西也敢拿來盤，你還真是嫌命大。”

“咯咯”

唐老板下的竹編躺椅停下，雙眼猛地睜大，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孩，左手整個都僵住了。

“你，懂貨？”

“不懂。”

唐老板嗤笑一聲，“那你怎麼看出來的？”

“用眼睛看出來的。”

“……”

這他娘的不是廢話嗎？

唐老板從躺椅上爬起來，順手把兩塊玉石放一邊，面對著褚郁，有氣無力地說：“你要賣啥？”

你個小屁孩估計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就勉為其難地瞧兩眼吧。

“這個。”褚郁把養魂玉拿出來，擺在玻璃柜臺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原本還帶著幾分敷衍態度的唐老板頓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猛地拿起桌上的放大鏡，整個人埋了下去，盯著養魂玉瞧。

玉佩中央是鏤空雕刻的古樸符文，不足五毫米的圓形外圍居然還細地雕刻著龍紋。

外圍的龍紋居然每一條都不一樣，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龍里還叼著龍珠，細小的龍珠表面凹凸不平，像是文字，又像是瑕疵。

但唐老板認為這肯定是文字！

他想看清楚！

必須要看清楚！

“看夠了？”褚郁將手蓋住養魂玉，定睛看著老板。

龍珠上的符文有一定的法則之力，凡人看久了承不住，輕則頭暈目眩，重則七竅流。

可不想第一門生意就把人給弄死了。

唐老板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又咳了幾聲，故作輕蔑地說：“東西也就那樣，而且你都裂開了，我收了也賣不出去啊。這樣吧，瞧你可憐，算你一千塊。”

一千塊先收了，轉眼賣個百來萬不問題。

不管這是哪個朝代的，是不是真的，憑這細的雕刻，賣給那些玉雕癡的師父們也不錢啊！

賺大發了！今天可賺大發了！哈哈！

唐老板差點就要叉腰大笑，可站在他面前的孩居然拿著玉佩，轉就走。

“誒誒誒，你干嘛去？”唐老板忙走出柜臺，拉住褚郁的細胳膊，“你嫌了？跟你說吧，我給你這個價格已經夠多了，你這玉都壞了，別的店都不敢要！”

褚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松手。”

價值不于二十萬的東西生生給砍了一千塊？

真當是傻子不？

“誒呀，叔叔怎麼可能騙你呢？這個價格已經是我能給的最高價了，換別人，搭都不會搭理你。”

說不定比我更黑！

心里話唐老板沒說出來，苦口婆心地勸說褚郁，字里行間都拿當好忽悠的小屁孩。

褚郁卻是冷笑：“我的玉到底值多錢，我心里清楚，你不要，我可以拿去更好的門店，想必他們能出更高的價格吧。”

“嘿，你這小屁孩怎麼跟你說不清呢？”唐老板眼神一沉，舌尖頂著腮幫子，眼珠子一轉，盯上了褚郁手中的玉佩。

此人心存歹念。

當對方的手過來，褚郁率先作，扣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擰。

“啊啊！”唐老板疼得大，接著后背到重擊，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只枯黃消瘦的手掐住嚨，窒息立刻漫了上來，“呃呃！”

一連串的作讓唐老板都沒反應過來，愣了會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命被一個小屁孩按在手里。

隨著呼吸愈發困難，唐老板承不住開始擺手求饒。

“做生意，要講究誠信，你我相遇也是緣分，何必做得如此難看呢？”褚郁輕笑著說，“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嗯嗯！”

褚郁笑意加深，看似溫地松開手，拽著他的領將人提起來。

上半不靠自己就騰空的覺太奇妙，唐老板再次見識到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能力，捂著還發疼的脖子，眼神飄忽，不敢看。

他代為管理玉竹軒多年，也見過不能人異士，像這麼小年紀的人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真的是他眼拙了？

不會是哪個家族出來歷練的優秀后輩吧？

那可就玩大發了！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這塊玉到底值多錢？”褚郁著養魂玉，在唐老板面前甩了甩。

眉眼含笑，卻笑不達眼底。

唐老板看得直哆嗦，忐忑地想：我到底要喊多錢？您這到底是賣玉，還是搶劫？

“你就按照實際的價格來，放心，我不會為難你。”褚郁溫地笑道。

那雙瀲滟的眸子水潤潤的，看起來還蠻真誠，唐老板漸漸放松下來。

夙月神君當年可是藏弒父殺母之仇數萬年，潛伏神族期間一向是以溫潤如玉的形象示人，裝裝樣子怎麼不會？

唐老板仔細斟酌，豎起三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