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異聞錄》第20章 跳腳神(上)
師父無意得到了一牛骨,回家以後有一段時間一直在翻箱倒櫃地查閱古籍,之後卻再也沒有提到過這牛骨的任何信息。時間從沒有停住它的腳步。在我7歲這年,發生了一件讓人後怕不已的事,我的小命差一點就沒了。
師父家門口是一片大的空地,我平時就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玩,也沒什麼車啊人的,師父還是放心我的。這天天剛亮,師父帶著我打了一會兒拳之後,就回去看書了,留我自己在外面。本來泥的開心的,覺著有什麼不對勁,卻是說不出來。後來突然想到哪裡不對勁了,我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孩,也蹲在那裡挖泥。像是覺到了我的視線,緩緩地擡起了頭,衝著我出了個詭異的笑容。那會兒傻了吧唧的,也沒覺得什麼,還和他一起起了泥。到中午吃飯那會兒,師父在屋裡喊我回去吃飯,剛轉頭答應了師父一聲,回過頭就發現那孩子不見了。雖然奇怪,可也沒有多想,應該也是回家吃飯了吧,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這附近的小孩,是沒有人願意和我玩的。
怎麼說呢,我從小跟著師父長大,有家不回,這小縣城裡肯定是有什麼風言風語的。其次就是我師父的職業,這裡的人都是知道的。普通的人,他們害怕鬼神,自然會尊敬能驅鬼的先生,但是,這種尊敬的本質還是害怕,他們會害怕這種不能用已知的知識解釋的現象。人類是羣居生,一種也許是本能的東西一直伴隨著人類的歷史,那就是分羣現象,人類擅長於劃分你們和我們。在遇到鬼怪時,他們把同爲人類的先生劃分到了“我們”的陣營裡,信任你,依賴你。也是在平時,在更多的時候,他們會把先生劃分到“你們”的陣營裡,這是不和他們一樣的一羣怪人。大人們會告訴自己的孩子,離那個鬼的孩子遠遠的,他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他們害怕自己的孩子招惹了我,我會用邪法害他們。現在的我能理解,能一笑置之,能毫不在乎,但是在敏又脆弱的年,我做不到。我會很安靜的自己玩,但是心裡總歸是不痛快的。面子上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裡卻著能有夥伴的陪伴。這會兒突然來了個即便是不說話,但仍願意陪我玩泥的人,我心裡是有小竊喜和小期待的。火急火燎地拔完飯,放下碗筷,扔下一句,”師父,我出去玩了。”就跑了出去。
看著空的空地,他應該是還沒吃完飯的吧,還是不會來了呢?鬱悶的拉著土,也不知道是要玩些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比幾分鐘要長好多,等我無意間擡起頭的時候,發現那小孩又蹲在了我的對面,低著頭拉土。到了我的視線,緩緩地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好一會兒,角始終掛著一抹笑。“我鬼,你呢?”小孩歪了歪頭看著我不吭聲,額,比我還話。兩人小眼瞪小眼瞪了好久,又低頭玩了起來。我不在說話,他也沒有說話,一個下午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
大概到了晚飯飯點那會兒吧,那奇怪的小孩站起,朝著我招了招手。“我?”我手指著自己問道。那小孩點了點頭,很是僵,然後轉朝著後山那邊走去。後山那裡,師父是嚴我去的,要是平時我是一定會聽師父的話的,說什麼都不會踏進那裡,可是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小孩招手,我就站起來迷迷糊糊地跟著他走了。我的神智很清楚,可是就像是不我的控制一樣,跟著他朝前走。看見他在前面一跳一跳的超前跳,周圍的環境漸漸的偏僻起來,樹影在月的照映下像是斑駁的鬼影,“嘎嘎嘎”一陣不知是什麼的鳥傳來。我覺得好嚇人啊,從小聽師父給我耳提授命,小小的年級卻是對鬼怪之事聽聞無數,這會兒也是意識到了不對勁。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張大想要喊師父救命,卻只能一張一合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也不清楚走了有多遠,前面的影停了下來,我朝著四面看看,這是一片墳地,那會兒都是土葬,火葬沒流行起來,我們縣的一個大墳場就在這後山。一個個土包堆在地上,悽白的月照下來,雜扭曲的樹丫演奏著屬於它的獨舞。我驚恐的看著前面的小孩僵地扭過子看著我,脖子四肢機械的扭,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一步一步的朝我跳了過來。總算是知道今天我會看著這小孩那麼奇怪了,他的作四肢太僵了,就像是被一個算不上老練的傀儡師縱著的提線木偶。他蹲在那裡挖泥,是在很機械的重複著一個作,他的眼睛一直沒有眨過,只會木楞地看著你,他的臉上永遠是那一個表,一個讓人看著心裡發的笑容。我看著那張笑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淚不住的留,張大搖著頭想要逃跑,可是不聽我的使喚。一隻手朝著我的腦袋了過去,我能看到那手的五個指甲泥混合在一起,手背上一道道的痕。“啊”眼前一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整個世界全是空白,靈魂被扯的劇痛一陣一陣的傳來,“嗯~”勉強地睜開自己的眼睛,這是哪裡啊,我還活著嗎?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認出這裡是自己的房間。畢竟還小,這扯著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的哽咽起來,“師父,你在哪裡啊?師父,疼!”許是聽見了我的聲音,師父推開房門快步走了進來,“小,哪兒還疼,告訴師父,師父幫你看看,乖啊,不哭!”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溫的師父呢,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還真讓他蠱的止了哭聲。額,其實也是我不好意思了,這麼男子漢還哭哭啼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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