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再起》第一百零七章地山搖(上)
冬去春來,州,自唐以來,文風漸盛,自唐末以來,因爲地方偏僻,人口漸多,經濟日趨發達,從而使得文風愈盛。
與南漢其餘州縣相比,州戶口過萬,已經是有數的大州。
因閩地人口激增,且土地缺乏,州一直是其重要的糧倉,但,府的橫徵暴斂,令魚米之鄉反而是殍遍野。
甩著膀子,穿服,腳踏皮靴的衙役,帶著幾個白役,牽著幾頭驢,晃晃悠悠地來到員水村前。
村口的曬場上,早已經堆滿了人影,穿著破舊的服,著腦袋,不斷地張著,眼瞅著差人來了,嚇得脖子一,一個個都沒了剛纔的躍躍試,萎了起來,臉發白。
“大家也就到齊了,我也沒別的說了,今日也算省了事了!”膀大腰圓的衙役與瘦骨嶙峋的村民比起來,形了極大的詫異,衙役心中的優越,越發的高大起來。
“瞧公人說的,今個兒是丁口錢的日子,咱可不能忘!”年邁的村長依仗著年齡,陪著笑。
“除了丁口錢外,牛料錢,牛皮錢,農錢,加在一塊,每戶須與我一百錢!”
衙役咧開,出滿口的黃牙,但在村民眼中卻是吃人的惡鬼,惡鬼只是要他們的命,而他們,則要將他們生吞活剝,榨乾最後一滴。
“公人,咱村中未曾有過牛啊!牛料和牛皮錢如何有?況且,這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夏收未至,往日裡可不曾在今日收過,今年老天爺賞臉,想必是個好收,能否寬限些許時日?”
村長一臉的悲慼之。
“哼?興許是你們把牛藏起來了?不然怎地耕了那麼多地?”衙役叉著腰,大聲呵斥道。
“公人,我等不過是貧賤之人,若耕的地,都是人力啊!何曾有過牛?”
“以人作爲牛來使,不就是牛咯?”衙役瞇了一眼,揚了揚腰間的挎刀,鋥亮的刀片,令村長言又止。
“爾等刁民,莫不是想造反不?”瞧著這些卑賤的村民退了好幾步,衙役這才放開膽子,再次放聲說道:
“使君老爺說,數日後,將收使魚錢,以後住在員稅邊的,都將繳使魚錢,每戶三十錢,這是一年的!”
“公人好生無理,這員水從古至今,一直是老天爺的,我等吃魚,又不販賣,怎地又要收錢?”這時,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人擡起頭,實在忍不住,喊出聲來。
“墨淵,又是你小子,你家還欠了不酒麴錢呢?今個就一併了吧!”瞧到這個年輕,衙役雙眼一亮,連忙說道:
“若是無錢,你的妹妹不錯,若是與我,就給你免了!”
“呸,我家不曾釀酒,飲酒,何來酒麴錢,我小妹不會與你的,死了這條心吧!”墨淵一下就跳起,反駁道。
“公人,如今青黃不接,個個家中都無餘糧,原可靠員水緩解一二,如今又收使魚錢,我等實在無錢,寬限時日!”村長苦口婆心地哀求著。
“哼,爾等賤民,個個耍,我今日就要看看,你們可有餘錢?”掃了一眼這些瘦弱的村民一眼,衙役氣力十足地說道。
大手一揮,數個強壯的白役,拿著長,破門而去,大肆地搜刮起來,捉拿鴨,綁豬拆門,無論是藏在何的存糧,都已經被搜刮乾淨,甚至還有幾個因爲抵擋,而被打傷在地。
“這點東西哪能夠?”三輛驢車裝的滿滿當當的,但衙役猶嫌不足,意猶未盡地說道:
“今個暫且抵下,三日後,我會再來,餘下的欠錢,以及使魚費都要上,不然有你們好看!”
“番禺修葺宮殿,你們還要出十人,儘早的安排好!”
目送這些惡鬼的離去,墨淵了胳膊,不甘心地說道:
“這可是我們的存糧,離夏收還有數月,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不過四人,我們數十人,若是抵抗一下,怎地會被他們搶去救命糧?”
“淵哥兒,我知道你氣,他們雖然只是四個人,但卻是朝廷啊!我們只是一些泥子,又怎與朝廷作對!”村長坐在石頭上,一臉的茫然之。
“糧食都被搶走了,過幾日又有使魚錢,這是把我們往死路上啊!”有的村民嚎啕大哭起來。
“我家的大豬說能賣數百錢,就被搶走了,這羣天殺的啊!”
“嬸子,叔伯,去年,咱們錢不夠,才賣了所有田地,活到今天,如指著今年收好些,能過活下去,想來是不能了!”墨淵擡起下,忍著痛楚,高聲說道。
“剛春種,又徵發徭役去往番禺,九死一生,如今,我們……”
“事到如今,這日子沒法過了!”話未說盡,村長卻打斷他的話,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不遠的晉江王(清源軍留從效)治下,日子過得甚是痛快,咱們逃去,還能有條活路!”
“大家收拾一下吧!”
話音剛落,衆人連連嘆息,開始回家收拾東西,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這?”嘆了口氣,看到這,墨淵深深地失了,祖傳的兵書將法,如今卻無用,在這世,吃人的人世,坐等死,可不是他的想法。
員水村連夜收拾,第二天三更出發,逃往閩地,不料路上見其他周邊幾個村的村民,大家的想法一致,就是北上逃亡,離開漢國。
約到凌晨,一路上聚集的人數越來越多,上千人總是有了,規模越來越大,自然招致了軍隊的到來,一簡單的衝擊,上千流民死傷過半,逃離到了山林之中,茍延殘。
“大哥兒,你這法子真好,這些惡鬼怎麼也想不到,咱們竟然回到了老家!”
墨淵著前方,對著自家小妹的追捧,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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