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跟著晏歸辭趕到第三醫院時，正看見先到一步的凜風嶠，在氣急敗壞地指著寧唯的腦袋罵。

寧唯嚇得一直往后，于欣在兩人之間勸解。

林法醫從病房里走出來時，長嘆一口氣。

凜風嶠此刻正氣得腦瓜子嗡嗡響，回頭就瞪著他問：“老林，怎麼樣？”

林法醫搖頭，“氰化鉀中毒，詳細況，得等我拉回法醫室解剖。”

凜風嶠錘了捶自己青筋暴起的腦門，臉上那條蜈蚣一樣的疤痕，扭曲得像是要吃人一樣。

晏歸辭轉，往走廊另一邊走去，“我們去看看監控。”

辛守小跑步地跟上。

醫院的走廊、電梯、樓梯、水房、護士臺等地方都裝有監控攝像頭，為了私考慮，只有病房和廁所沒有安裝監控。

晏歸辭接過安保主任的鼠標，正在搜看刁子病房外的走廊監控。

凜風嶠進屋的時候，他已經將畫面截取下來，發給技部同事做進一步的圖像理。

辛守湊近屏幕，“這人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戴著口罩，又低垂著頭，一點兒臉都沒有出來。”

凜風嶠掛斷手機，湊近看監控視頻，“已經跟院方確認過，這個時間段里沒有醫生查房。”

辛守點點頭，“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就不像是真的管床醫生。”

晏歸辭卻突然問：“滿滿，畫面中的人，你覺不覺得有些眼？”

“眼嗎？”辛守搖頭，“臉都看不見。”

晏歸辭又提醒道：“看形，像不像我們在療養院電梯里遇見的護工？”

偏著頭，又細細打量一番，“瘦倒是一樣瘦，但是他很拔，那護工佝僂著腰板。鞋子不一樣，而且……發型也不一樣。”

晏歸辭卻更加篤定，“應該是同一人，就算戴著口罩，還是可以從圖像上做技鑒定。”

他這話一出，凜風嶠的手機已經撥出去了。

很快，就有警員前往辛氏旗下的高端療養院拷貝視頻資料，同時將兩個時間段里出現的影做技上的數據比對。

在他們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凜風嶠又接了幾通電話。

辛守從手機里聽見了辛滿滿的名字。

高度張地盯著凜風嶠。

凜風嶠掛斷電話，說道：“辛滿滿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在剛被救出時提取的樣本中，含有量安定分。”

辛守點點頭，心道對對對，與書里的況契合。

接著，又聽見凜風嶠說：“另外，在舊石棉村的地窖中，沒有提取到任何有關辛滿滿的dna樣本，基本可以確定，沒有住過地窖。”

辛守眨眨眼，編著瞎話解釋著，“我就說我沒去過地窖嘛，我一直被關在棺材里。之所以沒被憋死，應該是棺材之前沒封蓋，后面才封的蓋。”

晏歸辭看見凜風嶠神有些古怪，追問：“地窖里還有別的況？”

凜風嶠嗯了一聲，“那孩的份信息還在識別中，不過，室中除了的dna外，證組的同事，還找到一個藏在床頭里的計生用品，提取到的dna暫時沒有匹配上詳細信息。”

辛守秒懂，但還是很驚訝，問：“是使用過的計生用品嗎？”

不然怎麼會提取到東西，所以，是那個孩刻意藏在床頭里的證據。

一個雙手不能正常使用的孩，要將它塞進床頭里藏起來的，過程之艱難可想而知。

辛守問：“比對過刁子、溜子和村子里的幾位大爺嗎？”

能想到的男人，只有這些。

凜風嶠點頭，“都對不上。”

就在這時，技科那邊的結果也發了過來，經過圖像理后的數據比對，匹配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這幾乎可以確定，那兩個影，就是同一人。

辛守也后知后覺過來，不脊背發寒，低聲喃喃著：“還真是他上的消毒水味，所以他是跟蹤到了療養院嗎？”

凜風嶠沒聽清在嘀咕什麼，拍了拍的肩膀，剛才想張問，就見忽地捂住腦袋，一副又驚又恐，又慌糾結的模樣。

凜風嶠下意識地向臉上的疤痕，有些悻悻，然后跟晏歸辭打了聲招呼，轉離開監控室。

辛守心里惴惴不安，這會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害人的模樣。

跟著晏歸辭一路走，渾渾噩噩地坐進車里，這才發現行駛的方向不是去警局。

“我們現在去哪兒？”

“艾云家。”

“艾云家？”

“嗯。”

晏歸辭通過后視鏡，看見大張著，一副異常驚訝的樣子，眉頭微蹙，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什麼？”辛守捂著頭，很怕腦仁又開始炸裂般的疼痛，“你知道什麼？”

晏歸辭：“我在確定你懷疑的人。”

辛守不解，“你怎麼推斷出的？”

晏歸辭笑笑，“當局者迷。我檢索過你的社賬號，有一個人，會給你的每一條容點贊，會關注你互過的所有賬號，還會給你所有與艾云相關的容留言夸贊。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著你，窺著你的所有喜怒。再則，他曾經就住在乾安第三醫院。所以，對住院區的監控，了如指掌。”

辛守松了口氣，鼻子微微發酸，一時間，車靜默無語。

晏歸辭提前調查過艾云的住址，開著車，徑直上了繞城高速。

銘誠瑞府，是乾安近郊的一新商業樓盤，剛房不久，小區的住率非常低，業安保更是形同虛設。

辛守正怕晏歸辭問幾棟幾單元幾樓的問題時，他已經自顧自去到了艾云家門口。

甚至用一張黑漆漆的卡片，就打開了戶門的智能鎖。

進到屋，很古典的中式裝修。

玄關旁就是照片墻，上面只有坑坑洼洼的圖釘痕跡，卻沒有照片。

晏歸辭率先進屋，掃視一圈后，走向書房，打開了艾云的筆記本電腦。

辛守覺得房間很抑，到都是一樣的紅裝飾品，于是拉開了客廳的遮窗簾。

窗外，只一眼眺出去，目皆是鱗次櫛比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