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劇本殺演繹館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晏歸辭問辛守想吃什麼。

想了想，指了指路邊的一家螺螄店。

晏歸辭的表凝滯三秒后，還是點點頭，將車靠停路邊，帶著去吃了一頓微微辣的螺螄。

帶著一揮之不去的味道，兩人重新坐回車子里。

辛守看見他在導航療養院的地址，于是問道：“你剛才不是跟凜隊打電話，說去一趟警局嗎？”

晏歸辭點頭，“等送你回到醫院，我再去警局。”

辛守不樂意，“我們一起不行嗎？”

晏歸辭指指手背上的留置針，“你待會兒還要輸，先去療養院歇著，我們今晚，可能會忙得很晚。”

辛守又問：“那岳翀璽，如果又來療養院怎麼辦？”

晏歸辭眸沉沉，“你的房間現在比金庫還穩妥。放心，他進不去療養院的大門，再則……他今晚，不會再有非分之想的機會！”

辛守將頭靠在真皮座椅上，著安全帶，上下挲著。

怎麼也沒有想到，漫畫里病弱得像個鬼一樣的兇手岳翀璽，就這樣浮出了水面。

晏歸辭在劇本殺演繹館，查看了陳來運出現當天的所有監控視頻，視頻里總有一個男人跟著他，雖然他倆都戴著口罩，距離不遠不近，但始終形影不離。

直到進洗手間，病弱的男人摘下口罩吃藥，才讓人看清了他的面容。

正是艾云照片中的男朋友——岳翀璽，他比之照片，病態更甚，雖不及漫畫里那般象如鬼，但雙眼暴突，雙頰凹陷，青黑發紫，比鬼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了。

晏歸辭一直在通過后視鏡觀察辛守的緒，見著玻璃，郁郁寡歡，問道：“你早就猜到是他了，現在確定了，更難嗎？”

辛守搖頭，“我只是為艾云不值。”

晏歸辭雙眸微覷，想起艾云電腦里，被惡意p砍掉腦袋的辛滿滿，提醒道：“你的那位朋友，就算不是參與者，也是知者。”

他更傾向于，艾云是作惡的助推者。

辛守見話題轉到艾云上，怕他問出更多關于辛滿滿與艾云之間的私故事，于是轉移話題道：“那個小胖老板也是個人才，誰能想到他會在洗手間的鏡子里安裝攝像頭，這個死變態的！”

晏歸辭淡淡唔了一聲，“在鏡子里暗藏針孔攝像頭，確實變態，而且犯刑法。據《刑法》第二百八十四條規定，非法使用竊聽、竊照專用材，造嚴重后果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辛守嚇一跳，“不、不過那洗手間，是干分區，單獨隔間的設計，應該、還好吧？”

晏歸辭低低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老沃爾沃就停在醫院門口。

辛守大驚失，“你不送我進病房？”

晏歸辭抬抬下，示意往門口看——

那里站著一個中年大叔，斯文儒雅，英俊帥氣，一括的英式穿搭，打眼一晃就著多金的氣質。

療養院門口不老中青三代的，都在打量著他，們竊竊私語，又不敢靠近。

“辛叔叔來接你了。”

晏歸辭摁下玻璃窗，對帥大叔點頭微笑，親切喊道：“辛叔叔，滿滿就先費心您多照顧了。”

辛守見帥大叔回以微笑，這才不不愿地下車門。

剛關上車門，苦著臉一回頭，就見晏歸辭揮揮手，絕塵而去。

又抬眼瞥向辛爸爸，然后步履千斤重，耷拉著腦袋，一步一挪地走過去。

“滿滿。”

大叔的聲音很有磁，自帶威嚴。

辛守抬頭，出一抹笑，輕飄飄喊道：“爸爸。”

辛雋毅松口氣，釋然一笑，然后了炸的頭發，“走吧，爸爸今晚陪著你。”

辛守也悄悄松口氣，然后乖乖跟在他后。

時不時就打量他一眼，心里張，不安，恐慌，還有莫名其妙的竊喜。

竟然有爸爸了。

真稀奇。

辛守眼眶微紅，緒一上來，就有些抑制不住，只好低下頭。

進到電梯，辛雋毅這才發現兒像是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低低垂著腦袋，他正準備說話，就看見兩滴碩大的淚珠，吧嗒一聲，掉落在兒的羊皮小短靴上。

“滿滿。”

辛雋毅攬過兒的肩膀，擁在懷里，輕輕拍著的后背，哄小孩似的安著：“不怕了啊，爸爸在，滿滿不怕啊。”

辛守一癟，將臉藏在辛爸爸肩膀上，就再也控制不住，嚶嚶嗚嗚地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辛雋毅都有些手足無措，只一個勁地替兒順著氣，怕像小時候一樣，哭著哭著就過去了。

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安保的黑大叔們，在已經停止運行的電梯口前圍高大的人墻，隔絕了療養院里的其他八卦視線。

等辛守哭夠了，紅著臉回到病房，吊上點滴，心里還有些不踏實。

怎麼辦。

有種了辛滿滿的后，又了的爸爸的覺。

將被子扯上來，捂著臉，假裝睡覺。

辛雋毅怕兒悟出個好歹，估睡后，就輕手輕腳地過來，替將被子往下拉開一些。

小生那長長卷卷的睫微微抖一下，就跟小時候裝睡的樣子一模一樣。

辛雋毅寵溺地笑了笑，然后拉上窗簾，坐回沙發前理起工作來。

辛守裝著裝著就真睡著了，等醒來時，陪伴一夜的辛雋毅已經上班去了，現在接班的人選是晏歸辭。

他剛洗了個澡出來，古井無波的雙眼下，沉淀著青黑的倦。

“醒了？”晏歸辭著頭發，拉開深藍的窗簾，讓明的進病房，“早餐想吃什麼？”

辛守了糟糟的頭發，迷迷糊糊問：“帥大叔呢？”

晏歸辭竟對的稱呼一點不奇怪，解釋道：“辛叔叔上午有個重要的會議，半小時前剛走。”

辛守的腦子，這才重啟功，三兩步沖去洗手間洗漱過后，清清爽爽出來，坐在病床上問：“看你的樣子，昨晚又熬夜了吧。況怎麼樣？”

“岳翀璽已經被抓到了。”

“怎麼抓到的？”

“他在郊區的一家小超市里使用了艾云的親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