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無語，這人也真是想得出來。

“那棺材不對，不是我準備的棺材了，滿滿一進去，棺材蓋就封住了，原本的機關也打不開！我怕滿滿會悶死在里面，所以我出門去找工。我知道們的車在哪里，胎的陷阱是我設計的，當時往后備箱里放陳來運的尸時，看見過一個工箱。但是下山后才發現，有警察正在齊云山外圍搜山，我怕警察找到這里，就先將車藏在山坳里，然后帶著工回去撬棺，還是撬不開，而且發了什麼機關，棺材里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我就連夜去陳來運家，想要找設計圖紙。結果道路坡，我進山找捷徑，反而轉迷了路，這一來一回耽擱住，等我再返回時，你們已經將山神廟戒嚴了。”

岳翀璽還沉浸在憾中，凜風嶠卻沒有給他時間消化，直接問道：“你又為什麼殺刁子？”

“因為堰塞湖突然塌了，地窖的勢必保不住。石棉村的事，我一直是與陳來運單線聯系。刁子和溜子夫婦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刁子比溜子夫婦聰明，他推測出關在地窖里的人，本不是陳來運的人，所以一直懷疑陳來運背后還有一個人。我們原本互不干涉，我讓陳來運給他留言過，那人以后當尸送給他，但是湖塌了，事捅開，他就是第二個知人。所以，他必須死！”

……

華燈初上。

辛守走出警局的時候，整個人還被霾包裹著，心低到了極限。

岳翀璽是圖的人，那藏在暗助攻和他犯罪的人，又是圖什麼？

抬頭，盯著稀稀疏疏的星辰，哀怨不已，想要活著……好難。

晏歸辭取了車出來，停在辛守旁邊。

剛拉開車門進后座，就聽見寧唯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晏學長，地窖里的孩份查出來了，這是的資料，凜隊讓我復制一份給你。”

“多謝。”

晏歸辭接過資料，眉頭微擰。

車子緩緩駛出警局，辛守接過晏歸辭遞來的資料看，“境外渡來的啊。”

“嗯。警方據岳翀璽那些假證件假手續以及資金易，查獲一條人口買賣渡的暗線，在那里，找到了符合林法醫骨塑后的肖像圖。”

辛守翻開最后一頁的外籍信息表，有那個孩沒有整容前的照片，與大概三分相似。

“境外啊……”有些氣餒，“線索就這麼斷了。”

想了想《不歸》中，第一單元“山神娶親案”的結局，了的摻和，要簡單的多。

原書中沒有堰塞湖的垮塌，因而沒有暴出地窖里的尸和被囚孩。

岳翀璽最終依舊被晏歸辭他們抓到了，但是他只承認了謀殺陳來運，用的是蛇毒。

辛守嘆息，因為，把晏歸辭的開掛人生都變復雜了。

幽幽道了句：“晏歸辭，辛苦你了。謝謝。”

晏歸辭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抖，有些困，回頭看見滿臉的失落，想了想，于是開導道：“林法醫證實了岳翀璽的口供，確定艾云死于失溫。”

辛守輕輕嗯一聲，靠著車窗玻璃，“但我并不認為艾云是真的要殺我。岳翀璽說，那時候正要換服，沒有人會在殺人前還在服的吧，我猜只是看見了藏起來的岳翀璽，想要刺激他現罷了。”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你聽過之后，可能會不好。”晏歸辭想了想，還是覺得辛守有知權，見辛守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沉聲說道：“警方化驗過你那口棺材里的半凝固，里面有，羊水、臍帶、以及……攪碎的新生兒尸。而且……冰凍過。”

“什麼？”辛守的臉刷地一下蒼白得嚇人，如墜冰窖，遍生寒。

晏歸辭又說道：“警方通過對村民的查訪，調查到死者艾云曾經不只一次，喬裝打扮后出現在石棉村。我想，早就知道岳翀璽沒有死，甚至跟蹤到了地窖里，拿走了他凍在室冰窖里的嬰孩尸。事先放棺材中，并且，改造了機關。”

辛守難極了，整個人都有些搖搖墜時，聽見晏歸辭又說道：“我想，應該是你的溫，融化了那些冰凍起來的人組織碎渣……”

砰——

一聲巨響，晏歸辭嚇得扭頭看向后座，發現辛守已經慘白著一張小臉，昏了過去。

辛守一直在做噩夢。

夢里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所有的人都是簡筆畫勾勒的扭曲形象。

看見了艾云，從高一的新生員大會上，就對岳翀璽一見鐘，然后就一路，從高中追到大學畢業，才追到心心念念的男神。

卻不知道，這個男人，只是為接近高不可攀的辛大小姐，才假惺惺答應的表白。

就像艾云的一見鐘一樣，岳翀璽對辛滿滿，僅僅一面，就心神漾，輾轉反側的夢。

但是他很克制守禮，從來沒有顯過這個。

直到他快死了，艾云才從他口中，得知這個，辛滿滿，竟然就是他的愿。

差點瘋了，就像那本偶爾得來的劇本一樣，一個孩因山神而死，一個孩卻因山神而活。

活得好好的人要被燒死，天道要死的人卻好運地活著。

不認為那是前世今生的故事，分明就是天平兩端，就像和辛滿滿，致死都得不到的東西，卻是人家唾手可得而不自知的東西。

辛守這一覺睡得實在太難了，在夢里翻來覆去地哭，夜里又發起高燒來。

迷迷糊糊的，覺得四周好吵，天旋地轉的，又像是在地震一樣。

想起堰塞湖垮塌的那一夜，想起麻麻擺放的尸，想起那個和一模一樣的整容孩，又想起與共葬一棺被溫融化的冰疙瘩……

尖著，從夢里清醒過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姐姐你可別嚇我啊，姐姐！”

辛守的視線一片白茫茫，過了好久，才緩緩聚焦，有了清晰的像。

看見一個曬小麥的大男孩，正抱著。

他剃著板寸頭，五剛英氣，深邃微挑的眼尾，還留有一個月牙形的疤痕。

辛守一激靈，想起來了，那是書中關于辛承的介紹，那彎小月牙，就是姐弟倆小時候打架，掐出來的！

不過現在，他怎麼鼻青臉腫的。

“滿滿。”

辛守側過頭去，看向病房另一側，是同樣鼻青臉腫的晏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