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回到出租屋時已經是傍晚七點了。

太早已下山，蘇木也可以從小啾里跑出來氣，畢竟不是自己原裝的，用久了還是會有些疲憊。

見沈鶴又坐在電腦前翻閱郵件，蘇木決定表現一番，至給沈鶴煮碗面吃。

畢竟是頭回做鬼，蘇木還未能掌握好對力量的把控，稍不留意，那口買回來統共沒使用過兩次的鍋就這樣犧牲了。

沈鶴是聞著味兒進的廚房，踏進門的那一刻，他只覺眼前一黑。

灶上的火三尺高，鍋底和鍋算是首異被火燒出“滋滋”聲，角落里還有幾片黑不溜秋難以辨認的菜葉子，以及一個渾是正抱頭鼠竄的。

沈鶴迅速關灶開窗，戴上石棉手套將鍋底和鍋清理掉。

秋風從窗臺吹進來，將蘇木的軀吹得晃了晃，這才發現災難現場已經被控制住了。

再看著黑了臉的沈鶴，蘇木有些不好意思，這可真是不蝕把米，馬屁全拍馬上了。

“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沈鶴略一勾：“信，我當然信。”

說罷，他又不知道打哪兒掏出來一塊桃木牌，掛在了廚房門口。

“沈鶴！其實我是會做飯的！雖然我沒有記憶，但是我能覺到我的靈魂深的呼喚，我應該有一雙非常靈巧的手，做飯這種簡單的事，肯定是手到擒來的！”

蘇木追著沈鶴又飄回電腦桌前，見他拿起了一支筆，在那一沓小紙人的上寫下“蘇木”兩個字。

他的筆鋒剛勁有力，寥寥兩個字，卻寫出了磅礴的氣勢。

蘇木在心里默默嘆了一聲，隨后才意識到這是在寫的名字。

“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鶴并沒有理會蘇木，而是自顧自的又進了廚房，將那些黑暗食材通通倒進鐵盆里，劃了一火柴點燃鐵盆。

“沈鶴……你這是在玩火！”

蘇木歪了歪腦袋，默默道：“真是個迷一樣的男人，還是說現在不流行霸道總裁，流行玩火男人了？”

沈鶴哂笑：“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短的咒語是什麼嗎？”

蘇木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況不妙！

只見沈鶴點燃了那只寫著蘇木名字的小紙人，又將小紙人扔進了火盆里，同時落下的還有他富有磁的嗓音：“是一個人的名字。”

接著，蘇木突然到了一暖流從天靈蓋上灌下來，讓飄忽不定的魂魄有了支撐，可還沒容在這份安逸里多沉浸幾秒，就是一又糊又焦的味道沖進了的里，雖然沒有真實的，但蘇木就是覺得自己現在里都是苦的味道。

“咳咳咳……沈鶴……你！”

“響應國家號召，貫徹盤行，不許浪費糧食，還想要什麼，我燒給你啊。”

他說得義正言辭，煞有其事，讓蘇木竟然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能含著眼淚，在心里將他碎碎念上一千遍。

待那味道散去，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沒想到鬼的“消化系統”也不錯。

蘇木招來一張小紙人，滿臉殷勤地湊到沈鶴邊，后者卻拿起了震許久的電話。

“喂，鶴哥——！”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沖蘇木面門，如果聲音有力量的話，可能這會兒已經被彈飛了。

“嗯，拜托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警視廳那邊已經同意了，但是鶴哥……明明你自己出馬比我出面更方便，為什麼不……”

“謝了，后面的事就麻煩你了，再聯系。”

不等對方說完，沈鶴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蘇木迅速瞄了一眼手機屏幕，只看到了“司正”兩個字，再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警視廳？你從國打電話找人聯系東九區的警視廳啊？”

蘇木想起山田案時，沈鶴與那些前來查案的警似乎是識，可現在卻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來辦事，沈鶴到底想躲開什麼呢？

沈鶴明白的困，卻并沒有順著話題往下，“齋藤家是平安時代就興盛的一方大族，這些年來雖然子息不興，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的家族怎麼會欠錢不還，還惹上命案呢。”

“我記得寺良之前說過，齋藤爺爺告訴他，家里死過人，從那之后爺爺就病了，家里也重新修葺了……難道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蘇木這麼上道，沈鶴有些欣。

“齋藤老宅修葺的時間是從三年前開始的，那兩起命案中的另一起就是在這個修葺期間發生的，當時的證詞里有提到齋藤老宅經常在深夜傳出一些令人膽寒的聲音，或許是這個的影響，才導致工人失足落井。”

蘇木思索道：“也就是說，第二起命案時可能已經存在寺良所說的況，那能著手調查的，的確就是第一起命案了。”

沈鶴點頭。

而且第一起命案距今也不過八年的時間，檔案資料卻丟失了不，不過像這樣的案件，通常都會有備份文件，只要能找到備份文件，那麼至能解開第一層謎團。

“但僅僅只查到這些是遠遠不夠解決問題的，還是要找機會去齋藤老宅轉轉，今天出師不利，先是齋藤爺爺又是齋藤，還有那兩個兒子，浪費了時機。”

沈鶴這話，讓蘇木又想起齋藤爺爺那僵的笑容和詭異的眼神，總覺得齋藤爺爺好像能看見，甚至可能齋藤爺爺還有什麼話想跟說。

蘇木想了想，還是戰勝了心的恐懼，對沈鶴道：“下次再去齋藤家，你記得帶上我！”

“嗯？”

“我覺在齋藤家有一個很重要的，只有我能揭開……人的直覺，很難跟你解釋的。”

看著那副又害怕，但是又想要幫忙的表，沈鶴不由得勾了勾。

還真是個熱心腸的小鬼。

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蘇木趴在電腦桌邊，瞄了一眼已經滅了火的鐵盆，空的雙眼里流起了彩，蒼白的微微彎出一個圓潤的弧度，笑得有些靦腆，“鶴哥！你可以給我燒一條小子嗎！”

“？”一個鬼還這麼講究？

次日一早，沈鶴再一次卡著點拎著雙份的早餐，等在了華蘭小學門口。

當然，同行的還有他掛在包上的那只小啾。

寺良今天的神狀態好了不，至能吃下去早餐了。

看著認真吃面包的孩子，沈鶴放了聲音，問道：“寺良，昨晚還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寺良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沖著沈鶴點了點頭，從書包里翻找出昨天沈鶴放到他上的手機。

“剛睡下的時候就又聽到聲音了！當時我還問大伯，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大伯說沒有，然后大伯就出去了一會兒，我開著手機錄音，想等大伯回來，可是沒多久我就睡著了，而且那些奇怪的聲音也沒有再聽到了，我就一覺到天亮！”

接過手機，沈鶴檢查了一下文件，卻并沒有直接播放，而是了寺良的腦袋，“好孩子，好好上課吧，剩下的事，給叔叔就好。”

等兩個孩子進了學校，沈鶴才又找了一家網吧，將文件上傳到電腦上。

從音頻波形上來看，起伏的幅度非常小，中間還有大量的空白噪音。

好在沈鶴會簡單的音頻理技巧，將聲音放大數倍后，沈鶴和蘇木終于能通過耳機清晰地聽到一段非常均勻、有節奏的咚咚聲。

“這是什麼的聲音？好像并不是腳步聲誒……”

小啾捧著耳機，把自己都快鑲到耳罩里了，“怎麼覺還有沙沙聲啊，還脆的……”

沈鶴戴著另一副耳機，還在理音頻文件，似乎是想要捕捉聲源。

這頭仔細分辨的小啾突然驚：“啊！沈鶴！這是切東西的聲音！是刀到了案板的咚咚聲！”

而那頭沈鶴也正好將“咚咚”聲作為噪音源，進行降噪理后，兩人的耳機里同時響起，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我……不想……殺……頭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