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沈鶴敲響了齋藤老宅的大門。

這次是齋藤純一郎親自出來迎接的，見著沒有了胡子和長劉海的沈鶴，他和蘇木的反應一樣，皆是一愣，隨后又展出屬于和善的笑容。

那張四方臉，如果不是眼睛瞎了一個，配上這樣的笑容，應該是會讓人到親切的。

蘇木想起頭回見面時，他給人的迫，說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歹徒也不為過。只是這才隔了一天，怎麼人就溫和下來了？

“沈先生您好，上回招待不周，真是抱歉，寺良這孩子也沒有跟我們提起過您是華國教育報的記者，真是失禮了。”

齋藤純一郎如是說道。

蘇木開始往沈鶴大腦里發送彈幕。

“你什麼時候教育報的記者了？”

“你不是說不想讓寺良因為你遭人詬病嗎？你的方法就是造份啊！”

“但是這個齋藤純一郎還真是商人本，一聽說你是記者，直接大變臉。”

沈鶴對蘇木的嘰嘰喳喳，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他握住齋藤純一郎出的手，笑道：“為了最真實的報道，當然應該用最自然的方式，所以沒有告訴寺良我的工作。”

齋藤純一郎笑了笑，側將沈鶴請進家門。

因為這次是有備而來，又是齋藤純一郎接見，沈鶴終于有機會在白天好好打量這座寢殿造的建筑群。

齋藤純一郎與沈鶴并肩而行，他的右腳有些跛足，沈鶴也就順理章地減慢了速度。

“齋藤先生，聽寺良說，齋藤宅是重新修繕過的？這樣龐大的建筑，真是了不起啊。”

“啊……是！房屋有些老舊了，就想著修繕一番，但基本的布局沒有改變，否則八年恐怕也很難完。”

“那也是十分驚人了，說起來，這次來訪，主要是想訪問一下齋藤先生幾個關于兒心理教育引導的問題，當然了，這次只是做一個前采，稍后還會有同事來跟進。”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沈先生，我們進屋聊吧。”

沈鶴說得煞有介事，好像真是帶著采訪任務來的。但蘇木清楚得很，他的背包里連一張能寫字的紙都沒有。

蘇木算是明白了，沈鶴這人怕不是有八百個心眼子，跟人家聊天說話，本質都是在套消息。

認真地記好齋藤純一郎說的每一句話，思索著沈鶴問話的用意，還瞄了眼口袋外的境況。

好像只要是白天，就不會撞見齋藤禾彥，也沒有被離的覺。

正觀察著，齋藤純一郎就領著沈鶴進了母屋，招呼阿姨給沈鶴準備一些點心和茶水。

“不太對勁！”的聲音再次在腦響起，沈鶴挑了挑眉，擺正坐姿，還把小啾掏出來，放在了背包邊，讓小啾可以靠著背包坐住。

“看得出齋藤家是十分講究舊時禮節的，作為貴客，齋藤純一郎應該請你去茶室品茶談話，怎麼就讓你坐在母屋聊天了呢？”

沈鶴掩輕咳兩聲，趁機低聲回道：“因為那間茶室本來就不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因為蘇木一直是于掌大的小件視角，所以昨晚回去后，沈鶴同蘇木分過，他在茶室里到局促擁的發現。

所以這回蘇木還以為能再進茶室查看，卻沒想到齋藤純一郎不按牌理出牌。

隨后沈鶴還真問了齋藤純一郎幾個專業問題，就教育心理學，兩人進行了一番探討，聊到興起，還有幾分相見恨晚的味道。

從齋藤純一郎的言談舉止里，蘇木對他大有改觀。

除卻初見時他表現得十分強勢嚴肅以外，這次的相，無論是話語間的玩笑，還是專業問題的分析，他都表現得十分謙遜，甚至對于沈鶴一些好的建議，他都是從善如流的。

他的公司規模很大，也去過許多國家進行演講，有這樣就，為人又低調謙和，怎麼覺……他可能是個好人？

蘇木一頓分析猛如虎，最后結論又不敢到沈鶴面前舞，只好繼續保持安靜，聽沈鶴表現。

“齋藤先生在兒心理方面的研究，確實是我輩楷模，想來應該也有過不切經驗和會吧。”

來了，沈鶴的正題終于來了。

被問到話的齋藤純一郎面上明顯有些恍惚，在沈鶴再三呼喚他的名字后，他才答道：“慚愧，我并沒有在家庭生活里為一個好父親。”

見天向晚，再過不久寺良就該放學回家了，齋藤純一郎發出了請沈鶴留下用餐的邀請，沈鶴卻之不恭。

在齋藤純一郎離席去吩咐廚房多備菜些后，再次返回，卻發現沈鶴已經沒有留在原來的座位上等待，而是站在外圍孫庇朝著房屋上打量。

齋藤純一郎不聲：“沈先生對我家的房子好像很興趣。”

沈鶴笑了笑，沒有接話。

但齋藤純一郎并不是很想讓沈鶴過多留意房屋建筑，三言兩句間又將沈鶴帶回了母屋。

蘇木小聲嘀咕：“你一直在看他家的母屋造，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沈鶴低聲音：“從外面看，房頂的高度比起往常見到過的母屋造都要高了很多，但走進來卻并沒有覺得更寬廣，你替我上二樓看看去？”

蘇木震驚：“我？我怎麼去啊！”

沈鶴笑了：“飄上去啊。”

經他這麼一提醒，蘇木這才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一只小啾，而是鬼啊！

只要避開有的地方，蘇木是可以在這樣大的房子里自由穿梭的。

但想起昨天魂都差點被吸走了的驚恐，蘇木還是有些猶豫。

沈鶴從背包里了一張小紙人出來，在小啾臉上。

“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后紙人就會把你召回。”

有了這項保障，蘇木歡欣雀躍地一把沖出小啾的，在空中游了兩個圈才滋滋地開始探索。

也不敢浪費時間，直奔著二樓而去。

齋藤純一郎的屋子和寺良他家的那套屋子母屋的布局呈軸對稱狀，只是樓梯里沒有了那個道。蘇木一路著樓梯往上，目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設有五間臥室，一個儲藏室，一個衛生間以及淋浴間。

蘇木飄進了主臥，裝還是一貫的東九區風味，只是中間擺了一張格格不的木床，床邊還掛著幾件小男孩的裳。

齋藤純一郎沒有等周末，就先為寺良買床了？

主臥有充足的，蘇木沒有辦法到游走，只能著墻壁，向那張木床靠近。

突然后傳來了“嗒嗒”聲，蘇木驟然回頭，一顆足球滾到了臥房門口。

不是說……齋藤禾彥白天不會出來嗎？

蘇木按下心中的恐懼，試探著往外飄了飄，剛探頭進了走廊，接著就刮起了一陣狂風，把直往走廊深推。

“沈鶴！沈鶴！十分鐘到了沒啊！救我！救我啊！”蘇木扯著嗓子咆哮著。

只是十分鐘哪有這麼快的。

蘇木絕地閉上眼睛，可數秒后，子停了下來，風也止息了。

等蘇木再次恢復視覺時，已經漂浮在了敞開著大門的衛生間門口。

那馬桶上還有儲格，格子在，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奔出來了。

“這……是讓我拿？”蘇木呆呆地問道。

四周空無一人，齋藤禾彥也沒有出現。

只有，和那個還在的儲格。

蘇木大著膽子，手去推儲格的門，那門還沒有接到的手，“唰——”的一聲就自己開了。

還沒等蘇木看清里面的東西，就像被水馬桶走了一般，旋轉著落了小啾的里。

小啾眨了眨眼睛，和面前的沈鶴大眼瞪小眼。

“十分鐘到了？”

沈鶴搖頭。

“那你把我拉回來干嘛！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沈鶴噎住，心道，不是你大呼小，跟要灰飛煙滅了一樣喊他救命的嗎？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