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畫師》第二章人間廣陵

["白折帶著高銘聲去到二樓臥室。的臥室有一個梳妝臺、一張床,一個小沙發,一個茶幾,剩下三分之二的麵積、全被各種各樣的櫃子所占據。

白折暫沒開口,隻上前一一過那些櫃子。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事不由就開始神思恍惚起來。

等不得白折再這麽拖著,高銘聲開了口問:“白小姐,除了剛才問你的那些問題,我還想問,我父親為什麽一定要我來替你辦事?我剛留洋回來,我是學理的,國缺大量的理專家,我會找到一份好工作。就算我父親破產,我還是可以養活我們一家人。”

白折纖細的手指到一個櫃子上,然後打開了,頭也不回地問高銘聲:“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家是怎麽富起來的?”

“好像是十年前。也是那個時候,我父親買了個保險箱。他過個三五天總要去看保險箱裏的東西在不在,但不讓我們看一眼。”高銘聲皺著眉答。

十年前的高銘聲還很小。他依稀記得那時候他家很窮。他的父親不知道什麽賺了第一桶金,拿這錢跟著別人去做了元投機,竟然賺了一筆。然後,他們家這才靠那筆錢做生意發了家。

“保險箱裏的東西,就是我父親給你的。”白折說著,從櫃子裏拿出一個不起眼的瓦盆,“它‘聚寶盆’。”

“沈萬三的聚寶盆?真的有這玩意兒?那也無非是個古董罷了。”高銘聲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什麽,神大駭,“等等!你……你是說聚寶盆真的有生財的功能?我們家的第一桶金是來自聚寶盆?這怎麽可能!”

傳說,往聚寶盆裏扔一個銀錠,它會生出滿盆的銀錠;往裏麵扔一塊金子,它便會生出滿盆的金子。沈萬三靠著它發家致富後,幫助村裏人打了七十二眼井,可見他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人。隻是,他最後因“得寶不獻”被皇帝判了滅門之罪,沈家就此絕後。

高銘聲的視線直直盯著聚寶盆,好似不相信這樣的竟然真實存在。他是學理的,眼下這一切,實在超出了的所有認知。

“當然是真的。”白折微笑,把聚寶盆重新放回櫃子裏,“還有那白綾,你要是了,便會自縊。我這些櫃子裏,每個櫃子裏都放著一些有特殊功能的古董,你可不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高銘聲一臉不可置信,“你又多大了?你到底是誰?”

“噓。”白折豎了個手指,“問一個姑娘的年齡,這可不合適。至於我是誰……我無父無母,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的主人創造了我,我替我的主人辦事,僅此而已。”

說到這裏,似是知道高銘聲想問什麽,白折繼續道:“那些傳說中的事、很多都是真實存在的。宇宙廣袤。很多你沒見過的,不代表不存在。這些東西非我主人所創造,但由我主人所保管。許多年前,發生了一些事,主人了重傷,他的很多東西也被落在人間四。主人在養傷,我的任務是幫他把那些東西找回來。”

“那麽,我可以幫你做什麽?”高銘聲問。

“你學識很高,你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去做實驗,找出他們的。”白折朝他眨了眨眼睛,“此外,這個時代的東西,我反倒不懂。你留過洋、見識廣,我需要你的幫助。怎麽樣,合作愉快?”

高銘聲聽到這裏,緒已變得無比激。膽怯和恐懼,他肯定是有的,也一時還不能完全接眼前的這一切,但他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更多到的是興。他本是學理的,致力於探索人類的終極奧。現在,這樣一個機會好像終於來到了他的麵前,好似他邁出一個步子、就能更接近這個世界的真相。

於是高銘聲總算是回答:“合作愉快。”

見到他的樣子,白折放了心,笑了笑說:“好了,今天先到這裏。我去準備一些東西,三日後要用到那秦羽的上。我這些櫃子裏的東西,不悉前,你先別。”

白折舉起紅傘起離開了。影沒梅雨季沉的天空。高銘聲從二樓隔著這層水霧過去,不知怎得、總有一種錯覺,好似這白折是畫裏走來的人。風起,雨來,墨散,而將再不複出現。

弄堂之中,白折撐傘兀自緩緩走著。剛才對高銘聲說起了些許往事,好似到了某個塵封在心底的記憶。麻木地活了太久太久,此刻竟然覺得心微微疼了一下。雨又開始下了,白折出手,一滴雨落在的掌心。掌心,抬眼看向這場落雨。

記得,有一次迷了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惶恐萬分。那個時候,是主人打了把傘朝走來。他張開手、對說:“折折,跟我回家。”

因了他那句話,再也不懼怕雷雨。

白折呼口氣,用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才繼續朝前走。忍不住想——如果我把東西都給你找回來了,你是不是就會來接我回家了?

三日之期轉瞬即到。這是白折與秦羽相約改變妝容的時間。

秦羽給白折打了電話。秦羽在片場拍戲,打電話是告訴白折,不能上門拜訪,想問白折能不能去片場找。這場戲是俞祁投資拍的,他在傍晚會去片場看看況。所以秦羽不想離開,生怕錯過了與俞祁相見的機會。

俞祁,自然便是秦羽喜歡的那個男人。

白折答應下來,帶著一個小藤箱、打著一把小紅傘,如約趕到片場,靜靜看著秦羽拍完一場戲。秦羽的天賦很高,很快拍完之後,便能回到單獨的化妝間休息。白折也便跟著去到化妝間,開始著手準備起化妝用

“白小姐,多謝你。他估計過會兒就到了,咱們來得及嗎?錯過了這一次,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有機會看見他。他不接我的電話,自然也不想見我。”秦羽有些著急。

“來得及。你閉上眼睛,我幫你化妝。你要是無聊,就把你們的故事講給我聽吧。”白折說著,抬手輕輕上秦羽的臉、溫聲細語地對秦羽說話。

白折的話好似有某種魔力,秦羽聽了,就真的閉上了眼睛。聞著白折指尖若有還無的胭脂香,秦羽似乎放下所有警惕,慢慢對白折講起了和俞祁的故事。

秦羽本在北平,偶然遇見了去北平談生意的俞祁。俞祁被秦羽特殊的氣質所吸引,便向提出了簽約邀請,讓當他公司旗下的演員,去上海當大明星。秦羽心了,隻是當時的還不知道,是對這個工作機會心、還是對俞祁心

以前,雖也北平,但秦羽隻在那方寸之地活。後來,去到上海,是俞祁帶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廣袤與繁華。他帶騎馬,帶看歌劇,帶走進那些活生香的夜場。他在因不會演戲而著急落淚時開導,在不會吃西餐時安的窘迫。他寵、砸了大把銀子把了大明星。

是他在茫茫人海中發掘了,點亮了生命裏的彩。自然不可救藥地上他,眼裏再也沒有其他人。以為他們馬上就可以結婚了的時候,發現他上了別人。

秦羽的故事講完了,白折為化的妝容也好了。

“他喜歡上的那個姑娘,什麽名字?”白折輕聲問。

“廣陵。孟廣陵。”秦羽說,聲音夾了一哽咽。

“妝容已好。那個孟廣陵,定然不及你。睜開眼睛吧。”白折說。

秦羽點頭,睜開了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滿臉驚訝。鏡中的容悉而又陌生。看不出任何化妝的痕跡,也確定鏡子照出的五還是自己的。可是看起來就是完全不一樣了。隻可遠觀、不可近而玩的青蓮,突然就變了帶刺的玫瑰,風萬種、看上去有一危險,卻有極大的力,隻想讓人不斷靠近、再靠近。

“你滿意嗎?”白折問

“滿意,很滿意。謝謝你。”秦羽雙眼一刻不停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出了自信的微笑。

也便在這個當頭,秦羽的助理敲響了房門,“秦小姐,俞先生到了。”

秦羽整理下著,忙起往外走了。

助理麵,猶猶豫豫又說:“那個孟小姐也在。”

秦羽聽了,愣了一下,但現在對自己的妝容很自信,輕呼了一口氣,也便出去了。

白折也對俞祁和那孟廣陵有些好奇,拿上自己的東西,也走出了化妝間、觀看著。

外麵是一個走廊,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士和一個人挽著手走來,看起來郎才貌,仿佛是在對那秦羽示威。想必,這便是俞祁和孟廣陵了。

孟廣陵與白折想象得有幾分相似,卻有些不同。孟廣陵確有玫瑰的豔,但似乎更像一壺烈酒,是男人最的烈酒、窮盡一生也要飲上一口。孟廣陵的淩烈、潑辣、熱都是在舉手投足、一眉一眼中的。相比之下,純看外形,秦羽的確已勝過了孟廣陵,但實實在在相下來,才會發現秦羽上、似乎缺孟廣陵上有的一種味道。

白折輕歎一口氣。——本佳人,奈何為了模仿別人,反倒失了自己的氣質。

秦羽看著他們二人走來,大著膽子上了前,出笑容:“俞先生。”

自然沒有喚那孟廣陵,甚至看也沒有看孟廣陵一眼。

俞祁的視線落到秦羽上。從前的清純佳人突然變得風萬種、萬分起來,他果然覺到了幾分新鮮,似乎見著秦羽、就挪不開步子了。但許是終究顧及著邊的孟廣陵,俞祁隻微笑著說:“啊,小羽啊,好久不見。”

孟廣陵視線來俞祁和秦羽上走了一個來回,然後鬆開了俞祁的肩膀,笑道:“原來啊,俞先生是想找人敘舊,那我可要知趣點。俞先生,我先走了。”

俞祁麵有些尷尬,住了孟廣陵:“廣陵,你別生氣。”

孟廣陵隻笑,然後附在俞祁耳邊說:“我可沒生氣。這吃醋嘛,我當然有一點吃醋。但還是俞先生高興最重要。俞先生會過了舊人,隻要別忘了我,這邊夠了。”

孟廣陵吐氣如蘭,吹得俞祁耳朵的、吹得他心也的,但當他想去抓住的時候,已經轉了。

俞祁目送孟廣陵離去後,才轉過頭看向秦羽,“吃過飯了嗎?”

秦羽搖頭。

俞祁點點頭,“等我片刻。我去談會兒工作,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秦羽自然高興萬分。

白折把一切看在眼裏,卻更深地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孟廣陵是個極為厲害的人。這秦羽啊,真是危險了。白折擺擺頭,終究隻能對秦羽打了個招呼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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