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畫師》第二十七章秦淮往事(下)
["主家看得下都要掉下來,忙問:“你如何會這等技藝?”
“母親教給我的。沒告訴我祖上是誰。家的技藝傳男不傳,母親學了,便被家裏趕出來了。”木尋安道,“母親去世得早,沒都教給我。不過,我不喜與人說話,平時得空,就喜歡自己鑽研,小石子、小木頭,我都雕刻過。”
“甚好!哈哈哈,甚好!這老天爺是賜給了我一個寶啊!這下,看我不把那些對手都下去!”主家哈哈大笑,忙讓木尋安為床雕刻起來。
木尋安在這床上雕刻了很多。巧奪天工的手藝,把這些刻得栩栩如生。白日裏,當照的時候,它們如真的在活,仿佛下一刻就會跑出來,在這人世間馳騁奔騰。當夜晚來臨時,它們則會默默收起爪牙,隨著主人睡的安眠。
自然,主家對外宣稱,這床是引來了神靈的。這些都是神,會保護睡覺的人不傷害。這些,會幫人擋住一切妖魔鬼怪。
這床本就雕刻得好,加之這主家會宣傳,專門為這床開了個展覽,見到這床的人都連連稱讚,隻道從未見過這樣的技藝。
於是,這床就被賣出了天價。
府上諸人的夥食都跟著好了,木尋安也開始有了自己的院落,不必再跟其餘丫鬟在一起。
木尋安也沒有貪圖錢財,隻是覺得不再當丫鬟後,有一件事是好的,就是可以專心致誌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裏打造各類東西。
造了會飛的紙鳶,造了會跑的兔子……
這些東西有一些被賣了出去,還有一些被主家珍藏起來、舍不得賣。
大家都說這府上來了個再世魯班。可是大家都隻見其、不見其人。
直到一晚,木尋安幹完活,洗了洗手,吹了吹手上被木頭刺傷的傷口,正準備睡覺,有一人突然出現在這庭院之中。
“你是誰?”木尋安問。
“我寂修。”寂修上前一步。
“你找我?”木尋安再問。
“是。你木尋安,七歲喪母,九歲被賣,到如今這個府上,你的境況才好起來。”
聽了寂修這麽說,木尋安警惕地後退。皺了皺眉,似因為被人窺探到私而不悅。“閣下請離開。”
“給你看一個什。”寂修說著,拍了拍手後,有一個“人”走了出來。是正常人的半個高,畫了逐煙眉,點了梅花妝,活的一個佳人。走過來,笑嘻嘻地朝木尋安作揖,然後跳起來了舞。如兔,靈如鬆柏之姿,似引得月華流下、隻為襯托一人。
“這……這不是真的人,是……木偶!”木尋安清冷的雙眼第一次流出驚訝。
“是的。”寂修道,“你所造之,雖玄妙,但隻是借助與之力,再或者是風力、水力。你做的東西雖然會,但仍是死。我這木偶,卻是活。這麽些年過來,世上僅存這樣的一個木偶。而你,可以造出這樣的木偶,甚至比這更好的木偶。”
“不,我不會。”木尋安皺眉,“這樣的技藝……怎會出自凡人之手?”
“你有極大的天賦,會為一名出的偃師。有一本書記載了完整的偃師之道。你母親學的,隻是半本。秦淮河畔有靈骨齋,你加靈骨齋,我給你另外半本。”寂修道。
“可是……主家對我有恩。”木尋安握拳。
“你給他帶來的金銀珠寶,足夠他花幾輩子了。”寂修道,“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想一想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我……”
“若改主意,你可來靈骨齋找我。”寂修這麽說完,便走了。
無疑,寂修是深諳人心的,知道木尋安想要的是什麽。
木尋安已在這裏待了三年了,覺得自己已經快把自己已有的智慧用盡了。憑現在的知識,也隻能造這些東西了,最近一年裏、都沒有造出更新穎的東西。
知道黔驢技窮了,需要一個人引導。遇到了瓶頸,正是需要找到突破瓶頸的方法。
就在這個時候,寂修朝拋出了橄欖枝。那麽,又怎能不接?
如一個修行多年都悟不到何為道的道士,也像一個苦修多年參不佛法的弟子。道有道法,佛有佛理。而的道,便是偃師之道。幾乎是寂修離開之後,木尋安已做下決定,此生,一定要去靈骨齋看一看。
這一晚,講完自己的故事,木尋安朝管銘清淺一笑。“說完了,這就是我的故事,是不是乏善可陳?”
“怎麽會!你簡直是天才!”管銘忍不住誇讚,看著故作堅強和淡漠的神,也為心疼,“你放心,寂大人,白姐姐,極夜大哥,還有我,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靈骨齋是世上最好的地方,你就安心在這裏。今天晚了,你先好好睡,明天見。我帶你悉一下靈骨齋。”
管銘說完這話,也便離開了。
而木尋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不知自己為何就突然變得說話了。
從前,向來不與人講自己悲慘的過去。
講一遍,便好像把自己已結痂的傷口再撕開,再經曆一遍那淋淋的場景,也再一次讓自己痛一遍。
今次,卻把所有都告訴了管銘,而且不覺得痛苦、反倒覺得解。
也是這一夜過後,慢慢變得活潑起來。從小原本也是活潑的子,是後來經曆了太多苦難,才變得沉默寡言。
木尋安現在知道,靈骨齋是個神奇的地方了。來了,便好似告別了所有的過去,有了一個嶄新的人生。
木尋安從此開始在靈骨齋研究機甲,並借助這些機甲幫助靈骨齋找回失落的舊,並漸漸與管銘互相傾慕、為一對。
直至百年前,有敵來犯,靈骨齋幾乎是遭遇了自建立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寂修重傷、極夜重傷,管銘付出了生命,木尋安的機甲幾乎毀滅殆盡,才換來靈骨齋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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