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桂，你拿的是什麼？」李母驚訝的看著兒手裏提著的裝了一半的麻包袋，擔憂的就問道。

李友桂提著手裏的麻包袋把它輕飄飄的放到李母的面前：「媽，這是我在市裏買的棉花，回來時天那麼早，怕被人看到了，我就藏在了山上的地里。」

哎，弄個棉被容易嗎？還得要的，太鬱悶了。

棉花？！

李母頓時眼睛一亮，趕打開袋口一看，真的是一袋子的棉花，大概有十五六斤的樣子。

「哪裏來的這麼多棉花？你哥買的？在哪買？貴不貴？一定花了不錢。」李母既高興又心疼，家裏沒錢，可天氣冷又睡不了，太難了。

「我在市裏跟人換的，去市裏的路上進山裏採的蘑菇木耳，捉到了幾隻野野兔。媽，你別心疼，這些棉花做兩床被子，以後全家都不挨凍了，被子能用很多年呢。」李友桂沒嫌棄這個媽小氣摳門，李母是被生活所迫一個人養這麼多人，基本上大多數過著有頓沒下頓的生活，男人靠不住，兒子也靠不住，李母是最可憐最無奈的一個人。

李母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不過抬手了一下眼角。

「媽，這些棉花得打棉胎才能用，我們這裏有專門打棉胎的嗎？」李友桂明明看見了李母眼角的眼都當沒發現，而是繼續問道。

李母當然知道。

「明天不去放牛了，媽拿去打棉胎，打三床，一床五斤。」

不去放牛？！那就是不要那五個工分啊，那怎麼行？放牛又不花力氣，只是花時間而已。

「大弟明天去放牛，他放假了，明天我陪你去打棉胎，順便給家裏多加一把鎖。」李友桂立馬把李建文給安排得明明白白，這假放得剛剛好。

「姐，放牛的事就給我，我一定把牛看得好好的，讓它們吃得飽飽的。」李建文被授予了任務高高興興的應下了。

李友桂為啥也要跟著一起去打棉胎？還不是擔心李母這弱的子會吃虧？保不齊有人不長眼眼紅這些棉花想要佔便宜，或者搶要幾斤，是去保護棉花的。

棉花在這兒可是不好買的東西，主要是他們這邊不產或產得，冬天家家戶戶都要蓋厚厚的被子，因為這兒沒坑睡，全是睡木板睡。

只要是李友桂決定的事，李母都沒意見，也想到了要是別人知道了會來跟要棉花，大兒在的話，那些人可能要忌憚一些。

時候不早，一家人陸續洗漱上床睡覺，十二月底天越來越冷時李建文早就去和李父睡在同一間房了，棉被不夠也方便照顧李父。李友桂和李友柳還是睡一張床蓋一張薄被，晚上全是穿完了所有的服才睡的。李母帶兩個最小的兒子一起睡，也是穿完僅有的服，不然真睡不下去，太冷了。

天亮之後，李友桂先去把水挑了，李母在燒水在煮粥，李建文洗漱完了之後就開始掃地，最後李友柳才領著兩個小傢伙起床出來。

一家人分別吃完了野菜粥，李建文去替李母放牛，李友柳則領著兩個弟弟坐在新做好的烤火神前烤火看小人書。

李父蓋著一床棉被也半躺半靠在火盆邊上認真的看報紙，反正人人都有事干。

最後一個離開家裏的反而是李友桂和李母，這時該上工的都去上工了，李友桂提著半麻包袋的棉花跟在後面，直奔離們街不遠的一個房子。

那房子前豎著一塊大木板，木板上歪歪斜斜的寫著三個字，打棉胎。

裏面的人看到李友桂和李母就迎了上來，似乎還是人認出了母倆。

「六嫂，來打棉胎？」說話的是一個走起路來一邊高一邊低的中年男人，本地人人稱羅瘸子，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友桂和麻包袋。

沒等李母說話，李友桂就先笑著說話了：「叔，天氣太冷了，這不家裏的被子都薄得不樣子了，我大哥二哥到求人託人給我們買了點棉花做被子，要不冷死人了。」

李友桂家的況誰不知道啊，遠近聞名的窮，一貧如洗，以前那兩個哥哥好像自私的，沒想到現在轉了呀，不過轉的何止那兄弟倆，眼前這小姑娘不也轉了嗎？

不管羅瘸子信不信，李友桂話是說到這裏了，要不現在況特殊，還懶得到跟人解釋呢。

「這些棉花你們要打幾床？」羅瘸子手從李友桂面前抓過袋子提了提，問道。

「兩床。」

「三床。」

李友桂和李母下一刻竟不約而同的道，然後李母皺著眉頭看著兒不說話了。

到底打幾床？

「叔，給我打兩床，天太冷了，家裏所有的服都穿上了都不頂用，被子不打厚點，晚上還是冷。」李友桂主意很大很正，直接作主。

羅瘸子沒吭聲，拿眼去看李母。

李母這時就沖他點點頭，笑道：「聽我兒的，打兩床，這是怕我們老的和小的夜裏睡覺冷，打厚一點能睡好些，他爸又是這樣的……」

說的也是，還是兒孝順啊。羅瘸子得到了準信，就把棉花倒到了早上就掃得乾淨的棉花床上，開始製作棉胎。

人家在幹活，母倆就找了兩張小凳子盯著，一是怕棉花被換，二是怕工減料。

不過，母倆就坐了一個多小時，李友桂就讓李母先回去了，盯著人家打棉胎也不需要兩個人，李母這會可以回去被套和照顧李父，順便做一做午飯。

有李友桂在這兒坐陣著，李母真沒啥不放心的，聽話的就起回去了。

李母剛走一下，羅瘸子就主和李友桂搭話了，話里話外都是在打聽棉花：「你是六叔的大兒吧？其實你們家的也不用打這麼厚的棉花，四五斤重的棉被就夠暖了，多出來的棉花還可以換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