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楣抿了一下角，回答道：“打攪了我們大夫人休息，打只是小做懲罰，婢子這是幫夫人立規矩呢，這樣的錯不罰，日后可是要犯更大錯誤的，您剛進門又年輕，婢子知道您不善管教下人，就替您管教了。”

回答的還算恭敬，溫南蕁對此也只是笑了笑：“是嗎？看來我的婢沒有告訴你，我如何管教手下的下人。”

這話說的讓春楣一時間沒明白意思，再看向溫南蕁時，一個掌已經迎面打了過來。

溫南蕁這一掌用了十力量，打的春楣踉蹌幾步差點摔倒，旁邊的婢瞧見了想幫忙扶著，但被溫南蕁瞪了一眼后，又都收回了腳步。

“這次我打你，也是替母親立規矩，不然手底下的下人借著的名頭行仗勢欺人的事，日后鬧大了母親面也不好看。”

“夫人！婢子是為了大夫人著想，才管教您下人的！您手打婢子，這打的可是大夫人的臉，傳出去會人說您沒規矩！”春楣捂著臉說。

溫南蕁笑了，走到春楣的面前，又是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春楣的臉上，冷笑道：“打你就打你了，啰嗦什麼？從前聽說過狗仗人勢，如今發生到了自己的上，才知道所言非虛。”

“你！”

“還有一件事勞煩你轉告母親，二門那守門的婆子實在差勁，我連同一起揍了，替母親收拾惡仆是我的責任，母親不用放在心上，這是我為兒媳理應為母親分憂的事。”

說完，溫南蕁帶著青桃揚長而去，氣的春楣那雙上挑的眼睛里出了濃烈的憤怒。

孟思屏一直聽著外頭的聲音，知道溫南蕁走后推開門走出來，看著被關上的院門，眼中的緒無人知曉。

“那傻子不足為慮，但這溫氏卻不得不除，否則日后定當有大患。”孟思屏低聲說道：“是你說話不周全，挨了打權當長長教訓了。”

春楣回答：“是，大夫人，下一次婢子和夫人面，說話前一定三思。”

離開靜淑苑的主仆兩個，并肩走在一起。

青桃問道：“夫人，鈴鐺怎麼辦？”

“我已經讓青芷們出去請郎中了。”溫南蕁看向青桃，語重心長的說：“靜淑苑的人，日后你都不要怕，表面上尊敬便可，誰罵你你就罵回去，誰打你你就打回去，我們棲云閣的人，可不能們欺負了。”

“是，夫人，婢子記得了。”

溫南蕁想和再說些什麼，可話到了邊，選擇咽下去。

重生轉世什麼的，聽起來玄乎其神，特別不靠譜，別給青桃嚇到了。

而且復仇這種事，把青桃拉進來也不好，多一個人知道也就多了一份危險。

郎中被請進了門，給鈴鐺開了兩副方子，溫南蕁回到棲云閣時，按照何明燭的方法鈴鐺已經降溫了，吃過藥后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溫南蕁準備去棗香坊，但鈴鐺生病，只能帶著青桃過去。

五月春染的天氣潤和舒適，風和日麗，柳絮飛揚。

小六臉上帶笑的同溫南蕁說著：“昨兒您沒過來，小的又去給那些乞丐送吃食了。”

青桃認字，也會打算盤，是很全能的人，溫南蕁便去盤一盤近幾天的賬。

算盤聲噼啪作響，溫南蕁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街上。

忽然，看見了一個悉的影。

劉禾婉穿著一金葉黃的裳進來，挽著一個男子，溫南蕁定睛一瞧，果然是許盡川。

重生以后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許盡川，忍不住猛地攥了拳頭，但接著又慢慢松開，笑著迎上去和劉禾婉搭話。

而青桃在見到許盡川的那個瞬間，在柜臺埋下了子，倒是也無人注意。

許盡川生長在方家，和方晚初一起長大，當然也是見過青桃的。

“今日將軍下朝晚了一些，正好天越發長了，我便和將軍一同過來逛逛。”劉禾婉說：“昨兒路過，倒是沒看見夫人呢。”

“昨日有點事，我沒在。”溫南蕁看向許盡川：“許大將軍喜歡什麼點心，吩咐人拿就是了，不必客氣。”

許盡川話不多，但面對劉禾婉時臉上的笑卻是很自然的，自然到溫南蕁看不清這人是虛還是假意。

當年許盡川就是這麼一出有涵養又善良的樣子，騙了方家那麼多人，難道現在他還要用同樣的表同樣的笑容，來騙劉禾婉嗎？

只聽許盡川問：“你喜歡什麼點心？”

劉禾婉回答：“這個金棗泥糕不錯，香氣濃郁，口齒頰生香，香甜可口。”

“那我也吃這個吧。”

溫南蕁心里咯噔一聲。

這對夫妻兩個平日接的太多，讓在報仇之時有所顧忌，這是不好的事。

兩人買了點心便一同出去了，溫南蕁失魂落魄的坐了回去，盯著門外的臺階出神。

究竟要怎樣，才能殺了許盡川呢？

除了許盡川，還有其他仇人，所以不能聲勢浩大的去冒險，不然其他仇恨就報不得了。

正當心里猶豫之時，只見青桃從柜臺站起，到灶房取了一把切糕點時會用的長刀，進袖子里后出了門。

小六還問：“青桃姐姐這是到哪去？”

沒人回答他，倒是這句話把溫南蕁從深淵里拉了出來。

忙追出門后，溫南蕁看見青桃跟在許盡川夫婦的后，不不慢的走著，左手扣著袖，袖子里定然是有東西的。

意識到青桃要做什麼，溫南蕁快跑追上去，按住了的肩膀，問道：“你做什麼去！”

青桃顯然是嚇了一跳：“夫人，婢子有一些私事。”

面對著許盡川背影的溫南蕁，瞧見他們二人轉了彎，心里松了一口氣，放開了青桃的肩。

青桃轉過頭去，已經看不見了許盡川的形，剛想過去尋找，就聽溫南蕁在背后說道：“你那點三腳貓的工夫都是我教的，我尚且不能與他打個平手，你想刺殺他簡直是自投羅網。”

這句話就如一道驚雷，震的青桃腦袋里轟隆一聲。

待回過頭來，早已經淚流滿面。

溫南蕁眼帶溫的看向青桃：“傻桃子啊，咱們從長計議吧！”

“姑娘…”青桃抖的問：“你回來了？”

“是。”溫南蕁幫青桃凈了眼淚：“有事回去說，在大街上不好看。”

回到棗香坊，青桃便問溫南蕁：“姑娘可是易容了？但是不應該啊！婢子明明親手給你下葬了才對。”

溫南蕁沉默片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抬起頭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被葬在哪里了？”

“許盡川抄家的當日，我被夫人派去給表夫人送東西了，等回到將軍府上時，許盡川已經帶人離開了。”青桃說到這里又有兩分哽咽：“婢子找到了姑娘的尸，大將軍和夫人的尸被帶走了，府上尸橫遍野，有的已經認不出模樣，甚至有的丫頭死時不蔽…”

聽到這些，溫南蕁有些絕的閉上了眼睛。

青桃了眼淚繼續說：“婢子將姑娘下葬到了外頭的一塊地上，等有機會了帶你過去。”

“姨母可還好嗎？方家經此大難，姨母他們可有被連累？”

“表夫人得知方家的事后，連夜趕到了將軍府與婢子匯合，就是與婢子安葬姑娘的！后來表夫人見婢子一個人在外無依無靠，又容易被追殺，便想著帶婢子回夫家去，誰知夫家再不讓進門，說白了就是怕被連累。”青桃想起五年前的那陣子的難捱和痛心，鼻子一酸又流下淚來：“表夫人的丈夫出來遞休書，表夫人不接，婆母就走出來拿拐杖打，婢子護著表夫人被砸到了頭，再醒來時已經被人丟到外頭了。”

溫南蕁覺得嚨有些發，兩行淚無聲無息的落下，淚水迷了眼睛，沙啞著嗓音問：“那…后來呢？”

“后來，婢子打聽了一下，才知表夫人吊死在了外頭！姑娘啊，表夫人在將軍府上住了多年，同你一起長大，你如何不知的子，那麼個格剛堅強的人怎會因被休出門便自盡？分明是那沒心的婆家死的！”

嚴家沒了其他人，方嚴氏進門沒幾年，嚴家的當家人也就是方晚初的外祖父便過世了，嚴家其他親戚惦記著嚴家的家財，見只剩下兩個姑娘，其中一個還嫁了人，便將嚴家的財產都吞了。

那尚且年的姨母，也是因為這個被接到了將軍府，與一起長大。

因為年齡沒差多，二人關系甚好，后來姨母出嫁，因為都住在京城，所以聯絡也很多。

當初姨母的丈夫對姨母格外的好，和母親父親都放心的很，沒想到方家一倒，那金家為了撇清關系，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溫南蕁恨的直咬牙，悲慟的覺如同一只大手攥住了的心，讓疼的掙扎不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