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兩個穿著復興高中校服的學生出現在面亭確實有一些扎眼。

所以，原本準備一杯碧水半部傳記打發一個下午時的客人們都若有若無的把視線投放在李牧羊和崔小心的上。

再說，那麼漂亮的崔小心會和李牧羊這樣一個漆黑的醜年走在一起，在他們看來裡面應當有很多值得深究的東西。

有一對就在幹著這麼無聊的事。

“又是一起典型的癩蛤蟆想吃天鵝的戲碼，男生可能要表白，這種強男弱的時候，男生可千萬不要輕易張啊——”

“哦，孩兒生氣了——”

“孩子走了，被男孩子喊住了——孩子什麼？崔孝心？好名字。不過，看男孩子的模樣是要再次挽留，真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倔強傢伙啊——”

“什麼？他說得是什麼？你戴桅子花的樣子真好看——恕我眼拙，沒想到竟然是此道高手——”

……

崔小心眨了眨眼睛，一隻手握住銅把手，腳步卻停了下來沒有把大門推開。

看到李牧羊此時表糾結，眼神慌，張言，卻又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的模樣，他是要向自己表白嗎？

不過，就算是那樣的話，自己也是不會接的。

自尋沒趣！

“我剛纔忘記說了——你戴桅子花的樣子真好看。”李牧羊這樣對崔小心說道。因爲過於張，說起話來都變得結起來。

這讓他有些懊惱，擔心自己的結破壞了那句話的效果。李思念可是一再囑咐要自然隨意地說出來，不要讓人覺得有刻意的違和覺。

自己今天的表現——應該不會讓人覺得很違和吧？

崔小心站在門口停滯片刻，竟然轉朝著李牧羊走了過來。

這讓面亭裡的衆多客人大跌眼鏡，真是沒想到那個黑年竟然有這樣的好本事。一句話就能夠讓一個於憤怒狀態中的繳械投降。

重新在李牧羊面前的椅子上坐好，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侍者送來了點過的碧水茶，對著侍者點頭致意。用得著帝國標準的貴族禮儀。或許這一點兒細節就連崔小心自己都沒有察覺。

反倒是李牧羊還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站在那兒不知道下一步應該要做些什麼。

崔小心端起碧水抿了一口，然後對李牧羊說道：“你也嚐嚐，雖然味道有點兒微甜，偏離了碧水應有的青芬芳的味道，但這屬於江南的風格——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碧水品級了呢。”

李牧羊就聽話的坐了下來，端起碧水喝了一口，點頭說道：“是不錯的。”

他平時喝得最多的是中草藥，碧水是家裡的違品。因爲那個老道士說這會刺激到心臟。

所以，只要是比草藥好喝的茶水都讓他無比的滿足。

崔小心將視線放在碧水杯裡面旋轉著的花瓣上面，輕聲問道：“你是第一次對孩子說這種話吧？”

李牧羊黑臉微紅。

當然，因爲他黑臉太黑，就是紅了也是黑紅。

“還有我的妹妹。”李牧羊不好意思地說道：“每當我惹生氣的時候，只要我誇長得漂亮，誇的眼睛像是南海里的明珠，誇的皮像是帝國北疆的冰雪，誇穿的每一件服都搭配的恰到好引領江南時尚風，就立即會和我冰釋前嫌扯著我的袖問我真的嗎是真的嗎——”

“說這一招做曲線救國。當孩子因爲某一件事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和繼續在這件事上面糾纏和試圖爲自己辯解。可以另外尋找一個更好的通方式。這是教我的。”

崔小心擡起頭來認真地注視著李牧羊的面部表。

在李牧羊說起自己的妹妹時，聲音裡面彷彿添加了一層濃厚的糖，那種做幸福的東西都快要從臉上流淌下來。

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兄妹之間的非常好。

崔小心的緒到，想起天都城那個材高挑不善言辭卻總是在有威脅的時候把自己擋在後的男子，聲問道：“你很你的妹妹，是嗎？”

“是的。”李牧羊點頭說道。“但我覺更我。”

崔小心角浮現一抹笑意，說道：“那你一定很寵吧？”

李牧羊搖頭，嘆息著說道：“原本應該是這樣的，哥哥去照顧自己的妹妹，有好吃的先給吃，有好玩的先給玩，如果有人欺負要去替報仇，如果去欺負別人要過去幫忙——很明顯，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大多數時候，都是妹妹在照顧我。”

“比我聰明太多，也比我優秀太多。很小的時候就嚷嚷著要保護我，並且一直爲此努力。在我的學習績全校墊底的時候，隨手拿下全校第一名。很高調地告訴別人說我哥哥不是笨，就是不想學而已。在看到我被人推倒在地時，就跟著一個老道士學了一種做《破氣》的功夫，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間斷——”

老道士在給李牧羊治病的時候，也是李思念拉著他油膩膩的袖請求他傳授自己功夫的時候。

老道士對待李思念的態度可是比對待李牧羊要親熱多了，每次過來都要給帶好吃的，看到李思念放學回來老臉都要笑出褶子來。

他不忍心拒絕李思念的任何要求，在和李牧羊的父母通過來後，就收了李思念做自己的記名弟子。

後來，李牧羊親眼看到李思念一拳打斷院子裡面的一棵碗口的大樹。

李牧羊也想學，強忍著噁心拉著老道士的袖要拜師。

還學著妹妹的口氣撒，說道：“道士爺爺道士爺爺，你教我——”

“好好說話。”老道士一甩袖，厲聲喝道。

李思念笑得在地板上直打滾。

“《破氣》？”崔小心想了想，笑著說道：“有點兒耳。”

“是一個江湖郎中教的。可能是隨意取得名字。”李牧羊笑著說道。“如果有人嘲諷我的智商，就用自己的績嘲諷回去。如果有人欺負我孱弱無力，就用自己的武力還擊回去——我這個哥哥是不是做得很失敗？”

崔小心搖頭，說道：“恰恰相反，你是一個很功的哥哥——因爲你有一個那麼你的妹妹。”

“所以，在你之前，是唯一一個願意那樣對我的年輕孩子——”李牧羊直視著崔小心清澈見底的眼神，說道：“雖然我不願意看到你因爲我這樣一個廢學生和趙老師發生衝突，但是你那樣做了——我的心裡真的很激。在我無數次獨自一人走出教室時，聽到後有急促的腳步聲音傳來，我是多麼期待，那腳步聲音是因我而來——”

崔小心再一次被李牧羊了，覺得這傢伙有去演苦戲的天賦——假如把臉蒙上的話。

“知道我爲什麼轉回來嗎？”崔小心漫不經心地問道，漂亮地手指頭把玩著那鋼打造的銀湯勺。

“不知道。”李牧羊搖頭。

“因爲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稱讚別人時比你表現地更拙劣的男生。”崔小心直言了當地說道。

李牧羊臉赤紅，再一次變得結結起來，急忙解釋著說道：“我是沒有太多的經驗——這樣的事，不是很難才能夠做到嗎？”

“確實很難才能夠做到。”崔小心說道。“可是，男同學們總是喜歡挑戰自己的肋——挑戰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能生巧了。”

“——”

“那麼，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吧。”崔小心看到李牧羊啞口無言的模樣，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講你被雷劈了的故事，我還真是很好奇呢。畢竟，不是每一個帝國人都能夠遭遇這樣的事。如果你不是很趕時間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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