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這種東西，可謂一刀天上一刀地下，能讓窮蛋一夜暴富，也能讓家財萬貫之人流落街頭，妻離子散。

想要在衆多競爭對手中拔得頭籌，不僅需要過人的眼力，還需要超常的心態。

承認方銘有幾分本事，但他畢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能從那麼多老狐貍手中識別出真正的寶玉嗎？

況且，鑑寶和賭石截然不同，方銘在前者上造詣非淺，不代表也能在後者的領域中游刃有餘……

賭石場很大，兩人沿著攤兒走了足足十幾分鍾也沒走到頭。

見方銘一直飛快往前行進，毫無停留之意，趙晚晴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出聲提醒：“銘，你慢點，這麼多賭石攤，你都不瞧瞧的嗎？”

方銘輕描淡寫：“垃圾石頭，有什麼好瞧的？”

“你如何知道那些石頭不好的？你本就沒停下來看過！”

“不如何，我就是知道。”

“……”

對於方銘充滿肯定的答覆，趙晚晴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本想追問，一旁攤位上的攤主倒先開了口，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屑鄙夷：“哈！無知小兒，上都沒長齊，就出來賣弄了？”

說話的是一名大肚翩翩的中年男人，頭頂禿了一片，只剩寥寥幾髮倔強地堅守在崗位上。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石頭也是一樣，在切石之前，連神仙也不知道里頭是何種材何種質，你就只是掃了一眼，憑什麼得出此全是垃圾石頭的結論？敢不敢把理由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語畢，中年男人狠狠瞪向方銘，厭惡之顯而易見。

趙晚晴張張，想要替方銘辯解，卻找不出半個詞來。

是啊，石頭跟書畫不一樣，方銘既沒仔細看也沒上手，怎麼可能鑑定得靠譜？

幾分糾結後，側向方銘，等待他給出合理解釋。

察覺到趙晚晴對自己的不信任，方銘眉頭微微一挑，語氣鏗鏘有力，也多了幾分複雜：“趙小姐，我說不出什麼理由。但是，如果你相信我，咱就繼續往前走，前邊纔可能有我們要找的玉！”

“這……”

“沒有理由，還敢強詞奪理？你該不會是誠心來搗的吧！”

趙晚晴還沒來得及給出答覆，中年男人便氣勢洶洶的質問起來，聲音不小，引來不路人側目張。

男人表面與方銘對峙，餘卻來來回回打量了趙晚晴好幾次。

緻妝容、高奢服飾、卓越氣質……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必定出名門，家底厚。

最重要的是，瞧那樣子，八都是個門外漢！

至於旁邊那…切，裝腔作勢，故弄玄虛！

若是能把兩人糊弄過去，說也能賺個幾萬！

“，我在這兒做了很多年生意了，石頭質量是數一數二的好，你與其到別運氣，不如買我的！”討好地朝趙晚晴笑著，男人隨手取了塊原石送至手中，道，“這塊就不錯，你瞅瞅？”

在趙晚晴把玩著沉甸甸的原石的同時，原石相關資料也被方銘讀了個清楚。

他面沉了幾分：“趙小姐，我提醒過你，此只有垃圾，沒有寶玉！”

“可是銘，大叔說這塊原石真不錯的！”

此時，趙晚晴哪裡還聽得進方銘的話？專業電筒的照下觀察著，約瞧見石白玉之，又純又淨，瞬間怦然心。

“不錯？送我我都不要！”

方銘毫不客氣地向男人，語氣冰冷：“爲了掙那幾個臭錢，你還真是什麼鬼話都說得出口！”

“你有完沒完啊？三分五次詆譭我賭石鋪也就罷了，現在竟還質疑我的人品！”男人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我古青雲的眼一等一的好，連同行都尊稱我爲賭石之神，你居然罵我石頭是垃圾？荒唐！”

話音剛落，趙晚晴便崇拜地起來，看古青雲的眼神也變得金閃閃：

“古青雲？您就是上月開出一塊價值三千萬的極品玉石的古青雲？！天哪，方銘，要不我們……”

方銘抿脣不語。

人的耳子都這麼的嗎？隨便幾句好話就找不著北了？

嘆了口氣，方銘手指向原石，幽幽開口：“古先生，你既然如此瞭解賭石，那也應該知道電筒需從特定角度照吧！”

古青雲心底一驚，但仍強裝鎮定：“什麼意思？”

“你給趙小姐的這塊原石，只有一條又薄又短的線，可供觀察的角度太單一，就算乍一看玉質上佳，但切開後令人失的機率極大。如此簡單的道理，剛行的新人都心知肚明，你卻忘了？”

趙晚晴聽得若有所思。

對賭石懂得不多，但見方銘分析得頭頭是道，說不搖是騙人的。

漂亮的眼睛再次向古青雲，卻不再興，而是帶了幾分懷疑和晦。

“自然沒有忘！”古青雲嚥了口唾沫，臉發黑，是不肯承認肚子裡那點小算盤，“所謂的規矩、定律、經驗，不過是初學者才需遵守的條條框框，賭到一定境界，本不必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哪怕三歲小孩兒都能聽出古青雲的強詞奪理之意，方銘沒再多說，嗤笑一聲，將原石放下，轉：“趙小姐，前面再看看吧。”

“但是……”

趙晚晴猶豫不決，沒有邁步。

“方銘，我並非對你不信任，我就是…就是想看看裡面的玉到底如何……”

聽出趙晚晴話裡話外的潛臺詞，方銘蹙眉：“你還是想買？一刀下去可是一萬塊。”

“嗯……”

“隨你的便吧。”

屢次試圖力挽狂瀾無果，方銘也懶得繼續勸說，淡淡道。

不管怎麼樣，真正的顧主是趙晚晴，決定權在手上，他頂多只能給出建議，盡到責任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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