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的聲音很低沉，清歡一時沒反應過來說話的是個小孩子，張口就說：“問題大了。有大人要來了。事還會再起變化。只是這次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順利熬過。生死大劫呀。”

提督暗自鬆一口氣。只要不影響他們見孃親，一切都是小事。

清歡聽到嘆息聲，看到提督恍然，“竟然是你？”

提督冷哼兩聲，揚起小小的腦袋，雄赳赳回到牀榻邊，和被小鬼鬧騰醒的不能再裝睡的納蘭雪夜對視，“不是我想救你，而是因爲你有利用的價值。而現在，你的價值就在於讓小鬼高興。若是你連這點都做不好。我能救你，同樣能殺你。”

沙盤前的清歡沉下眉眼。這個孩子年齡雖小，但卻是個了不得的人。穿越冰封的吉澤王城，讓自己都會恍然的強大氣勢，威嚇納蘭雪夜，哪一件事都做得漂亮至極。若是能爲己用，真是妙事一樁。

像是到清歡的注視，提督擡頭看他，微微一笑，眼中盡是輕蔑。

時間很快，轉眼已是容凌的登基大典，登基大典在天臺舉行，整個過程中，最繁瑣的儀式便是祭天。雲天傾混在天臺外嘈雜的人羣中，遠遠看著近衛森嚴的天臺。天臺的最高是一方圓形的臺子，只有能從九百九十臺階登上。每十級臺階設有一個平臺作爲緩衝，加上最頂層的平臺共有十平臺，供奉十方神位。此時，臺階兩側依次站滿神壯碩的士兵，漢白玉的圍欄上挨個著七彩旗幟，聲勢莊嚴浩大。

人羣中傳來小聲討論，“聽說今年的皇帝長相出衆，是個難得一見的男子。”雲天傾不知聲音從何傳來，值得喟嘆。容凌不長相出衆，脾氣也很好。敢打賭，不管在這個世界，還是在現代，能和相很好，或是讓了結婚念頭的人，唯有容凌。他們好像原本是一的，後來不知何原因分開，在一點點的磨合中，漸漸找到合二爲一的。雲天傾突然很想見到容凌，不管不顧衝到他懷裡。

但不敢。上揹負的太多，每一個都是敵手鉗制容凌的把柄。出現，只會給容凌帶來不幸。

人羣一陣轟，雲天傾從分開的人頭看到十幾輛豪華的轎攆組儀仗隊從皇城的方向緩緩行來，人人直了脖子往前看，雲天傾不小心被到人羣之外。遭的喧囂襯托出心中的空寂，雲天傾覺得高懸的太下一片安靜，突然聽不到任何聲音。

同時，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雲天傾看見人羣被強制分隔開，一行小的不能再小的人從轎攆出出來，在侍衛的護送下登上九重臺階。站在第一個平坦的高臺上時，祭司宣佈祭天大典正式開始。掌聲雷中，容凌雙手虛扶，一片安靜。

雲天傾想，該走了。來這裡只是爲了見容凌一面。既然見到了，確認他完好無恙，已無牽掛。等到塵埃落定，等到確保能保護得了容凌，會再回來。

祭司捧上一炷香，給容凌。容凌隨意拜了拜，轉，說：“今天，我站在這裡……”祭司愣

了下，上前正要說話，卻被容凌以眼神阻止。按照預定計劃，容凌應該拜完再上臺階，依次叩拜9次登上祭天的高臺。此時容凌的做法和原定計劃全然不同，祭司雖然疑，但不敢造次。

高臺上的容凌看不清神，雲天傾只能看到他的袍無風自，聲音通過力加大音量，容凌說的每個字都能聽得清楚。容凌說：“今天，我在站在這裡，不是因爲我想當皇帝，而是隻有在足夠高的位置，才能讓看到我，才能讓找到我。你要是能聽到，立馬出現我面前。”

羣衆譁然。這個新登基的皇帝還沒完祭天大典，就先說出一番近似表白的話，人們一時猜測能讓新皇做到這一地步的人到底是誰。

祭司急的滿頭大汗，在容凌邊低聲說：“陛下，儀式還未完，你發表這樣的講話不和常理。”

容凌看著高臺下的人羣，不理會祭司的勸告，繼續說：“所有人都認爲我們不應該在一起，但我們只是我們，我們的幸福或是痛苦只能由我們自己來承擔。那羣指手畫腳的人只是想方設法找藉口拆散我們，他們口中的大義只是爲了滿足他們自己的私心。若是因爲顧及一些外之錯過時機，以後追悔莫及。此其一。”

人羣的喧囂越發劇烈。坐在轎攆中的清歡支著腦袋打瞌睡，聽到轎攆外的吵鬧皺眉，眼睛都沒睜開，抱怨道：“一羣沒見識的蠢貨，不過就是表白而已，至於激地吵吵鬧鬧。弄的人家的耳朵都麻了。”

坐在清歡邊的顧瑞文斂下眉目。通過幾日相，他得出一個結論，清歡這妖孽時不時風，在他不正常的時候只要保持沉默就能平安無事。但顧瑞文邊的孩子喜歡捉弄清歡，聽到清歡的抱怨，怪氣說道：“人妖，你這種行爲做嫉妒。找不到人表白，也沒人向你表白，你就每天吃酸葡萄吧。”

清歡慢慢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忍住怒氣，“你以爲你在大周封提督就真的是一個大人了。本尊的事用不著你手。哼！”

顧瑞文和提督抖了抖。清歡一聲“哼”到了骨子裡，讓人忍不住打兒。

清歡哼完後再次閉目養神，容安靜如子，時好像都在他周圍靜止。轎攆隔絕了人羣的喧鬧，提督一不看著清歡，突然發現清歡長得並不比納蘭雪夜差多。納蘭雪夜得雌雄莫辯，不食人間煙火，而清歡卻有種直攝人心的瑰麗，只是平常他行事怪異，讓人忽略了他本驚心魄的。

顧瑞文餘瞥見相的提督和清歡，臉上閃過似嘲諷似憐憫的詭異神，還來不及讓人撲捉就消息得一乾二淨。

高臺上，容凌繼續說：“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不應該因爲在一起就變得面目全非。那些父輩之間發生的事已經過去，我們在一起，是爲了迎接未來。”

擁的人羣中，雲天傾覺容凌這幅樣子有些傻，但傻得讓覺得很可。在上，他做的傻事很多，有時讓慨，有時讓，但也只是從理智上判斷

，容凌是一個值得付出所有的人。但此時，真的覺得他知道的想法，瞭解的顧慮。容凌，是一個護想護自己的眼睛一樣的男人。念及此，雲天傾臉上微有容，心中五味陳雜，眼中竟有些熱辣。多愁善了。

冷風掃高臺，七彩旗幟飄揚，容凌儀容端莊，目掃過人羣，看向遙遠的天空，哂笑一聲，低喃，“天傾，我等你。”

雲天傾看著容凌轉再次登上十級臺階，拜祭天地……慢慢登上祭天的最高。猛地覺得天地浩大，容凌獨一人，形單影隻，很是孤獨。雲天傾鮮有得心中一疼，覺得自己做的實在過分。誠如容凌所說，現在擔憂的，只是未來的那一份不確定，而未來的路只有未來知道如何走，避而不見，矯又做作。雲天傾有種不顧一切的衝，衝到高臺上對容凌說，我要和你在一起。雖然這種做法在看來很傻很稚，但如果對象是容凌，覺完全不一樣。

雲天傾腳步一，眼前出現一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一人，“我觀察你很久。既然剛纔不出去，爲何現在又要出去？”

雲天傾雙手負後，實則手中銀針暗釦，“師父，你要阻攔我？”

桐笙嘆息，臉上唯一出的兩隻眼睛很是無奈，“孩子，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這次，我是來幫你的。”

雲天傾抿抿，看著高臺上渺小的影子，愣了一會兒，說道：“師父，我想和他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桐笙無奈更甚，“天傾，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最好能夠一次了斷。”

雲天傾脣抿得更，“好。我和你們去了斷。”若是沒猜錯，桐笙的目的應該和納蘭雪夜一樣，無非是復國，報仇一類的。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桐笙從雲天傾眼中看出的想法，沒有解釋，從人羣中消失。雲天傾隨起火離開。

轎攆中，發呆的清歡突然笑起來，提督莫名覺得瘮人，嘲諷道：“人妖傾國一笑，肯定有人倒黴。”

清歡毫不介意提督的無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看得出他心很好，“魚兒上鉤了。我們也該去看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顧瑞文眼睛一跳，到清歡的視線，朝提督微微一笑，“好。”

提督挑眉，對二人間圍繞自己的風起雲涌很興趣，但沒有廢話，重複顧瑞文的話，“好。”

清歡笑得風萬種，做出恍然樣，“聽說，吉澤王城只有皇室脈之人才能進，提督小小年齡能從冰封千里的王城救出納蘭，真是不可小覷。”

提督坦然迎上清歡的試探，“好說，好說。也許以後，人妖用得著我的地方還很多。”

顧瑞文面上不聲，心中開始擔憂。那個老頭說的話真的能信嗎？一開始給了他們兄弟二人一面鏡子，說是能消災祛病，後來又給了孩子一顆丹藥，說是能心想事。但他怎麼覺得，事發展超乎他的預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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