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雲天傾想的，桐笙帶來到的地方正是吉澤王城。大雪封國，白雪皚皚，滿目盡是反的白，雲天傾下意識瞇起眼睛，“師父，就在前些日子，納蘭雪夜剛剛帶我來過這個地方。他還說了很多前世今生的故事。雖然我很興趣，但一點都不想代爲故事中的主人公。”

桐笙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前面，聽到雲天傾的話停下，艱難轉，吐出的氣噴在臉前，瞬間變水霧。“天傾，納蘭雪夜那孩子並麼有惡意。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桐笙停下，雲天傾猜漫不經心跟上的步伐，仰頭看著遠，勾勾角，“冰天雪地，師父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桐笙微微皺眉，環顧四周，“你不是說不想復國，不想報仇嗎？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了的。若是你能說服吉澤王城所有的倖存者，這世上便再無人能阻止的了你和容凌在一起。”

雲天傾狐疑。經歷了一重又一重波折，皆是因爲他們份隔著國仇家恨，而今只是簡簡單單說服就能解決問題？雲天傾暗自猜測接下來要面臨的困難。

二人在雪山腳下一棵枯樹下站定。桐笙說：“當年吉澤王城毀於一旦，皇室之氣消散無蹤，唯有這棵古樹能上達通天。天傾負被封印的聖之靈氣，只需對著枯樹冥想，便能見到列祖列宗。若是列祖列宗同意你放手，爲師定站在你這邊。今後，任何人都不敢爲難你。”

雲天傾腦中飄過無數問號。在冰天雪地中和一棵樹大眼瞪小眼，是瘋了才這麼做。不過若是能息事寧人，也不介意把這件事敷衍過去。

見雲天傾並沒有反對，桐笙繼續說：“吉澤王城聖選取的方法很簡單。上一任聖仙逝的時辰正是新一任聖誕生的時候，那個時候王城正於混，侍找到的候選聖有三人，但活下來的只有孩子你一人，當初你祖母，你母親把你到我手中的時候一再叮囑，希你能做一個平凡開心的人。沒想到你漸漸變得太出，還和天之子沾上了關係。我不得不違背當初的誓言，帶你來這裡打破封印。孩子，爲師希你以後不會後悔。”

雲天傾咳嗽兩聲，淡淡說道：“師父，到底怎麼做，你直說了吧。你剛纔說了那麼一大堆，我一句都沒聽懂。”

不是沒聽懂，而是不用心。桐笙忍住嘆息，勸說道：“孩子，爲師還是想再多說一句，開了封印你就是真正的聖，這樣你才能得到完整的聖之靈氣，那時你才能與列祖列宗對話。那個過程很兇險，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爲師希你現在轉頭就走，消失地乾乾淨淨，再不讓任何人找到。”

雲天傾搖頭，“師父，你的意思我聽懂了。但我要的是和容凌在一起。我不怕沒有人祝福，也不怕有人阻攔。我跟你來這裡只是爲了一勞永逸，若是得到聖之靈氣能幫助我自保，或是能幫到容凌，都是值得的。只要心中有信念，就不再有任何恐懼。”

桐笙本意只是想嚇唬雲天傾，讓知難而退，沒想到來到古樹前竟打起了聖之靈氣的主意，一時無言，

想想還是勸說道：“人活一世不容易，還是惜命比較好。”

雲天傾笑笑，聳肩擺出無奈的樣子，“這話我贊同。我從來很惜命，而且我還想瀟灑痛快地活，所以什麼古樹什麼列祖列宗我招惹定了。”

桐笙見雲天傾主意已定，淡笑一下，“也罷，吉澤王城已經近二十年沒有聖。你做這個選擇不算好，也不算不好。只是聖之靈氣開啓後，我再也不是你的師父。今後如有相見也是陌路，你記住了？”

雲天傾雖不知桐笙何意，但還是點頭答應。

桐笙雙手捻起手訣，在頭頂繞一圈後緩緩盤坐下，雲天傾學著的作坐下，閉眼，流的氣息隨著桐笙輕聲唱漸漸變得洶涌，耳邊的聲音時而悠遠時而強烈，猛烈的氣息衝到頭頂，雲天傾忍不住吐出一口。接著，眼前一黑，到。

再次睜開眼時，雲天傾看到的還是雪山枯樹，只是沒了桐笙的影，雲天傾並不在意桐笙的去向，全部注意力被眼前枯樹的變化吸引。只見枯樹以眼的可見的速度長出枝丫，出綠葉，慢慢變得枝繁葉茂。雲天傾瞬間想起話中的豌豆樹，也是這樣一點點長大，直聳雲霄。

走到樹幹旁，手枯樹，意外到手底竟是一片溫熱，像是人的。同一時間，一幕幕場景傳遞到雲天傾腦海中，滅國時沖天的火，滿地的殘肢斷臂，風姿卓然卻苦苦撐到最後一刻的太后，臨終託孤死於非命的皇后……雲天傾閉上眼睛，下心中的激，緩緩吐出兩字，“師父。”

到的樹幹，竟然傳遞出桐笙的記憶。那一幕幕場景中，清晰看到桐笙如何從一個青春年的變千機樓的創始人，看到桐笙對每一次任的無奈嘆息，以及每一次遇到危險時桐笙的心疼與搭救。原來，雲天傾從來不是一人，桐笙一直默默在邊默默陪伴守護。

“哎……”濃重的嘆息從裡飄逸，雲天傾搖頭，“這又是何苦？我不會領的。”

大樹搖擺著枝葉，發出刷刷的聲音，雲天傾聽到一聲聲質問，“桐笙師父如此厚你，你爲何不領？”

“爲了復國，吉澤王城犧牲了無數生命，到你這裡卻斷了鏈子，雲天傾，難道你不愧？”

“爲了一己之私，讓關心自己的人消散形，難道你不後悔？”

雲天傾聽著，慢慢皺眉，努力平心靜氣後果斷搖頭，“你不是我，爲何偏要猜測我的想法？”

大樹下涼風陣陣，無數落葉飄飄，依舊是雪山底，雲天傾能看清山腳崢嶸的山石，但恍然雪山很遙遠，一時分不清在吉澤王城還是在大周行宮中的別院中。雲天傾手還放在樹幹上，能到桐笙強烈的意識。這些聲音，這些質問，正是吉澤王城所謂的列祖列宗。

怎麼可能？難道環境之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只要平心靜氣消除魔障就能走環境？

像是能猜出雲天傾的想法，樹中又傳來嘈雜的聲音，“你懷疑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孩子，真假從來不是一概而論的。比如你認爲我們是假的，但在枯樹中，我們能控制你的生死。比如你認爲你的師父還活著，但在枯樹外，已經把自己的獻給枯樹，讓枯樹吸收營養，才召喚出我們。孩子，來到這裡的人從來都是不由已。你也不例外。”

雲天傾討厭被控制的覺，不由得被激起怒氣，“反正你剛纔說的那些我都不在意。我來這裡只是爲了解除約束，你們人味無法逾越的國仇家恨，在我眼中都是狗屁。誰對我好，那是的事，又不是我要求的。我要求的並且我想回抱的，從來只有一份。我爲了他，沒有什麼不能做，沒有什麼不敢做。你們要是再廢話，有朝一日我一定燒了那棵破樹。”

樹葉靜止了一下。樹上的都是德高重的祖先，本想著好不容易進來一人，他們能擺擺威風教訓一下來人，沒想到反被一個臭未乾的丫頭威脅了。驚愕過後，皆是嘲諷蔑視，“小丫頭，即便你是王城現任的聖。我們要你死，輕而易舉。”

雲天傾嗤笑一聲，“若是你們想殺我，早就手了。但你們沒有，說明我還是有利用的價值的。說吧，讓我做什麼，你們才同意我和容凌在一起。”

樹葉中傳來聲音，“雲天傾，你知道不知道你和容凌是敵人，是護燈侍親自詛咒下的宿敵？用永生詛咒你們能再次相逢，但無法相守，這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的。”

護燈侍？雲天傾暗忖這是哪一類人，想來想去不得其所，只能說道：“護燈侍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一世我的命運掌控在我自己手中，無論是你們強的迫，還是師父那種的脅迫，就算我雲天傾負盡天下人，也不會做讓他傷心失的事。這是我的原則，若是我們無法達一致，我只能宣佈談判破裂。”

任誰都沒想到雲天傾如此決絕。樹葉中嘆息聲接二連三傳來，有人喟嘆道：“執迷不悟。”有人冷斥道：“無藥可救。”雲天傾都視而不見。最後一個蒼老莊嚴的聲音問道：“雲天傾，就算以後你發現你口中永遠不會背叛的容凌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或者是無法擔負你所給予的信任，你還會如此信誓旦旦對他不離不棄嗎？”

雲天傾毫不猶豫，“當然不會。我來這個世界，就是爲了他。我很肯定，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的生命只屬於他。這不是簡單的，這是一種信仰。既然是信仰，就不需要理由。信仰，是需要用生命是靈魂維護的。”

蒼老莊嚴的聲音帶了笑意，“孩子，其實早在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事了。你有個單純純淨的靈魂，我們不會阻攔你，同樣不會贊同你的做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的師父爲了你犧牲自己，你爲了你口中的那個人放棄一切。我們做這些的時候都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希以後你遇到困難能想起今天你說的話。更希你今後不會後悔。”

雲天傾眨眨眼。眼前的一切以慢速度開始坍塌，繁茂的大樹頃刻間變枯朽的枝幹，雪山沉重厚實，再次清楚地看到最先看到的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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