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淚奔而去的獨孤漣漪，南風亦皺眉，雲天傾冷哼一聲，“怎麼，不捨得？”南風亦搖頭，“沒有。只是覺得你行事和以前不太一樣。”

梅花的香氣時有時無，花影在風中翩躚搖晃，雲天傾看著已經斷裂的琴絃，暗自反思自己最近的舉，發現自己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像自己的風格。小氣，弱，刻薄，矯……以前那個舉重若輕的雲天傾哪去了？

南風亦輕笑道：“天傾，我認識的你雖然囂張跋扈，但若是做錯事從來不會於改正。不過我最近聽到一則傳聞，可能和你進來行事偏頗有關？”

“哦？”雲天傾好奇看著南風亦，“說來聽聽。若是說對了，本宮有賞。”

雲天傾很擺架子，即使真的在高位，也和之前一樣隨便稱呼，今日自稱本宮，純屬娛樂。南風亦看出雲天傾潛在的調皮子，渾然不在意，“聽說你懷孕了。一般而言，懷孕的人都會或多或大變，你要是心不好，和你家男人說說，你家男人有責任把你哄開心。”

雲天傾撲哧一笑，“也許吧。”撒對於而言，是一件很陌生的事，不過聽著南風亦的描繪，雲天傾恍然是個不錯的主意。雲天傾兀自在梅園中浮想聯翩，南風亦早已抱著損壞的古琴離開。

雲天傾回神，看著空的梅園，深吸一口氣，呼吸中滿滿都是花香。好空氣給帶來嘗試的勇氣，也許這算是夫妻之間的樂趣呢。

雲天傾沒和任何人打招呼，獨自走到書房。知道近來容凌爲了三國紛爭忙的焦頭爛額，很打擾他，也從不手朝政之事，能做的只是默默幫助以及無條件支持。走到書房外，守門的侍衛見到雲天傾很是驚詫，雲天傾甚至能從他們二人眼中看到明顯的慌。雲天傾心中起疑，卻不聲，悄悄對一個侍衛說：“是陛下命我悄悄來此的。並且吩咐我來的時候不用通報。不過你們要是害怕總管怪罪下來，按照規矩進去通告也是好的，只是陛下的怒氣，就不是你們二人能承的。”

宮中無論宮還是太監都知道這個從宮牆上跳下的子是他們皇帝的心頭，皇帝都願意爲了廢除三宮六院，乃至孑然一一意孤行下了命令，若是提及皇儲或者后妃之事，一律按謀逆罪論。一時二個守門的侍衛都很忌憚雲天傾。乖乖給雲天傾放行。

雲天傾走到書房外，本著給容凌一個驚喜的想法，沒直接走進房門，而是繞到窗戶下，貓著腰躲在臺下聽。裡面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雲天傾側耳傾聽，這才聽到裡面人的對話。

一個清婉的音說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即便皇后娘娘生耿直，也是使然，想來皇后娘娘對誰都是一個模樣，不是針對你一人。”

雲天傾想想，這說話的人很悉，但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的聲音。但云天傾肯定，這個聲音以前肯定聽過。

另一個音帶著哭腔，雲天傾知道是獨孤漣漪。獨孤漣漪說道：“澤西陛下，大周派公主和親已經表現出極大的誠意，但陛下遲遲沒有給出答覆，大周有充分的理由說明澤西沒有和親的誠意。既然這

樣，本宮打算擇日回宮。”

“嗯。”不急不緩的聲音，專屬於容凌。雲天傾抿，笑意爬上臉頰。的容凌永遠魅力永存，即便一個聲音，也如陳年老酒一樣醇香薰人，讓人想非非。

第一個音驚呼，“師兄。”

這個稱呼讓雲天傾瞬間明瞭此人的份。正是容凌那個可的小師妹，天玄子的寶貝孫。

顧清歌說道：“爺爺一直給你力，你娶我，其實你完全不用在意。既然你連爺爺都不怕，又爲何害怕其他人的言論？再且，大周公主也不見得想嫁給你。”

“你閉。”獨孤漣漪大聲呵斥。

顧清歌溫溫火火的聲音的再度響起，“難道公主殿下認爲我說錯了？還是以爲其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心思？”

獨孤漣漪惱怒，氣吁吁大喊，“你就是個瘋子。天到晚胡說什麼？”

“好了。”容凌說，“公主殿下先回去吧。至於和親一事，朕一定會給出滿意的答覆。至於澤西的誠意，還請公主放心，大周皇帝也肯定知道朕的心意。好了。公主請先回去好好休息。”

容凌一番話打發走獨孤漣漪，讓雲天傾有些驚訝。一方面沒想過獨孤漣漪會有如此潑辣的特點，另一方面沒想過容凌會這麼好脾氣地勸說，再者就是容凌對顧清歌的提議並沒有正面回覆。這和他以前的做法完全不一樣。雲天傾細細思索，覺今天的容凌很奇怪。

書房的談話聲繼續。

容凌說：“獨孤漣漪雖然說得難聽，但還是有道理的。和親是最好的選擇。當初九皇叔就和朕提議迎娶慕容青，既可以平息言口舌，又可以避免閒言碎語，但朕知道，天傾一定接不了這個現實，所以朕想都不敢想，直接拒絕了九皇叔。現在看來，薑還是老的辣，九皇叔到底是深謀遠慮……”

顧清歌善解人意，輕的聲音對於雲天傾而言異常刺耳，“難道陛下後悔了嗎？”

“後悔？”容凌一驚，“怎會後悔？不會。當然不會。”

雲天傾冷笑。若是心中坦，何須重複？容凌此番行爲正是顯示出他的心虛。

顧清歌笑聲清脆，聲音甜膩，“陛下，師兄，依清兒看，雲姑娘不是那樣的人。若你好好和雲姑娘說，雲姑娘一定會理解的。”

容凌嘆息，“你不瞭解。”

雲天傾咬牙。有殺人的衝。

書房容凌怒喝，“誰？”

雲天傾坦坦站起，笑著朝房兩個驚慌失措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容凌見到雲天傾，面不變，角掛著寵溺溫的笑意，“來了怎麼不進門？躲在窗戶底下聽很好玩？”

雲天傾乾笑兩聲，“要是不聽怎麼知道你的真實想法？讓我想想，嗯，你剛纔怎麼說的？但朕知道，天傾一定接不了這個現實，所以朕想都不敢想，直接拒絕了九皇叔。現在看來，薑還是老的辣，九皇叔到底是深謀遠慮……”雲天傾一邊說一邊做作，手擺在腦袋上，眼睛一眨一眨，像是搔首弄姿，又像是表演戲劇，總

之都做得不倫不類，但云天傾樂在其中，毫不覺得難堪。

顧清歌站在旁邊察言觀，適時對二人說：“我想起爺爺代一些事，先告辭了。”

容凌轉拉住顧清歌，“等等，既然是師父的吩咐，我和你一起去。”

雲天傾咬牙的勁兒更大。曾聽說七年之，也曾聽說丈夫容易在妻子懷孕的時候有外心，本來以爲容凌是個意外，沒想到還是看走眼了。雲天傾重重哼了一聲，轉就走。只留下一句“回來 要你好看”迴盪在書房外。

容凌看著雲天傾怒極而走的背影，無奈苦笑，“這個子，真可謂是驕縱任，真不知道這麼火的脾氣，以前是怎麼走過來的。”

顧清歌似是無意，“雲姑娘手了得，看人極準，只是對著師兄，纔會耍小孩子脾氣， 如是對著別人，恐怕就算是比干心竅，都無法猜出雲姑娘的心意。”

容凌眸輕閃，坐在書桌後的大椅子上，翹著二郎打量顧清歌，眼神專注而直接，讓顧清歌有些不住，“師兄，你……”

“容凌。”雲天傾從書房門口走，倚著門欄，似笑非笑，“容凌，我突然想起，其實今天我找你是有事的。不過你現在很忙，我還是先和你告辭好了。晚上，我在和你好好聊聊我們之間的話題。”

今天來找他只是因爲想像一個普通的小孩那樣朝他撒，希得到他寵的迴應。在他面前，只是個人，是一個會哭會笑，不用假裝聰明假裝堅強的小人。但云天傾做夢都想不到，來這裡見到卻是以爲不會變心的丈夫對其他人微。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更傻的人。

“好。”

容凌居然滿口答應。雲天傾大笑出聲，頭揚起的瞬間，眼睛中閃出的水花被狠狠回去。

“好。”雲天傾說出同樣的話。接著用最優雅的姿勢轉，離開。

雲天傾的影一點點從視線消失，容凌角的笑意也一點點黯淡下去，直到雲天傾徹底走遠，容凌猛地站起來，對顧清歌的態度截然不同。顧清歌慌神，“師兄你……”

容凌眉頭不皺，不再多看顧清歌一眼，“師父說讓我和你相試試看，雖然我覺得這是個很荒唐的建議，但你知道我很拒絕師父的要求。清兒，和我說實話，這就是你要的生活嗎？”

顧清歌眼中閃出淚花，“師兄，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容凌角勾起笑，走到窗戶前，著臺上的瓦片，顧清歌看不出容凌的想法，驀然覺得此時容凌的背影異常沉重。然後，顧清歌聽到容凌說：“這是唯一的一次，回去告訴師父，以後我不會再做類似的事。一件都不做。還有，我對天傾的心意不會變。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天。若是真到那個份上，我不介意……恩斷義絕。”

“師兄……”顧清歌嚇了一大跳。知道容凌對天玄子的戴，所以才利用天玄子的名聲對容凌提出這個要求，給一個時辰，讓做他心頭上珍的人。只是他沒想到，雲天傾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但云天傾的出現，卻真真切切惹惱了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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