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分帶著離燕上門的時候，柳姨娘的兩個兒恰好從書堂下課回來，與撞了個正著。

大妹褚芊較為懂事大方，主迎了上來，“大嫂好。”

時春分笑著向點頭，目落到了二妹褚瑩上，這小丫頭似乎不怎麼喜歡，隔著老遠就朝翻白眼。

褚瑩到了的目，不不愿地上前朝福了一禮，“大嫂好。”

時春分同樣笑了笑，目向閣樓，“你們娘親今天可在？”

褚芊迅速點頭，“在的。”本想打聽一下時春分找娘所為何事，又想到晚輩過問長輩的事實屬不敬，便將到的話語咽了下去，改口道：“我來替大嫂引路。”

在的帶領下，時春分很快上了閣樓，褚瑩跟在們后，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將時春分從頭打量到腳，最后不屑地撇了撇。

時春分自然是看不見這些小作的，一門心思都撲在如何請柳姨娘幫忙上，所以一言一行都謹慎了許多。

好在柳姨娘并不是會刁難人的子，聽了的來意后，很爽快地便答應了。

時春分這才放下心頭大石，千恩萬謝地回了自己院子。

一走，柳姨娘的兩個兒便忍不住議論起來，“這大哥娶的媳婦兒可真夠糟心的，連主持茶會這麼簡單的事都搞不定，還得靠娘來幫。”說話的人是柳姨娘的小兒褚瑩，也不知對時春分哪來這麼大敵意，似乎是一開始就不屑與為伍。

褚芊看了一眼，雖然覺得自家妹妹對時春分的態度有些莫名，卻也不好在娘親面前質問，只得笑著附和，“靠娘幫忙不好嗎？以往大娘對我們敵意那麼大，如今大哥娶的媳婦兒卻要靠我們幫手，等回來的時候，還不知會氣什麼樣子呢！”

“胡說！”柳姨娘適時地出聲打斷，呵斥道：“娘說了多次，要像敬重娘一樣敬重大娘，你們都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褚瑩了脖子，沒敢吭聲。

褚芊卻笑著道：“好好好，我們聽娘的就是了，娘你別生氣。”

褚瑩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尊重別人，別人可不尊重你，但這話是絕對不敢說的，只能跟大姐一起敷衍地點了點頭。

柳姨娘看著這兩個兒，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都是一個娘胎生出來的，子怎就差得那麼大，褚芊明顯看出來了生氣是假，捂是真，所以才會嬉笑著答應，而褚瑩不僅沒看出來，還在心里自以為聰明地打著奉違的算盤，殊不知大人要看穿的這點心思，簡直是輕而易舉。

褚瑩這樣的子，將來若不栽個跟頭，肯定會吃大虧。

柳姨娘心中有了打算，面上卻是不顯，“好了，茶會的事我已經答應幫你們大嫂了，不管你們兩個心中如何看，這次茶會務必配合娘親辦得有聲有，否則丟得便是咱們自己的臉面，知不知道？”

那二人迅速點頭，“知道了，娘親。”

——

時春分回到自己院子，簡單地用過晚膳，便連夜開始寫茶會的請帖，請帖的名單是對照賀禮的名單寫的，寫完之后還要給柳姨娘過目，如此才可確保萬無一失。

離燕陪在邊給研墨，看見一筆一劃都格外雋秀，不有些意外，“大的字也太好看了吧！”

時春分靦腆地笑笑，過去的十年里，雖然不能跟府中的千金小姐一樣去書堂上課，但老太太也是專門請了先生來教讀書習字的，因為讀書的時候便不用干活兒，所以格外喜歡上課的時，不知不覺中便練了一手好字，但這種長跟那些真正的大家閨秀是沒得比的，所以也沒將離燕的稱贊放在心上。

寫請帖便寫了兩個時辰，那邊廂余阿兔趁著離燕沒有回房，拿著銀子跑到院其他丫頭那兒轉了個遍，也總算讓清了一些時春分在褚家的底細，原來時春分嫁進來第二天就被褚家大爺給撇下了，難怪回門的時候見不到新姑爺。

余阿兔的心里好笑極了，虧還在自己面前裝得一副風無限的樣子，實際上剛親就被自個兒郎君嫌棄，所以才會對這個表妹如此忌憚。

這人啊，一旦落魄就會給自己找理由，什麼時不與我，什麼懷才不遇，什麼人打。

此刻余阿兔就是堅定不移地覺得，時春分是怕搶走自己的夫郎，所以才故意讓做丫頭來辱，大概只有自己知道，有多“潔自好”，就是因為不肯做妾才厚著臉皮來求人的，又怎麼會覬覦自己的表姐夫呢？

余阿兔憾地搖了搖頭，這世上像這樣“單純”的人已經不多了。

時春分寫請帖寫到深夜，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好在華亭縣主和褚令都不在府中，不用一大早起床侍奉郎君和婆婆，中午簡單用過午膳，便親自去送請帖給柳姨娘過目。

因為昨晚離燕陪到深夜的緣故，便沒陪同，而是帶上了余阿兔，打算帶悉悉府的環境。

余阿兔跟著時春分來到大老爺的園子里，才知道這褚家遠比想象中大，府中有府，園中有園，到都別有天，而見到柳姨娘的時候，更是瞠目結舌，在心中驚嘆連連。

人家的兒都跟自己一般大了，想來也是和娘時翠一樣的年紀，可卻同人不同命。

人家的頭發烏黑亮麗，眼角沒有一皺紋，也勝雪般白皙，哪像娘頭發早已花白，臉上細紋橫生，皮也糙暗黃。

算是第一次明白了爹所說的寒門正妻不如富家小妾的道理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也沒完全被柳姨娘的風唬住，畢竟嫁人嫁人，最重要的還是得看那個人待自己如何，若是郎君的心不在自己上，就算再怎麼風，也不過只是深閨的怨婦。

只有人財兩收，才能算是一段滿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