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自欺欺人的說辭，柳姨娘閉了閉眼，指尖微微抖，“老爺說得是，將來咱們好好補償，給說門不錯的親事。”

褚嚴一口答應，“這個你盡管放心，我們褚家的姑娘嫁得必然是柳州才俊！”

“老爺可不要騙我。”柳姨娘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褚嚴立刻賭咒發誓，“我保證用畢生本事，為瑩兒謀一門整個柳州最好的親事，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我這個當父親的就天打雷……”

“老爺！”柳姨娘適時地捂住了他的，“別說話。”

褚嚴嘿嘿地笑了起來，“這下你放心了吧？”

柳姨娘彎了彎，眼里卻著冷意，的瑩兒本來就該得到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褚令，時春分，來日方長，咱們且走著瞧！

為了表現這個做娘的決心，褚瑩第二天早上就被送進了去柳莊的馬車，盡管在馬車上哭得昏天黑地，柳姨娘還是沒有半分心。

饒是褚芊素來理智冷靜，此刻看見這種形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娘，真的要這麼對妹妹嗎？”

柳姨娘一臉漠然，“娘這麼做，是為了保護。”

褚令在褚家素來說一不二，就算求著褚嚴強行將褚瑩留下，他也會用其他手段來對付褚瑩，與其讓褚瑩戰戰兢兢地在褚家活著，倒不如無憂無慮地在柳莊長大，反正褚嚴已經花了重金在那兒打點，褚瑩在那里雖然過得不如褚家，可也不至于委屈到哪兒去。

聽見冷冰冰的聲音，褚芊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與褚瑩齒相依，如今褚瑩被發落了，將來的境又能好得到哪兒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娘親會如此冷，在利益面前毫不猶豫地把們當棄子。

看來也要盡早為自己籌謀，免得將來為下一個褚瑩。

——

消息傳來的時候，時春分正在給老太太請安，先前褚令被罰的時候，未經老太太允許就在佛堂外面守了一夜，雖然是發自真心的守護，可卻未免有責怪老太太之嫌，所以在得到了褚令的允許后，便自覺地來找老太太請安認罪。

老太太本就沒有責怪的意思，之前將趕走，也是因為不滿支持褚令投軍，可事后再想想，這麼膽小的一個人，卻敢為了褚令反抗自己，足見對褚令的一片真心，之后又聽說拖著弱的子在佛堂外守了一夜，心里更覺難能可貴。

活了一把年紀，形形的人見過不，可像時春分這樣真摯到有些笨拙的子，還是第一次見。

“行了行了，你也別跪著了。”老太太示意慶嬤嬤扶時春分起來，“我又不是天生喜歡看人下跪，哪用得著你們天天跪我？”

時春分站起子，功被逗笑，“祖母真是風趣。”

老太太笑了笑，關心道：“用了早膳沒有？”

時春分搖了搖頭，“急著來見您便沒用。”

老太太一臉和藹，“那便吃了再走，正好陪陪我這個老婆子。”

時春分微微點頭，也想看看老太太平時吃些什麼，將來自己琢磨出適合的菜式，也好及時給送來。

慶嬤嬤退了出去準備早膳，屋里便只剩下了們婆孫二人。

老太太知道時春分關心什麼，主道：“阿令年紀尚輕，還不知戰場上的險惡，今日你縱著他，他日他真的上了戰場遇到危險，說不定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怨你怎麼不攔著他，所以為人妻子，也不可事事都順著丈夫。”

時春分心里一驚，迅速點了點頭，“春分知道了，多謝祖母教誨。”

老太太看著局促的模樣，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親這麼久了，還是一副畏畏的樣子，橫看豎看都沒有主母的氣質，娶妻求賢，老實本分之人在尋常百姓家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可在他們士家大族，這種主母是很容易被別人算計的，這對褚令而言可不算什麼好事，雖有心栽培時春分，可始終年紀大了，許多事力不從心，偶爾提點幾句還，若是事事都得靠，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這事還真不能怪時春分，當年被抱回褚家是當府中庶子的養媳養的，而士家大族中的庶子，最重要的便是安分守己，不能覬覦嫡子的東西，故而時春分從小到大接的教育，都是不爭不搶，隨遇而安，而也的確沒有辜負那些老師的教誨，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之后嫁給褚令，更是匆匆忙忙，還來不及學什麼手段，就已經為了府里的大。

即便很努力地據以往道聽途說的事來做一個似模似樣的大，可骨子里的膽怯與良善是一時半會兒沒法改變的。

老太太也知道這種事是急不得的，好在褚令年紀尚小，時春分還有長的時間與機會，如今唯有盼華亭縣主盡快回來，好以婆母的份教導和敲打時春分，這可比這個老太婆說一萬句都管用。

時春分并不知道老太太的心里已經想了這麼多事，有些局促地向門口，就盼著慶嬤嬤能盡快帶著早膳過來救，不然老太太若是命令不準支持褚令從軍，那可怎麼辦呢？

大概是的祈禱真的生效，在瞥了門口幾眼后，還真的出現了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趕來稟報，“老夫人，柳姨娘要將瑩姑娘發落去柳莊，門房那邊問您要不要攔？”

這話落下，時春分驟然一驚，原本局促的心更加惶惶。

褚瑩始終是老太太的親孫，柳姨娘搞了這麼一出，也不知老太太會不會生的氣？

但沒想到的是，老太太只是抬了抬眼皮，便點頭道：“放行吧。”

那下人得令，立刻飛快地退了出去。

時春分坐在原位，有些不安低頭絞著手帕。

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的心思，“你不必張，茶會的事我也聽說了，咱們褚家容不得這樣腌臜的心思。就算柳姨娘不發落，阿令不發落，我也會發落的，褚家素來賞罰分明，你也該學學他們的手段，不能每次都指著別人為你出頭。”

時春分忙不迭地點頭，“是，祖母，我明白了。”